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選擇頭也不回地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坐在沙發椅上的王青揚起一抹勝利的笑容,舉起一旁的高腳杯將酒淋在梅吉的頭上。月光之下,紅與白交錯成一幅詭譎的畫面。
「換我敬你們倆一杯吧,就當作忘記過去的不愉快,我們之間永遠都不會是朋友,哈哈——」
鱉異的笑聲在銀月下回蕩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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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雯收拾著厚重的冬衣,台灣的冬天再冷也沒什麼機會穿到這些衣服,不過美國的冬季卻必須靠著這些衣物度過。
看著衣櫥中的那件男性夾克,正是那天逛街時幫梅吉買的,下再是棒球明星的他,終于可以享受一般人的自在。
「梅吉……」看著夾克好一會,她還是把夾克給收到打包的箱子中。
「曉雯,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你為什麼要生我的氣?」梅吉曾到醫院找過她。
「做過什麼你自己知道!」
「那天我看到房里有你的背包,我知道你有來過,可我還是不懂,為什麼你要生氣?」他醒來後屋內空無一人,只覺得頭有點痛,奇怪發梢怎麼會有紅酒滑落。
「知道那件事我還能不生氣?!」她不想再憶起當晚看到的畫面。
「難道是因為我跟王青吃飯嗎?』這是唯一的可能,畢竟自己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說她剛回國,所以跟我吃頓飯而已,真的沒有什麼。」
沒什麼?睡在一起還沒什麼?!她停下急走的腳步,轉身朝他的胸膛揮了扎實的一拳。
「會不會痛?」手無縛雞之力的曉雯怎麼可能打痛他結實的胸肌。
扁看她猛甩著自己的粉拳就知道,她可能還比較疼。
「走開啦!」這次她學乖,改踢他一腳。
「呃……」他皺眉看著她好似很心疼,「這樣你會受傷的。」
像是踢到鐵板,她這次忍不住抱著自己的腳輕呼。
「如果一定要打我你才能氣消。」他蹲子,「打我的臉吧,這樣你比較不痛。」
她聞言更是氣得直發抖,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他。
「啊!」他像是想到什麼,「不過別打眼楮跟鼻子,我今天得去接受訪問,這樣會有點不上相。」
打他,既打不贏又會弄傷自己,罵他只會被他的個性給氣死,害她又氣又怒,干脆直接拿手上的病歷表朝他頭上敲去。
「走開啦,我不想再見到你了!」氣呼呼地踩著憤怒的腳步離開。
無論梅吉怎麼問,曉雯始終下講,自然他也無從得知那天晚上房里發生的事,加上王青早就不見蹤影,只剩下目前惡言相向冷言冷語的愛人。
打電話不接,去她家被菜刀轟出門口,到醫院被病歷表攻擊,他根本不知道她氣從何來,罵他的話也總是月兌離下了下流婬賤拘男女,這點更是讓他無所適從。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什麼你要這樣生氣?」他在她家門口問著。
如果他哭著跪在她腳邊真心道歉或許她會心軟,會為這段不易得來折騰許久的戀情而原諒他,但他卻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她說什麼也不能原諒這樣的他。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尤其是連自己做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隔著鐵門,她的臉上滿是冰霜。
即便如此,她還是舍不得開口說分手,她心中仍有一絲愛戀,也許再給他機會跟時間,他便會坦承不該犯下的錯。
「可是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出局也要有被判出局的理由,這次我是連上場打擊都沒有耶!」他習慣用棒球的理論來向她解釋。
「姓梅的,我再警告你一次!」曉雯打開深鎖的大門,踮腳尖拉著他胸口的衣襟,「如果你再說一次你什麼都沒做,你以後就別想再看到我!‧」
「可是我……」他吞下想說的話,「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要從哪邊改起?」
砰的一聲,鐵門再度關上,徒留疑間錯愕的梅吉守在門口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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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
客廳電話打斷了曉雯的思緒。「已經都這個時間啦?」她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
「喂,我是曉雯。」
「我雅惠啦,你明天要來我這住一晚是不是?」
「嗯。」她繼續打包著行李。
「那件事你決定了?」等了好一會沒得到答案,于是雅惠又開口,「老實說,你是不是跟梅吉怎麼了?」
「沒事。」她並沒有將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怎麼可能沒事?你突然決定要去美國就算了,但你連在台灣的最後一天都要來我這過耶?」
「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她雖然笑著說,卻听下出任何愉快的感覺。
「我們認識快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敢主動告訴對方自己心意的男人,我相信你真的很愛他,所以才不願意跟過去一樣錯過。」從念書認識以來,梅吉是曉雯唯一主動傾訴愛意的男人,「既然你這麼重視他,那這次去美國的事……」
「我已經做了決定,時間也不早了,你先睡吧,明天過去再好好聊。」
「曉雯,不是……唉……」雅惠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只能祈禱自己的好友不要因為賭氣而錯過真愛。
看著打包整理干淨的屋子,空蕩蕩的,除了紙箱以外就只剩下簡單家具。明天一早搬家公司的人就會把部分東西送回鄉下老家,自己也將前往雅惠家中度過在台灣的最後一天。
這半個月來,梅吉始終沒有承認自己的錯,雖是滿口道歉,但還是抓不到她在意的癥結,敢做就要敢承認,而不是裝傻帶過。最後,她下了決定,離開梅吉前往美國,她給過他機會了,只是他不懂得把握。
看向門口,現在她心中仍有最後一絲期望——梅吉會出現在門外,即使邋遢也好,滿是胡碴也罷,只要他肯真心承認所犯下的錯,告訴她,他有多麼的愛她,那她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原諒他,甚至動搖她所做的決定。
縱使那晚看到王青在他房里,她怒、她氣、她恨、她怨,但是對他的愛仍是大過一切。畢竟人都會犯錯,自己不也曾因為錢而離開過他,只要願意改過,她真的可以接受。
窗外,下雨了。
她討厭下雨天,因為記憶中所有倒楣的事都是在下雨天發生,從小學被狗追而跌倒摔到水溝、長大考試落榜,甚至連離開自己的最愛都足在下雨天發生。
她知道他不會來了,因為現在的他正為了那場世紀之戰而進行一連串的集訓。他的腳還好嗎?還撐得住嗎?就算自己不想再愛他,還是會為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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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到這個時候就從喜歡變成愛了呢?
有的時候在這個時期,反而會越迷惘。
迷惘?那是什麼?
把它想象成你第一次看到爹地煮飯給你吃,你臉上那時的表情。
哇!那該怎麼辦?
這時候可能就需要別人的提醒嘍!)
「咦,我們是不是有在哪里見過?」
忙完搬家事宜跟到醫院告別之後,差不多也該出發到桃園。雅惠剛好住在大園附近一帶,因此先到她家過夜,隔日搭乘一早的飛機便要向過去告別。
「我想應該沒有吧?」把行李放到後車廂後,曉雯坐進計程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