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妻楚楚(上) 第18頁

「那邊可做好安排了?」太後突然又問道。

「太後放心,都交代了,船能不能平安抵達尼丹國都還是未知數呢。」

「徐善呢?」她再問。

聶相蹙眉,「太後在擔心什麼嗎?」

「他也是我們在晨州的一顆棋子,他在晨州做的壞事,我們都清楚,別讓有心人趁福王留在他那里,暗中動了手腳。」

「太後擔心的可是無優閣?」他問。

她點點頭,「這個秘密組織出現這三年多來,咱們的人,尤其是一些重要的棋子被他們拔除了不少,不得不慎。」其中還有不少位高權重的老臣,是連少帝都不敢動的人,卻無聲無息的被他們殺了,少帝就算大怒,派了多少兵力要圍剿,總是無功而返。

有鑒于無優閣的出現,恰恰是在魏蘭舟在前福王被抄家後回京才出現的新勢力,她跟聶相利用這一點巧合,刻意將火引向魏蘭舟,派人在外四處散播傳言說他就是無優閣的幕後頭子。

但沒憑沒據,再加上魏蘭舟沉溺酒色,形象崩壞,不論是朝中人或平民百姓竟視此為笑話,甚至還有不少人認為這是魏蘭舟自己派人四處去流傳,就是想讓自己成為大人物。

可笑的是,她的人還真的逮到幾個在幫忙傳這個流言的奴才,他們也真的出自福王府,如此愚蠢,讓她當下真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她是低估了福王在百姓們眼中的無能印象。

但即使如此,她對魏蘭舟仍無法放心,他自幼離家,去向不明,每年雖會返回福王府小住一段時日,有一說他是在外拜師習藝,可也有另一說,是他身子有難治的舊疾,前福王命人帶著他出外求醫。

但真相如何,外人始終是霧里看花,前福王也從不多談。因為如此,讓她難以對魏蘭舟放心,即使他表現在外的言行都讓人垢病不喜,但他的父親前福王魏崇德,足智多謀、才氣出眾,帶在身邊的三名兒子都曾在京城才子榜上列名。

魏蘭舟少小離家,身為子,身上仍流著魏崇德的血液,她不敢輕忽,就怕他刻意藏拙,沉潛計劃為父兄之死報仇,顛覆少帝江山。

見太後愁眉不展,聶相拱手再道︰「太後且放寬心,徐善為人謹慎,臣還信得過他,畢竟他與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她沉吟片刻,「這倒是。」

「臣送的那三名奴才,可有替太後解悶?」

她微微點頭,那三名「太監」聰明伶俐,侍寢有術,確能解煩悶,這一想,竟勾起她的,她臉微微一紅,「你去忙吧,哀家要回宮了。」

「臣恭送太後。」聶相低頭,眼楮掠過一道算計,目送太後等人離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太後啊太後,您一旦痴迷男色,日後,那滔天的權勢就由臣來坐享即可。

在晨州本該只是過客的魏蘭舟,在徐善派人花了十天將船修繕好,連船員、奴僕都挑好送上船干活後,老天爺卻一連下了幾日的綿綿春雨。

魏蘭舟直稱這是留客天,他逍遙自在的帶著一群鶯鶯燕燕成天往外跑,不僅游山玩水,煙花樓、賭坊、劇院,哪兒好玩哪兒去,不到天亮不回官府。

他成了月兌韁野馬,按理,最高興的該是不必當貼身侍女的楚心恬,但事實並非如此,她一點也沒閑著。

在他的授命下,蓮子、訶子、梔子三個十歲小廝成了她的頂頭上司,他們前輩之姿,教授她如何當主子的貼身侍女。

第一,是得讓主子睡到自然醒,待他喊了人,才能進房侍候,進房後,眼楮別直接看向床的位置,床鋪上極可能不只主子一人,畫風可能很。

第二,侍候主子著衣時,眼楮也要放亮點,一旦主子眉頭一攏,就是不喜歡身上的衣服,就得快快月兌下,換上另一件。

還有,主子不吃冷食,三餐可以煮好溫著,但上桌前一定得熱騰騰。

再來,主子外出不喜人跟,除非有交代,否則別亦步亦趨。

接著,是沐浴時,他身邊通常有美人侍候,他們三小廝在這方面比較沒經驗,但基于楚心恬勉強也算個稚女敕美人,她得有心理準備,可能會被召喚。

但基于徐善已經替主子挑選六名美人上船侍候,這種機會應該也不多。

巴拉巴拉的三小廝輪流在不同的時間點說了一大串,楚心恬總覺得好吵,慶幸的是,他們的靶子不只她,四大暗衛也常被他們拿來練口才,慢慢地,她跟三小廝熟悉了些,還能幫他們分類。

三人中,愛當小司令的梔子話最多,而訶子是吃貨,就像此刻——

「我們都在屋里,小楚楚身邊也只有我們三人,還有人無聊的躲在暗處監視小楚楚?」

就算嘴巴在開開闔闔的說話,他一手仍抱著她日前用新鮮水果做的腌潰物,一顆一顆的丟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好滋味,讓他邊吃邊點頭。

「小楚楚跟我們在一起,還能做不利于主子的事嗎?你們人高馬大,一定得頭腦簡單?腦子不能閑置不用,你們到底是監視誰?我?蓮子?還是訶子?」

梔子一出口絕對屬于毒舌派,而他這一席話,是針對躲在暗處監視楚心恬的暗衛之一。

丙不其然,廳堂內一角落陰影下,一名神色略帶尷尬的高大男子走出來。

「今晚是你啊,長卿,拜托,我還以為你是四大暗衛中腦子最好的。」梔子一副要昏倒的樣子,其它兩小廝則哈哈大笑。

長卿面無表情,但那容貌看來就屬憨厚型,不,連其它三名南昱、達志、決明都是同類,四人對魏蘭舟唯命是從,而楚心恬會知道他們的名字,還是拜三小廝之賜。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她發現三小廝比較滑溜,嘴巴也比較利,年紀雖小,人生歷練顯然高于武功過人的四大暗衛。

長卿一如其它暗衛寡言,被調侃了,也是靜靜的消失在夜色中。

至于他們這幾人,一如這幾天的等門任務,他們偉大的主子總是醉醺醺的讓人攙扶著回來,因此這會兒,他們仍圍坐一張桌子,痴痴望著門外。

時間緩緩流逝,三小廝每想到什麼就叮嚀楚心恬什麼,三人在听到魏蘭舟喊她的稱呼由「丫頭」變成「小楚楚」後,也理所當然的跟著喊。

她則從一開始雞皮疙瘩頻起,到現在的習慣無所謂,還能跟他們哈拉,「你們跟王爺很久了嗎?」

「多久才叫很久?」

「你別想離間我們跟王爺,不對,你一看就沒那本事,我太看得起你了。」

「是嘛,你看來就一臉笨樣,跟四大暗衛一樣,木訥又不懂變通。」

三小廝一人一句,都沒落句,哈哈哈的笑看著臉色黑了的楚心恬。

呿!姊這叫大智若愚,可比你們這三個屁孩都多活一世呢,但這句話,楚心恬也只敢在心里說,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可不好應付,連哈拉都被虧,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她干脆起身,「我去廚房做消夜,王爺嘴巴很刁,這幾日就算再晚回來,也都將消夜吃了,我先去準備。」

三小廝互看一眼,不由自主的吞咽口口水,連忙起身,當起她的跟屁蟲一起去。

這間最靠近他們所住院子的廚房里已成為楚心恬專用,食材日日有人送進來。

她也難得炫技,在燈火通明下,做起翻糖花手作蛋糕,一邊套問三個屁孩有關魏蘭舟的二三事,一陣嘰哩呱啦的談話陡起。

「王爺最喜歡跟美人兒在一起。」

「王爺說看到美人兒心情就好。」

「喔,上回船上殺人,那沒什麼了不起的,有一次,我們跟王爺到泉州被一大堆人騎馬圍殺,王爺雖然也跟我們躲在馬車里,可也沒忘向在外保護的暗衛們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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