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他不怎麼領情。
「口是心非。」她也不怎麼客氣的頂回去。
「你可沒反對。」拓跋鴻也笑著提醒。
三人能這麼放心的說話,最主要還是外面的暗樁早被四大暗衛一一解決了。
魏蘭舟看著就像他家人的拓跋兄妹,再想到那個沒心沒肺沒血沒淚的小楚楚,不必多想,他都知道她一旦贏了,想得的獎賞絕對是自由。
拓跋兄妹根本不知道他們幫了個倒忙,這下子,他是該讓小楚楚輸還是贏?
「小楚楚,偷偷告訴你一件事。」
第二日,三小廝中特別愛吃,也是吃最多的訶子,帶著報恩的心情為這場兩個女人的戰爭送來情報,當然,他們三小廝絕對力挺她,讓她跟著他們回去,
就連忙得鮮少見到面的四大暗衛,也現身向他們說要多幫幫她,可見他們的心也是向著她的。
這個情報是——拓跋彩月每每趁她不在找上魏蘭舟,問他想要吃的是酸甜苦辣、雞鴨魚肉。
這不是在作弊嗎?!不行,事關她的自由,絕不可以輸。
于是,這一天過後,魏蘭舟就發現他身後多了個跟班。
他腳步站定,看著亦步亦趨的楚心恬,「你不去思考比賽的事,跟在本王身後做什麼?不是不讓你當貼身丫鬟很久了?」
後半句話倒是真的,自從來到尼丹國後,由于他的事務太多,大半都是跟國主或大臣們議事,她一個丫頭不好跟前跟後,再加上這里也有六名宮女貼身侍候,楚心恬不用他交代,就順理成章的退回廚娘的位置。
她心虛的輕咳一聲,「我只是想要問王爺一些問題,一些喜好……吃方面的。」
他大笑出聲,「你要作弊?」
她粉臉微紅,「不是,只是……想在對等的條件下,屏開一場鮑平的比寒。」
他想了想,點點頭,「對等條件嗎?看來有人跟你通風報信了?」
「沒有。」她絕不會出賣訶子,做人要有義氣。
他走到庭園的亭台內坐下,「好吧,給你一個時辰,本王忙得很。」
事情不是都忙完了?甚至還狂妄的把這座宮殿圈成了禁地,他沒說要見的人,一腳都不準踩進來,包括天天被擋在門外的劉耿、岳威。
她在心里嘀咕,但還是畢恭畢敬的站在他身旁,開始詢問他有沒有比較喜歡的口味或材料?這喜好很重要,萬一是連吃都不想吃的食材口味,沒出場就輸了,跟直接舉白旗投降有什麼兩樣?
「本王什麼都吃,什麼都喜歡,但也可能什麼都不喜歡。」
他答得很隨便,讓她瞪大了眼,「這是你的回答?」
「不然是什麼?」
她的額際隱隱抽疼。
魏蘭舟調整一下坐姿,轉而興致勃勃的問她,「換我問你問題。」
她一愣,「為什麼?」
「我跟公主也是如此,你不是說要公平?」這話當然是誆她的。
為了套出更多情報,她只能咬咬牙,「好,王爺問吧。」
「你喜歡什麼?」
「指什麼?」
「有喜歡的男人嗎?」他笑得很燦爛。
她憋著氣瞪著他,這是哪門子的問題?而且一直朝她放電是怎樣?沒用了,敢將她的一生當游戲玩,她就討厭他了,可是,她的心為什麼愈跳愈快?「那個……我不知道,可能還沒踫上喜歡的男人。」
他眉頭皺了,「你不喜歡本王?」
她粉臉更紅,「王爺跟我尊卑有別。」
「誰問那個問題,就問你喜不喜歡本王?」他很認真的看著她,「想清楚再回答。」怎麼回答?她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他都可以將她當成獎品來娛樂自己跟他人了,她很傷心,很生氣,他知不知道!
可是,她的嘴卻比大腦更快的吐出話,「我對王爺也不是不喜歡——」
他眼楮頓時一亮。
她急了,說的話卻更坦白,「但我必須說實話,我們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我要的,王爺肯定也給不起,噢——」她愈急說得愈錯,可惡,肯定是他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惹的禍,她被蠱惑了。
「你要什麼?」他很認真的問。
罷了,既然說了就說了,反正他跟她本來就沒譜,他只是愛逗她而已。
「王爺听了一定會覺得我這個小丫頭志向太大、心太大,但你听听也無妨。」她輕咳兩聲,「我希望我未來的丈夫只有一個妻子,沒有三妻四妾,沒有通房丫頭,我跟他之間,只有單純又專一的愛情,兩人一生相知相惜相愛,相互扶持,一起分享喜怒哀樂,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說完了。
他設說話。
四周突然變得靜悄悄的,她的心卻怦怦狂跳起來,只因他看她的眼神變得太專注,表情很認真。
魏蘭舟伸出手,輕輕的模模她的額頭,再裝模作樣故作沉思的道︰「你沒發燒啊。」隨即又惡劣的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痛得她叫出來。
「哈哈哈……醒了吧?作什麼白日夢呢。」他哈哈大笑。
她頓時怒了,早就知道不該說的,這種古代男子,尤其是貴族,怎麼會明白一男一女只守候彼此一生的真情?
楚心恬氣呼呼的走人,早忘了自己為何而來,也沒看到在她背後,魏蘭舟凝睇她的眼神含笑,還有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接下來的兩三天,魏蘭舟命人安排離開尼丹國的事宜,對一些還想改變那些協議的頑固分子,他一律不理會。
他帶著三小廝去看王樂兄妹,丟了些銀兩及藥方子給他們過日子,另外,也派無憂糧行的掌櫃過來一趟,親口指示,待王樂身體能干話了,就讓他去做事。
楚心恬在得知這事兒後,還笑咪咪的跟他說了聲謝,她就這點好,沒有隔夜仇的好性子。
至于先前,他擔心她在競技上輸贏一事,他已經不糾結了,反正他是一定要她跟著他上船的。
說來,他算是事事順心,但拓跋鴻沒他幸運,也沒他的臉皮厚,被那些拼命要勸退協議、重新制定新約的皇子及大臣們煩到一個頭兩個大,天天怒氣沖天。
若非卡在拓跋彩月跟楚心恬的競技之約,魏蘭舟早已帶著使團離境,這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在御書房內,拓跋佑與拓跋鴻已經談論半天,卻依舊無法達成共識。
拓跋佑氣急敗鐶的怒視拓跋鴻,「國主就是要一意孤行,讓崇寧王朝在咱們國土上常設使臣,連三千精兵也進駐,還有那些打著互利旗幟——」
「夠了,我只想說一句話,我敬你是兄弟,很多事我可以不計較,但皇兄若是刻意要危言聳听,挑起民怨,激起抗爭甚至內亂,我是不會輕饒的,即使是親兄弟也不成。」拓跋鴻火冒三丈的將魏蘭舟這幾日手下報告的情資吼了出來。
拓跋佑一臉震驚,他看著無憂糧行日日門庭若市,他的確刻意派人去說了些流言,但是是很隱密的!
「是誰?是誰在胡言亂語、挑釁我們兄弟的感情!」
他嘲諷一笑,「我們親兄弟的感情還需要挑釁?我只想告訴皇兄,別再白費力氣了,民意向著本主,你沒機會了。」
拓跋佑雙手握拳,忿忿的甩袖離去,不久,即乘坐馬車一路夜行至夏宮。
那里有他最倚重的謀士及一干武功高強的暗衛。
在他將拓跋鴻的一席話告知三名謀太後,眾人臉色都不佳。
「翼王,恐怕我們就只能走那一步了。」其中一位謀士吶吶的道。
「本王也是這麼想的。」
他眸中煞氣一閃,拓跋鴻得死,若是殺不死,福王就得死!
他絕對不能讓福王帶著那些協議返回崇寧王朝,但也不能讓他死在尼丹國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