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媽喋喋不休地說︰「老太爺以前打下的江山,本來給老爺繼承,不料老爺愛上了愛旅游的太太,兩個人一年沒多少天在家。老太爺又喜歡亂跑,二少爺脾氣暴躁,三少爺年少輕狂。只有大少爺夠穩重,十歲就一個人管理整個孟氏企業。大少爺待我們好好哦,平時到外國出差都會買禮物給我們,哪像二少爺動不動就罵人,而三少爺就知道玩,根本不理公司死活。」
原來他是這樣一個人!
「大少爺其實很細心,上次司機老王的關節炎復發,大少爺特意請了個人來替他針灸,還放了十天假。老王對孟家忠心耿耿服務了三十年,兒子小王有老板不做在這里當園丁,一次不小心打破了老太爺心愛的明代花瓶,都是大少爺幫他解圍的。小錢是孤兒,但大少爺沒看不起她也沒特別關照她,供她讀完大學任她選擇去哪里,小錢卻選擇待在這里。大少爺還做媒人,撮合了小王和小錢。大少爺一點壞脾氣都沒有,所以我們寧願在這里做佣人,就算大少爺不發工資我們也要繼續做下去。大少爺沒要求我們什麼,他讓我們喜歡干什麼就干什麼,多好的一個主子,哪像外面那些財大氣粗的老板。」
「哇,大少爺真是好人耶。」望月真的有些崇拜他起來了。
章媽冷哼了一聲,「外面的人以為我家大少爺好欺負,上次那個財務部經理造假賬以為大少爺會算了,以為大少爺平時軟綿綿一副好欺負的樣子。其實大少爺是斯文人,才不會跟他計較。沒想到大少爺放了他,他卻不識好歹找人傷害少爺,現在少爺的胸口還有一條傷疤呢。大少爺就是脾氣太好了,只把他交給一個警察朋友處理,還叫人家判輕點。」
「傷疤?」望月只覺得觸目驚心,她緊張地叫道︰「怎麼會有傷疤呢?沒人保護大少爺嗎?」
章媽沒看見望月的緊張,她氣憤地說︰「那個經理狡猾得要死,他騙大少爺喝下迷藥,一刀插在大少爺的胸口上。真卑鄙!」
「啊!」望月尖叫起來,手心全是汗。她恨死那個經理啦,那個人怎麼會這麼殘忍,這麼惡劣!
章媽很抱歉地說︰「對不起,阿品。不應該告訴你這些嚇人事的。我不說了。」
「不要!」望月本能地喊了一聲。她想知道關于他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想知道。
「不要?」章媽對望月這句話很奇怪。
望月勉強露出笑臉,「章媽,你說了一半不說下去,吊著人家的胃口,人家今天會睡不著覺的。大少爺後來怎麼了?」
「好吧。我繼續說下去吧。那把刀完全沒入大少爺的胸口,本來送到醫院,醫生都說大少爺不行了,嚴重失血休克。後來好在丁家二少爺冒險幫大少爺做手術,加上大少爺命大,足足昏迷了四天才醒過來。你知道有多險嗎?那一刀離心髒就差那麼一點。」章媽回憶起來還驚心動魄的,她為她的大少爺差點哭瞎了眼。
辛望月握緊拳頭,那時候他一定很痛!那個該死的經理應該下地獄!
「阿品,你哭了。」
辛望月發現淚水不知不覺流了出來,她忙擦干,「大少爺這麼好,任誰知道他受傷都會傷心的。」
「對啊!好在大少爺現在已經好了,我每天都炖補品給他吃,那樣他就不會累倒了,醫生說那一刀好險,大少爺以後都不可以太操勞。」說罷又開始數落其他人,「最壞就是老太爺和三少爺了,只顧著玩。老爺和太太也常不在,根本就沒有人關心大少爺,他一個人頂十人用,我可憐的大少爺辛苦死了。」
「章媽,我想以後由我來送補品給少爺。」
章媽點點頭,「好啊!」
望月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章媽,大少爺的書房和臥房要打掃了。」
辛望月幾次自動請纓去打掃孟文豪的書房和臥房都被章媽阻止了,這次望月特意找了個機會讓章媽忙不過來才提醒她的,不想听著她說孟文豪的事情就忘了。
章媽為難地說道︰「可是我還在弄大少爺喜歡吃的甜品,過了火可不好。」
「可是大少爺回來看見沒收拾干淨會不高興的,這樣他就沒心情工作和無法安心睡覺了。」辛望月小聲回應一句。
「可是——」章媽進退兩難,忽然她靈光一閃,「阿品,你替我看一下火,我去打掃。」
「不行啦。我不會看。萬一過了火候我擔待不起。」望月連忙擺手。
「要不你替我去打掃好了。」章媽不耐煩地說道。
炳哈!求之不得啊!
「這行嗎?」望月為難地皺眉。
「別嗦,這是磁卡,磁卡上有密碼。在大少爺回來前打掃完不就得了,快去快回。」章媽開始趕人了。
第2章(2)
辛望月刷卡開門後,看到雪白的地毯上是一張鋪著乳白色床單的柔軟大床,落地窗微敞著,米色絲緞窗簾因為晚風吹拂而輕輕飄動著,簡單中處處都可以感受到男性的氣息,除此之外沒有半點雜物,這是一間收拾得非常干淨的臥房。不過有錢人家例行的有塵沒塵都要打掃一下,辛望月也就拿著抹布一路擦過去。
很快辛望月便找到一個保險櫃,她左轉兩下、右轉一下,再左轉兩下、右轉五下,那道密碼鎖就輕易解開了。里面有個黑色絨盒,打開來是個價值不菲的白金鑽戒。
有人來了!辛望月以最快的速度將一切歸位,拿起抹布當起佣人來。
「你是誰?」深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大少爺,您回來啦!」辛望月盡量露出微笑。
「說!你是誰?」孟文豪抓住辛望月的手腕。他從來沒見過這個女佣,她是假冒的。
「是章媽叫我來打掃的,我是被你撞倒的阿婆的女兒。」辛望月疼得直叫。
「你是新來的女佣?」孟文豪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望月。
「是的。」辛望月盡量不去看那雙具有危險的眼楮。
「什麼名字?多少歲了?」孟文豪溫和地問道,同時也放輕了力道。
「辛純品,大家都叫我阿品。三十五歲了。」望月低頭小聲說道。
「出去吧。」
「是。」辛望月低下頭,頑皮地吐吐舌頭。
辛望月轉身松了口氣離開,剛才那調皮動作全落入孟文豪的眼中。清脆的聲音,柔女敕的手,怎麼也不覺得是三十五歲的人。但她的丑是那麼自然,就像天生的一樣,會有這麼高超的化妝術嗎?孟文豪不相信這世界會有這麼厲害的化妝品,何況剛才她流汗也沒有掉色啊!她沒必要混進孟家干壞事,孟家也沒東西要給她偷。
孟文豪放下心中疑惑,只要她不傷害人,她喜歡做女佣就讓她做吧。
辛望月端著補品來到書房門前禮貌地敲門。
「進來,門沒鎖。」
「大少爺,您的補品。」望月把補品放在桌上。
「你可以出去了。」孟文豪仍專心工作,頭抬也沒抬起來。
可是望月動也不動,她不怕死地說道︰「大少爺,我要看你喝完再走。」
「你放下,我待會喝。」孟文豪仍繼續看文件,「我可以等。」辛望月看著他專心工作的樣子。好酷耶!
「我討厭我工作的時候有人在。」孟文豪不耐煩地皺眉。
「我不會打擾大少爺工作的。」
「出去!」孟文豪冷冷地說了一句。
他的側臉相當英挺,直挺而斯文的鼻分外突出,濃濃的劍眉和雙眼炯炯有神。他在處理公務時的態度一反平日的斯文。現在的他比較嚴肅認真,全神貫注在看文件,不時有筆在旁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