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楓葉輕 第7頁

啊呀,忘了提一句,關佑珥的另一個好習慣就是——每天晚上十一點半,準點睡覺。

好比這個時候,已經十一點過五分了,一直掛線的電腦因為沒關,使得她的MSN通訊欄內又蹦上一個好友在線。

「滴滴滴——」對方見她在線,立即傳來信息。

「誰呀?」半眯著眼爬到電腦邊,一見閃動的圖標,當下睡眼成龍眼。手忙腳亂,「啪」的一聲關掉通訊窗口,再一鼓作氣關機拔電源,耶,Over!

重新趴回軟床,正慶幸著,不想三分鐘後,電話響起,悅耳的鈴聲在半夜听來就像鬧鐘一樣。

真不想接啊,如果按拒听……呼,不行,這位的來電絕對不能拒听。掙扎翻滾,關佑珥拿起電話,「喂?茜兒啊(茜︰發西字音),這麼晚你還沒休息?」

說完,趕快拉遠電話,以保持耳膜不受高分貝刺傷,「啊——右兒,我說過多少次,強調過多少遍,我叫茜兒(茜︰發倩字音),蕭茜兒,不叫西兒。雖然茜字有兩個發音,我相信老頭絕對不會叫我西兒,他都叫我茜兒的。」

「知道知道,西兒。」躺在床上點頭,她無意改正。

此舉又引來電話那頭的哇哇亂叫︰「茜兒茜兒,我叫茜兒。來,跟著我念一遍,欠債的欠字音,茜兒。」

「欠兒。」臨睡點將近,關佑珥沒多大精神,從善如流。

電話那頭似乎滿意了,傳出一段不短的笑聲後,以非常興奮的語氣道︰「右兒,加拿大帥哥多不多?多拍點帶回來欣賞,能勾引一批回來也不錯。」

「勾引?」關佑珥清清嗓,腦中跳過司馬溫俊氣的臉,無聲輕笑,她沖蕭茜兒道︰「欠兒,我叫佑珥,不是右兒,也不是右邊的,你再故意發音不準,我只好把你變成西兒。我了解你的心情,你羨慕我的名字比你好听,但名字是父母取的,你就將就著用吧。」好憐憫的語調。

話筒那端沉默片刻,突地調高分貝︰「右兒,你別以為跑得遠我就壓不到你,你總要回來工作的,看我不……」

「不什麼啊?」毫不客氣地打斷,關佑珥以十分之一的氣力發聲,「大姐,我睡覺時間到了,你也快點休息吧。」

「休息?」蕭茜兒開始磨牙,「小姐,我沒你那麼好命,你現在是休假,我可是累死累活地上班呀。看表,現在幾點?」

「十一點十五分。」準確報時。

「你哪個時區?我哪個時區?啊?」最後的「啊」字近似歇斯底里。

經蕭茜兒提醒,關佑珥將陷入朦朧狀況的腦袋抽回清醒,想了想,恍然明白後得意笑起來,「哈哈哈,西半球現在是半夜,我當然要睡覺。茜兒,好好工作,記得午餐搭配要營養均衡。」

東半球此刻大約中午時分,難怪蕭茜兒火氣這麼大。

蕭茜兒是《攝色》的副總編,據她自己說,二十五歲入行做編輯,現已有十年的豐富經驗。而這十年的經驗通常被關佑珥這麼利用——

「三十五歲的女人,要注意午休保養,要當心咽喉炎,別叫那麼大聲。好了,為了不打擾你工作,為了讓你有充足的時間保養脆弱的胃,享受難吃的便當,我特別為你節約時間,掛啦。」這樣,應該算是混過關了……吧?

「別想。」那頭不上她的當,「我正事還沒說,你別想睡覺。」

嚇,正事?什麼正事大得過她的好習慣,「茜兒,到底什麼事?」

「什麼事先別管,說,你為什麼總要強調我是三十五歲的女人?」這一點讓她很不爽啊。

必佑珥呵呵直笑,「你是在羨慕我比你年輕嗎?」

「……」嗚,她還真是羨慕啊。蕭茜兒怒哼︰「真高興用年齡打擊我,能讓你得到小小的滿足,我的榮幸哦!」

「不敢不敢。雖然我笨,只有強調年齡才能對你造成實質性打擊的事實還是知道。」她小小地謙讓。哦,真是美德,連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一下了。

「你……」蕭茜兒似乎氣結。

必佑珥閉眼微笑,隔著電波想象她氣青了臉的樣子。不行,時間快到了,「什麼事,茜兒?如果是公事,我現在休假,不必告訴我。」

听出她的困意,蕭茜兒也不開玩笑,「攝色冬季展覽十二月開始,今年你又在下半年請假,不如趁休息多拍些作品參展。你知道,‘色展’是公司老板開創的,現在已在東亞區打出名氣,除了本公司作品,其他國家的攝影界也會拿些作品參展,角逐前三名。而且我听說今年美國攝影協會也會參考,總編很重視,讓我們鏡頭放亮點。」

「銷假再拍也不遲。」

「小姐,等你銷假已經是十二月了,拿什麼展啊?」

必佑珥掏掏耳朵,為自己辯護︰「哪有?我只請到十一月尾。」

「是啊,請到十一月的二十九號。回公司正好十二月一號。」涼意地警告,蕭茜兒碎碎念。不管是跟團的還是跑外景的,她全通知到了,只有這個家伙,玩得影子也不見,還拒听她的電話好多次。

是嗎?關佑珥不甚清醒地算著,半晌後,「……」

「喂,右兒、右兒?」

「呼……」

「右兒?關佑珥?」

「呼……呼……」

「可惡,你居然掛我電話……咦,不對,沒掛呀……啊——你居然在听我電話的時候睡著,好膽,你給我記住……」一串長長長、長到喘不過氣來的奪命連環十八CALL反復「播放」後,蕭茜兒終于記得為自己補充口水,留下一句「再見」,收線關機。

「呼……」睡美人根本不記得電話里的催命巫女,已在夢中等著王子來吻醒。

太平洋時間,十一點三十分,關佑珥準點進入夢鄉。

第二天,黃昏時分。

迸堡酒店與她租的民居果然是天地之別。

打量著華麗的裝飾,關佑珥臉上是目的得逞的笑花。

他們約好在魁北克上下城交界處的斷頸樓梯踫面,他很準時,倒是她遲到三分鐘。隨後兩人在小香普蘭街買楓糖醬、印第安Dream

Catcher,去了皇家廣場,又在城中東跑西逛,玩到黃昏五點,她說累了,想休息,也想看看古堡酒店。他听了沒說什麼,只是體貼地招來出租車,一站送到他住的酒店——芳堤娜古堡酒店。

「晚餐想吃什麼?」司馬溫月兌了毛衣,問站在窗邊的女子。

昨天剛答應她,今天她的行為就讓他覺得兩人的確是熱戀中的情侶。

她很熱情,無論摟抱或是親吻,在她身上都很自然,而她隨口叫累地想來觀賞古堡酒店,他想也沒想,就已抬手招出租車了。

「海鮮。」她點菜。

「想吃哪家?」他換了件風衣,開始估計。

看他走來走去地丟衣服,關佑珥奇怪,「溫,你要出去嗎?還是,你今晚有事?啊,我記得你來魁北克是工作的,讓你陪我一天,會不會有影響?」

穿衣的身形突地一僵,他轉頭,「我們出去吃晚餐,你要吃海鮮,不是嗎?」

「啊?」她失望地嘆氣,「這家酒店沒有送餐服務?」

恢復動作的手臂再一僵。他猜著,「你的意思……你想吃酒店內送的海鮮餐,不打算出去?」

她點頭,順勢取下頭巾,微眯著眼拂動腦後的發絲,招展出黑色的風情,「沒有嗎?」

犀利的眼逞現短暫的驚愕,他隨後笑起來,「有,我去找菜單。」

失望退去,她嫣然一笑,「謝謝。」

趁他找菜單,她舉起相機,讓鏡頭在房間內打轉,卻無意按動快門,似乎只是單純地透過鏡頭欣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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