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利用……」她的手稍加用力,把他的後頸往下壓。
「什麼……」他看著那又像男孩般英氣、又像女孩般溫柔的臉龐。
「利用……」她的唇像被他的目光輕撫,熱力逼得她不得不張開雙唇。
「嗯?」他更加低俯,感覺到他們的氣息交混,引誘著他張開唇瓣。
「你來……」她小小的粉紅舌尖都被看到了。
「……哪里?」他根本不知她在說什麼,那舌尖像是在向他招手。
「太高了……」她放棄辛苦的踮腳尖,改站到他的腳背上。「你忍耐一下,我吻不到你。」
他愣了一下,然後大大的笑開來一把抱起她,讓她攀著他的肩,和他齊高。
這樣的姿勢讓她紅了臉,不過顧不了那麼多了,她捧住他的頭把自己的舌伸進他嘴里,毫不留情的襲向他的舌,不停的攻擊、撥弄、吸吮他的溫熱香甜,惹得他招架不住。
「你……從哪里學會……這種撩撥男人的伎倆。」他邊喘息邊不悅地問。
「別忘了我也是男人。」她稍放開他說話,然後又狂放地進擊。
「說,是誰教你的?」他勉強地拉開自己。
「花魁……」她放開他,轉而進攻他的耳朵。
他申吟出聲,渾身發起抖來。「下次……下次不準你去,你只能找我。」
御凌還想反駁,但來不及發聲就被他打橫抱起,一個縱跳出了水池,輕輕地把她放在地面上,然後與她交纏在一起,怎樣也分不開了……
第六章
等她悠悠轉醒張開眼楮時,從洞壁上的罅隙看出去,已經是滿天星斗了。
躺在弘冑懷里的御凌,一點也不覺得冷,原因是他竟然是準備齊全的來這里游水,不但有擦水用的布巾,還有可以小憩時鋪的、蓋的被子。
他甚至逼她喝過水,才肯讓她昏睡過去。
這樣細心的男人,唉……
才剛與他熱烈繾綣,她應該感到全身舒暢輕快,但……事實上卻相反,她的心情沉重極了,原因就是在激情最高點時,弘冑奮力說出︰
「你是我的……愛你……」
這句話當時只在她耳膜回蕩,等平靜下來,她才發覺這句話有多嚴重。
她可以在心里擁有他,可是他卻不可以。因為弘冑一旦認定她是屬于他,那麼他將攬下她所有的問題,包括願意為她而死。
不可以!她不要他為她的事負責,所以……她絕不能屬于他。
「醒了?」他在她耳邊輕喃。「要不要吃點東西?我想你餓壞了。」
「噓……」她出聲阻止他,更往他的懷里鑽去。能貪得一刻是一刻,她要牢牢記住在他懷里的感覺,因出了這里,她便不能再這樣靠近他。
他察覺到她的意圖,更加緊地抱住她。「怎麼啦?」
她不言語,只是在他的胸膛上輕吻一口。
他回吻在她發上,右手撫上她的臉頰,一次又一次,動作之輕有如她是易碎的寶貝。
「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扮成男人嗎?」
唉,該來的還是會來。他不能不問嗎?知道這麼多對他有什麼好處?
「我想知道,請你告訴我。」他用手指抬起她的下顎。
她避開他的手指,再窩回他懷里,過了良久才說︰
「听過龍鳳胎嗎?」
「听過,是指婦女同時生下一男一女的雙胞產,你是指……」
「對,當年我娘生下我時,我和我弟弟就是龍鳳胎。但你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同時擁有一子一女是好事,不然為什叫作龍鳳胎,照字面意思不就是很好之意?」
「一般人雖是這樣認為,但其實老一輩的人並不這樣想。」
「喔?為什麼?」他問。
「我女乃娘告訴我,同時生一男一女,其中必有一人不是順應天時地利、五行而生下的,所以帶有煞氣,不是自傷就是傷人,但人們不會知道是哪一個帶有煞氣,所以要分開養育,不讓人們知道最好。」她說。
「怎樣自傷和傷人?」
「自傷就是身體不好,很難養大,所以我弟弟死了。傷人就是會傷父母姻緣,使得兩人離異,或者是使家產損傷,不管是哪一種都不可以小覷。」
弘冑驚奇說︰「那分開扶養有什麼好處?」
「分開扶養會使煞氣減到最小,這樣對大家都好。」
「所以你和你弟弟是分開扶養的?」他再問。
「對,我們一出生時,宮中來驗身的太醫和宗人府負責的太監已經等在門外,準備要進來檢驗孩子是男是女,我娘當機立斷,要我女乃娘抱我跳窗出去,不想讓大家知道我們是龍鳳眙。」
他點頭。「所以宗人府里的出生玉牒登記的是你弟弟。那為什麼是由你來承接這個嗣王的位?」
她低下頭去。「因為我把我娘的養分全要光了,我弟弟的身子非常虛弱,出生不滿三旬就過世了。」
他不說話,心里想著,原來就是因為自責,她才逞強忍下一切。
「那還是可以補救,你娘還可以再生,為什麼要由你來頂替?」他說。
「你不知我爹娘鸛鰈情深,除了彼此就再也沒有別的侍妾;而且我娘因為身體羸弱,為了給我爹生孩子,她一再咬牙嘗試,好不容易拼了命在近四十歲時才有身孕,結果沒想到……我活下來,我弟弟卻沒有。我娘傷心太甚,差點香消玉殯,我爹嚇著了,從此想盡辦法不讓我娘再生孩子……」
「所以他決定要你頂替你弟弟的位置傳遞香火?」
「這是唯一能保住香火的方法。」御凌說。
「可是他有沒有想到你有多為難?」
「有,我爹什麼都想到了,他一直在盡力維護我,原本打算在我娘身體強健些時,帶著我們遠離京城,默默地在江南活下去,那時我就可以恢復女兒身,等長大之後招贅傳我安家血統,只是沒想到還來不及回去……」
「我父皇就宣布不準所有皇親貴冑離開京城。」他緩緩地說。
她抬起頭看著他。「對,就是這樣的陰錯陽差,于是我就一直頂替著我弟弟的位置。」
「那你那低沉的聲音是怎麼來的?還有你的喉結?」
「我的聲音會這麼低沉,是老大夫一刀一刀割出來的,他從我的喉頭里一次又一次的動刀割傷我的嗓子,老大夫說,只要嗓子受傷,它就會自動長厚,這樣做聲音就會越來越低,所以我說話的聲音就會和男子一樣。」
他輕輕的撫上她的喉嚨。
「至于喉結就容易多了,只要每天喝壯陽藥,自然就會突出來。」
他嘆著氣把她的頭按回頸窩。
「你不能再假扮下去,我要想辦法讓你恢復女兒身,想辦法讓你無罪。」
「別……什麼方法我都想過了,你絕無法讓我無罪的。」
「我還有一個視我如親子的皇太後。」
「你別沖動,就算是皇太後也是要遵守國法,這樣的大罪不是她所能承擔得起的,你別為難她老人家,也別為我冒險。」
「如果都照你說的別為難任何人,那就為難你嗎?」他看著她。「我若不能許你一個未來,我算是什麼男人!」
再說下去就要生氣了,她連忙轉開話題︰「你從何時知道我是女人?」
「那一次你又強迫我時,其實……從小,我對你就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看到你個子不大、長得不像一般粗俗的男孩,保護弱小的感覺就油然而生,對你有好感。」
從小?她的心里喜孜孜的,咬著唇羞赧地笑著。
他發楞了會兒,然後靠近她耳旁用氣音說︰「你絕不會知道,我看到你這種羞赧的樣子心里有多激動,從今以後,你所有的嬌態只能在我面前展示,只能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