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拿的話,它會無緣無故對你窮追不舍?」童音越想越生氣,搞了半天她才是被拖累的那個人。
在探墓這件事上她極為講規矩,現在這黑瘦男子壞了她的規矩,讓她頓時暴跳如雷。
「王八羔子!你給我滾回去把東西還給那活物!」說著她便行動起來,揪著黑瘦男子的胳膊便要將人推出去。
童音只是看起來瘦弱,天生一張稚氣的孩子二臉,但她的力氣跟脾氣可都不小,黑瘦男子竟掙不開!
「救命啊救命啊,我求求你別推我出去,出去了我還有命嗎?」
「我最討厭你這種人!」童音看上去氣得不輕。「貪財不要命,要命不貪財,你這種人想保命又貪得無厭,你以為事事都能兩全其美?」
眼見那黑瘦男子快被她給折騰死了,利雋不得不插手勸道︰「留一命算一命,有機會再讓他還吧,這會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擔心它們會再追上來……」
「追上來更好。」利老板笑得陰險,讓原本還想感謝他的黑瘦男子打了一個哆嗦,心想該不會這人更狠毒吧?
只听利雋把話說完——「到時候直接把他推出去擋著。」
黑瘦男子臉色一僵,十足灰敗。果然這世界沒有最黑,只有更黑。
「別管那些事,我們先找寶貝再說。」童閱有點焦急的跳來跳去,利雋卻深思起來。
「找歸找,但不知那怪物何時會追來,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抵擋一陣子?至少在我們找到寶物之前。」
眾人一起看向他們的「首領」童音,後者驚訝的跳開。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茅山道士,還能畫出個陣法來降妖伏臆。」
「至少我的血……」利雋突然開口,但還沒說完便被她狠瞪了一眼。
「干嘛?你還想血干人亡不成?」童音語氣凶惡的打斷他的妄想。
利雋撇了撇嘴角,剛剛不也是她自己說,他的血很有用嗎?
童音皺著眉,目光不著痕跡的瞄了瞄利雋手臂上的傷口,半晌後突然冒出一句讓大伙驚訝的話——
「寶貝我不想找了,我要回去。」
「為什麼?」最激動的莫過于童閱,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地方……
「找也不見得能找到,既然找不到那就是沒緣分,沒緣分的東西不能強求,尤其是在這里!這個道理最初還是你告訴我的。」她瞪向童閱。
「但我們不是還沒有開始找嗎?」童閱死也不肯就這樣放棄。
「小雋受了傷,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怪物出現也不知道,再待下去太危險,我不能再讓他出意外,寶物什麼的,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雋的安全。
利雋听罷委實意外又愣怔,他知道對她來說,寶物並不是不重要,只是此時此刻,他在她心里儼然是第一位。
暖流匯聚,流淌過身體的每一處,身體仿佛變成了山川大河,經過她的暖流潤澤過的地方,全部都鮮活起來。
童音的目光跟他的視線膠著在一起,不用多說什麼,彼此就都十分明白他們在對方心中的地位。
「童音,你就幫哥哥這個忙,再說這個寶貝你一定會感興趣的……」童閱苦口婆心的想讓她改變主意
「不要,我不感興趣,不看了。」
「童音——」
「你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找出來,連是什麼東西都不清楚,難道你沒看見小雋的手?他受傷了!」
童閱看見利雋滲血的手臂時愣了愣,隨即沉默,他再怎麼想找到寶物,也不可能無視好友受了傷。
一時間所有人都靜默了,原本就在陰森森的墓里,這下子氣氛變得更詭異。
「不礙事。」利雋突然開口,說的話讓人驚詫又驚悚,要知道很怕麻煩的利老板會說出「不礙事」這種話,就跟晴天霹靂一樣。
「如果是因為我而放棄你很想看的這個寶物,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費了這麼大的勁卻功虧一簣,無論是對你們還是對我來說,都太不劃算。」
他可是金主,又是動嘴皮又是花銀子的費了那麼多精力,最後什麼事都沒成,那才敗壞他的「強商」名聲。
「再說童閱難得求你一次,你幫他也是應該的。」利雋的話音還沒落,童閱就朝他射來感動的目光。
何況利雋怎麼都不想讓童音失望而歸……
他的心思她豈會不明白,想當初利雋對此事持反對態度,一直到今時今日如此挺她、支持她,她只覺、只覺……一今生得此伴侶,下輩子就算不做人,她也甘願。
「趁怪物還沒有追來,還有時間,我們先找找看再說。」童音原本還板著臉,在瞧見童閱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再加上還有她最愛的小雋加持,她想不妥協是不可能的!
她這人的優點便是想通了、決定了,便不再傷春悲秋、斤斤計較,當即便行動起來。
「童閱,要怎麼找,你多少有一點線索吧。」
童閱搖頭,趁她還未變臉立刻又道︰「不過我感覺得到。」
又是感覺,這話她都不知道听他說了多少遍,不是她鄙視自家大哥,而是童閱比起以前真的弱很多,原本以為他常年失蹤在外,會變得更加厲害,如今看來還真不知道是到哪里去鬼混了。
而利雋看了看自己一身素白的外衫早已是髒到不行,手臂處還破破爛爛,他雖不愛花稍卻愛整潔,干脆把外衫月兌了下來,順便撕了一縷包扎傷口。
「咦?春光外泄了……」那方童閱戲譫的笑道,引得童音急忙奔到他的身邊。
「遮好遮好,我都還沒仔細看呢,哪能便宜了別人。」趁著替他拉好衣襟的空檔,她還順道在他的胸口上模了好幾把。
童音抬頭朝利雋揚起一個色眯眯的笑容,道︰「小雋,身材還不錯嘛,我是不是賺到了?」
真不知道她那顆腦袋是怎麼長的,都這會兒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
「比起你當然是秀色可餐得多。」利雋拍了下她的手,打掉「色魔」爪子。「干活了。」
「可惜你那些流掉的血,那可是寶血!」
「你可以再胡謅得神神鬼鬼一點。」利雋沒好氣的瞥了她一小眼,便跟著童閱一起尋找「寶物」。
听到他們對話的童閱哼了一聲,冷不防的冒出一句︰「流一點血死不了人的,舊血不去新血不來,這叫新陳代謝。」
「‘新陳代謝’?」他們同時驚異的問出口。
察覺自己又說漏嘴的童閱,尷尬的擺了一個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盡量不對上兩人探尋的視線。
他忽然瞄到利雋脖頸邊一閃一閃的,因為褪去外衫而隱約露出的金線,讓童閱心上沒來由一陣驚猛的竄動。
他記得那是利雋爹娘從小就給小雋掛著的東西,似乎是一副……金算盤。
「小雋,你那副金算盤給我瞧瞧可好?」
對他突如其來的要求感到奇怪,但利雋也沒有多想,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于是便順著金線模出了胸口的金算盤。
「只能看,不能模,而且我不能取下來。」不是他小氣,而是從小到大他腦袋里就只記得爹娘將金算盤交給他時,說過的這句話。
童閱目不轉楮的盯著那金算盤,早前便見過此物,當時沒覺得有何特別之處的童音,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怎麼了?小雋的金算盤你又不是沒見過。」
「我也不知道。」童閱低聲呢喃。「以前沒覺得特別,但在這個地方突然覺得有點怪。」
他忽然伸出手去踫了踫還掛在利雋脖子上的金算盤,後者一驚下意識後退,卻發覺背後抵著石壁。
迸怪的事瞬間在他們眼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