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不害臊 第8頁

暗巷里堆滿酒甕原就狹窄,如今又杵著兩個人更是讓人寸步難行,誰知道青樓女子只是輕蔑地扭頭覷了她一眼,竟無視她的要求,下一瞬間又整個人貼到了柴驀身上。

「別害躁啊,您若是沒錢,奴家也是可以……啊!你做什麼?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你聲你氣的嗓音霍然拔尖。

驀地,就見柴驀拎著青樓女子的衣領,將她整個人硬生生的自身前「拔」了開來。

矜矜瞪大眼,沒料到他像是在拎貨物似的,將人高高提了起來。

第3章(2)

「你到底想做什麼?救命哪,來人哪,救命哪!」

青樓女子叫得更大聲了,可柴驀卻只是面無表情的迅速探出大掌,點住她的穴道,接著二話不說,就直接將人擱到了酒甕堆的最頂端。

青樓女子被點住了穴道,叫不出聲音,也動彈不得,只能滿臉恐懼、全身發抖的被迫坐在酒甕堆頂端。

「你……」就連矜矜也說不出話來了。

老天,他到底在做什麼?他、他……他該不是在幫她騰出路來吧?

「老爺夫人有請。」在對上矜矜目光的瞬間,始終沉默不語的柴驀,才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只是矜矜哪里有心思搭理他的話?她只能驚慌揪著他的衣袖,低聲要求道︰「你把她嚇壞了,快放她下來。」

「她喝醉了。」他言簡意賅的回道,並沒有馬上照辦。

矜矜將水眸瞪得更大,一瞬間總算明白方才他為何沒有直接將人劈暈。

不是因為他舍不得出手,而是他壓根兒懶得對醉鬼出手!

就算那名青樓女子對他百般糾纏,他仍能心如止水,視她如無物,若她不走出後門,要求那名青樓女子讓路,他也不會直接將人「處理」掉--

她一直都曉得他忠心耿耿,但不知道他會忠心到連憐香惜玉都不懂得。

不過話說回來,也許她實在不應該訝異他如此粗蠻,畢竟這些年來他就連青樓也不曾踏入過一步,當然也就不會懂得何謂情趣風情,更追論憐香惜玉了。

但,他就對她很憐借啊!

小小的疑惑,忽然自心底冒了出來。

矜矜一愣,忽然之問發現他並不是不懂得憐香惜玉,而是除了她之外,他似乎不曾對任何女人憐香惜玉過。

這個發現讓她嘴角飛揚,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好快,但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落井下石,她只好連忙用手掩住小嘴。

「總之,你快把人放下就是了。」語畢,她立刻往前走去。

而柴驀自然是壓低帽檐迅速跟上。

直到來到巷口,他才轉身射出一枚碎銀,解開青樓女子身上的穴道,讓她得以自行月兌困,接著他便亦步亦趨護著矜矜走出暗巷來到大街。

難得雪需天晴,大街上比往昔更加熱鬧,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擔心她會被馬蹄車輪濺起的污雪弄髒了衣裳,他不著痕跡舉步走到她的身側,以自身為她擋下所有污雪。

「爹娘要你來請我,又是想逼婚了對吧?」矜矜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只是忽然轉頭問。

柴驀穿最有正面回答。

「老爺夫人在府里等您,卑職己備妥馬車。」他指著前方路邊的一輛馬車。

眼看他答非所問,矜矜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按照爹娘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安分守己得太久,她能耳根子安靜一個月就該竊笑了。

可縱然明白爹娘這麼做是為了延續花家香火,但一想到他總是為了這種事親自來請她,原本蕩漾在心頭的喜悅,還是味味眯的盡數飛走了。

她知道他只是奉命執行,但她就是討厭他只懂得奉命執行,他明知道她不想嫁人,也該知道她不喜歡被逼婚,為何他總是……總是……

矜矜太過氣惱,一個不小心竟踩著一塊融冰,腳下登時一滑,整個人瞬間就往後倒去--

「小心。」

一雙健臂及時撈住她的身子,挽救她當街滑倒的糗態。

帽檐下,他的一雙黑眸如潭深邃,平靜而漾著縷縷柔光,淺淺的,卻是那樣永恆深刻,忽然讓她想起見到他的第一眼。

十五年來他改變了許多,高了、壯了,從目不識丁學習到能力卓越,從瘦弱無力鍛煉到剛猛懂武,從愚蠢天真磨練到深沉精明,可唯一不變的是他的眼神。

透過他的眼,她知道他的本質不變。

他的心始終一如當年般溫柔堅定,只是變得更溫柔、更堅定強大了。

而他也許不知道,她多麼慶幸在當年那場風雪中發現了他。

「倘若你也對其他姑娘這麼溫柔,我想全京城的姑娘也許都會愛上你。」她促狹地說道,忽然間竟然產生這奇怪的想法。

她可以輕易舉出各式各樣他受姑娘們歡迎的優點,卻拒絕想象、甚至本能排斥他被一群姑娘環繞的畫面。

「男女有別,卑職絕不敢貿然莽撞。」柴驀臉上波瀾不興,只是輕輕地將她扶正站好。

「男女有別?」矜矜忍不住挑眉調侃。「那是誰每晚老是闖進我房里,硬逼我上床睡覺,要是我不乖乖听話,就直接把我拖上床?」近來為了繪制禁書她總是習憤晚睡,為了不讓她累壞身子,他竟然連她的作息都要插手監督,簡直比女人還要嗦。

他緩緩抽回手臂,臉上還是讓人看不出心緒。

見他不說話,她反倒覺得更有趣了,于是學著男人調戲似地挑起他的下穎,問道︰「說啊,不是說男女有別嗎?」

黑眸掠過一抹黯光。「卑職只是擔心您的身子。」

「那男女有別呢?」她戲弄似的,故意將小手往下滑到他的喉結上,就是不肯放過他。

瞳眸驟縮,在喉結急促躍動之前,他碎不及防地捉住她。

「您若不喜歡卑職進入您的房里,那麼卑職往後都不再靠近。」他的嗓音變得有些粗嘎,大掌卻非常非常緩慢的,將她的小手拉離了喉頭。

沒料到他會這麼想,她連忙收起玩笑,立刻反駁。「我又沒說我不喜歡!」

緊抿的薄唇,似乎在一瞬間掠過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那麼往後亥時一到,卑職希望小姐能夠準時就寢。」

她瞪著他。「太早了,子時來就行了。」

「亥時。」

「子時。」她相當堅持。

「亥時。」他只是冷靜的看著她。

見他如此冥頑不靈,她懊惱的蹙起眉頭,然後像是殺價似的,狠狠咬牙吐出最底價。「子時前一刻,不能再早了!」

「亥時。」誰知道他卻始終堅持原價,然後理所當然地改變話題,擺出請的動作。「老爺夫人有請,小姐請上馬車。」

「你這個王八蛋,不要給我太得寸進尺!」該死,她怎麼會忘了,除了眼神沒有改變,他固執的個性也沒變。

「卑職知錯。」他還是冷靜地看著她。

「你會知錯才有鬼。」她瞪大眼,萬萬沒料到自己沒能成功戲弄到他,反倒被他吃得死死的,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變得比她還要無恥了?

縱然再不甘心,她卻沒笨得繼續和他爭論,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他有他的張良計,她自然也有她的過牆梯,他們走著瞧!

水眸賊溜溜地一轉,她這才若無其事的走向前方的馬車,但沒發現柴驀早己將她眼底的狡詐盡收眼底。

他眼底寵溺含笑,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只是伸手將她扶上馬車,接著也跟著上了馬車。

縱然她是主他是僕,縱然他是多麼渴望得到她,但也許只要能夠一輩子待在她身邊,他就該滿足了。

只要在她身邊的是他。

只有他。

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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