仲子御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翻找他要的上衣。李心黛躲在左邊,他則在右邊翻著衣服。
身在暗處的李心黛,看也不是,不看也不對,耳朵充斥著一連串自大自戀的話語,她只能用「意志力」撐著,讓自己別昏倒。
怎麼會遇上這樣的家伙?真倒楣。
她只能祈禱這一切趕快過去,映入眼簾的「風光」她看也不想看。怎知,此時突然她背後一串不知道是什麼的金屬,被她一撞,沿著衣櫃滑落,眼看就要落地發出聲響,一切就要完蛋。
同一時間,破鑼嗓音又出現。「Ihaveadream,asongtosing……」仲子御震耳欲聾的歌聲又響起,掩蓋了聲音,也讓李心黛怦怦作響的心跳平緩許多。
拌聲終于越來越遠,李心黛還來不及思考怎麼會有這麼多巧合,便雙腿一軟,癱坐在衣櫃里的地板上。
「呼……嚇死我了……咦?這什麼?」
李心黛坐在剛剛掉下來的那串東西上,稍微定神後,她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一串鑰匙,她看著鑰匙先是發愣,待回過神後,俏臉隱約浮上笑意。
而走出房門的仲子御,此刻也悄悄回頭,淺淺笑開。
李心黛站在剛剛她打不開的那扇門前。
「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她拿出那串鑰匙,左轉右轉,「喀」一聲,果然打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景物,讓李心黛張大了嘴,也看傻了眼。「怎麼那麼多……槍?」
她雖然知道仲家是軍火世家,但畢竟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整面牆的槍枝排列在眼前,她愣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
牆面上有長槍、短槍,每一把都不一樣,李心黛看傻了眼。
突然,一個聲音驚醒了她。
「妳怎麼會在這里?這個房門一直都有上鎖,妳是怎麼進來的?」仲子璽的聲音有些嚴肅,顯然這個地方是不讓外人進入的。
李心黛頓時不知所措。慘了,要怎麼解釋?怎麼第一次「出手」就被發現?
仲子御此時卻突然從大哥身後出現。「大哥!你嚇壞我的貴客了,可能是我早上拿獵槍後忘記鎖了吧!」他手上拿著一把獵槍,看了慌張的李心黛一眼。「她可是愛慕我的人耶!別對她那麼凶。」
「愛慕?」李心黛勉為其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不是嗎?寶貝。」仲子御毫不害羞地回道。
只見他走到李心黛和大哥的中間,她這才發現他擋住了仲子璽的視線,慌忙中她連忙將握在手中的鑰匙塞進口袋里。
仲子璽依然不太高興,不過是針對仲子御。「你以後注意一點。」
「好啦!我以後會注意。」仲子御敷衍地應著,順手將拿在手上的獵槍放回牆上。「我要去看診啦!寶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李心黛愣了一下,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就被他一把拉起了手。
「你做什麼……」李心黛正氣得想要把手甩開,卻突然發覺仲子御把她拖出房間,似乎是不想讓大哥再多問什麼,她就這麼踉蹌地被他拉著走。
「放開我的手啦!你到底要做什麼?」
「不都說了,去看診啊。」
仲子御把李心黛拉出房間後,她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便看見很多雙眼楮死盯著她。
「杰佛森,你拉著這個小記者要做什麼啊?」
「是啊!你不是要跟我們打高爾夫球嗎?」
苞著仲子御一同前來的朋友,有許多是盛裝打扮的大美人,李心黛發現她們不懷好意地盯著他牽著她的那只手,心里一驚,馬上把手抽回。
「妳們打吧!我還有事。」仲子御聳聳肩,對美女們說道。
李心黛可以清楚體會到,這些打扮高貴的名媛們,對接近仲子御的人有很深的敵意,但她一點也不在乎。
拜托,這等貨色,本小姐眼楮還沒瞎掉,誰要跟妳們爭啊?要不是另有打算,這種人送到我家門口,我也會拒收好不好。
她在心里不停地嘀咕著,隨即又被仲子御拉著往另一頭走去。
李心黛可以隱約地感受到,背後道道射向她的犀利目光,好像還依稀听到有人批評她「穿著品味真差」的聲音。
不過李心黛不介意,她可不像這些人,只想釣個金龜婿。
不過說也奇怪,為什麼仲子御似乎……特別照顧自己?
他別人不教,一來農莊就教自己騎馬,是因為其他人都會了嗎?
他在她偷進房間、偷拿鑰匙的時候都「恰好」出現,是真的那麼剛好,還是故意安排?她微側著頭,凝視著仲子御。
從樹梢篩落的陽光正好灑在他的臉龐上,她凝神一望,看見她未曾正視過的仲子御。他的雙眼,似乎藏著什麼秘密,在他「放蕩輕佻」的公子哥外表下,似乎還有著什麼,是他不輕易顯露出來、而旁人沒有發現的?
李心黛本欲抽離的手,又放松了力氣。這樣的仲子御,讓她有些迷惘、有些好奇,更讓她的心,微微晃蕩,甚至不知所措。
仲子御知道她在看他,再度露出一抹帶著邪氣,卻又讓人無法抗拒的笑容。
「本少爺長得帥吧!很多女人也都這樣迷戀地看著我。」
「仲子御,你少臭美!」李心黛當下抽回手,方才什麼迷惘心思瞬間褪去。
「這麼凶啊?難得我認同大哥的話。」
「什麼話?」
「他說妳比其他女人有腦袋多了,這點我稍稍同意。」
「稍稍同意?少來,你不是才說我是個笨蛋。」
「喔?我哪時說過了?」仲子御掛著微笑,斜睨著她。
「就剛、剛啊……」完蛋了!自己在做什麼?剛剛她躲在衣櫥里,才會听到他跟他大哥的對話。
李心黛心虛卻又故作鎮定地繼續「解釋」道︰「我是說,你……你教我騎馬的時候,那個眼神……就表明了在說我笨嘛……」
她越說越小聲,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掰過去。
仲子御饒富興味地看著她虛張聲勢的模樣,眼底藏著不可捉模的思緒,順勢接下她的話。「好吧!既然妳急著要承認,以後我就喊妳小笨蛋好了。」
「你說什麼?太過分了!」
「不然喊妳小寶貝?」
「你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厚臉皮……」李心黛話才說到一半,就看見仲子御低下頭,不懷好意地盯著她,讓她雙頰突然一陣熱燙。
「是嗎?小笨蛋和小寶貝妳自己選一個,不然我就幫妳決定!」
「哪有人這樣?!」
「我就這樣!」
仲子御抬起頭,那抹「邪笑」沒有消失,李心黛想回話卻說不出半個字。
她是有點火大,被這自以為是的家伙弄得心神不寧,好像捉弄她是他的興趣,但心底那股隱隱約約的情緒是什麼,竟讓她話到嘴邊卻罵不出口,瞪他瞪到移不開視線又是為什麼?李心黛無法厘清,也沒空細想,只能愣愣地看著仲二少爺拿出一堆莫名其妙的工具。
「這些是什麼?」
「今天有一只牧羊犬要開刀。」
「喔,開刀……開刀?」
「是啊。」
「人家狗開刀關你什麼事?」
「人家的狗,送來我這里開刀。」
「你?開刀?」
「我是個合格的獸醫,妳不知道嗎?虧妳還在寫我們家的發展史,仲家長得最帥又最有出息、醫術精湛又極富愛心的仲二少,妳沒寫進去?
沒關系,妳可以待在我身邊久一點,我知道要了解這麼有深度的男人不容易,妳……」
「夠了,開你的刀去。」李心黛翻了翻白眼,不想再理他。
仲子御披上白色外袍,推開門,李心黛這才發現自己已跟他走到了農莊的另一邊,一間獨棟的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