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毒?」是什麼東西?既然是中毒,就該有一些癥狀出現才對,或吐血或別的,但他卻只是面紅耳赤,軟弱無力的靠在她身上,甚至可感覺到身體也異常滾燙。
「姐姐,虧你還是混過花舫的,竟然不知這情毒便是藥。」
「藥!」水沐鈴驚叫一聲,撒手便推開他。「不可能!」
端木聖怎可能會中藥?他不是武功奇強嗎?再說,她有見過藥啊,不可能這樣就中了……
「也不完全是藥啦,就是,具有某種催情的作用,所以姐姐……」綠袖瞄了她一眼,下一刻飛快的拔腿就跑。
「綠袖還小,二公子若是要辣手摧花,姐姐就先頂著吧。」
「綠袖!綠袖!」水沐鈴見她一溜煙就跑不見人影,微微惱怒地跺了跺腳,想起身後站著的那人,又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微偏頭瞧了他一眼,卻被那迷離的眸光驚了一驚,身體不由自主的漫開一陣冷熱交加的感覺。心微顫,而後背更因冷汗直冒,因而一片涼意。前胸卻躁熱不已,仿佛有鼓在心中敲捶。
「你……真中毒了?」她小聲試探,心中忐忑。
端木聖只是盯著她看卻不語,卻看得她呼吸紊亂、臉紅心跳!這到底是誰中毒了!
「你……不進去坐著?」
「本公子還有力氣走嗎?」這回,他總算是答腔了,可那軟綿綿的聲音,真是讓人心都酥酥麻麻的。
「可是要我扶你?」水沐鈴一句接一句的問,心中卻也是雜亂無章。
端木聖看了她許久,看得她臉都快冒出火了,才見他輕笑道︰「過來。」
那一縷輕笑震懾了她的心,幾乎讓她不知身處何處,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縫絡,如清風撫面,帶著那綿綿流轉的深情,經風送來,直至她心底。
水沐鈴突然之間就像失了魂,被他的眸光牽引著來到他身邊,這張臉真的好美好美,此刻完全沒有平日里的冷凝譏誚。
晶瑩剔透的皮膚,面紅如朝霞,又滿是溫情脈脈,他眼中的自己,仿佛已瓖嵌在他的心上,永遠都不可能拿下來。
端木聖直俯,將自己滾燙的唇覆在她被微涼的月光浸染過的雙唇上,細細的啄吸,密密的挑逗。
受不了受不了!這張臉就近在咫尺,微微前傾便能踫到,她禁不住心中狂跳,想要抱住他,好想要抱他!
難道她也中毒了嗎?早在不知不覺間,就中了他的毒……連什麼時候進的屋、關的門,都神志不清了。
「沐鈴,把衣服月兌了。」他在她耳邊溫言軟語,他還喚了她的名字,如此貼心柔軟,她的心不斷的顫動。
「月兌衣服?」
「你不月兌衣服,怎麼為本公子解毒呢?好吧,還是本公子親自來為你效勞。」
端木聖將她整個人一把抱進懷中,密密的吻從發際到眼角,從眼瞼到櫻唇,不放過每一個值得細細品嘗的地方。
屋子里,似乎真的氤氳著情毒的香味,繚繚繞繞,迷迷蒙蒙,讓她分不清想不明,就醉了。
可是。再醉心也明了,眼前的人。是他啊……
第九章
讓她死了吧!水沐鈴全身動也不敢動一下,維持著從醒來便形成的姿勢,就算全身僵硬,骨頭都在咯吱咯吱不舒服的響著,她也強迫自己絕不能動。
因為身後……還貼著一具又暖又軟又美,還光溜溜的身軀。她竟然因端木聖那極度的美色而被迷得一塌糊涂!就算想不承認都不行,她不但沒有掙扎,還有投懷送抱之勢,天!這該如何是好?腦中只要一回想起昨夜的事,臉頰就一下子漲紅!
瞥了一眼隔著被褥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以及不用看也知道被褥下是怎樣的軀體,身體的感覺騙不了人,她跟他有了肌膚之親,是千真萬確的。
心中……其實並沒有太多失落和悔意,相反在他的懷中,竟有平靜的喜悅。
哎……端木聖究竟給她喂了什麼藥,越是看不透他的人,越想要靠近看清楚。什麼時候迷上他身上的味道的,連自己都不知曉。
水沐鈴的目光流連在他的臂腕間,二公子一身肌膚如此白皙,毫不遜色于她,身後的胸膛是溫熱的,貼著她的後背傳來平穩的心跳,和那均勻的呼吸。
忽然他的手動了動,水沐鈴一驚,嚇得趕緊閉上眼,感覺到他捏住自己的手,一番動靜後,她睜開眼呆呆的看著……
他與她十指相扣,細密繾綣,真像要一輩子不離不棄,共度一生。
眼中酸澀感頓起,她已經很久沒想過要哭了。
離開花舫前,從未想過今生還能尋得良人與自己執手偕老,對啊,端木聖算不上是良人,卻讓她學會重生。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肆意浪蕩的二公子?魅惑狡黠的二公子?還是游手好閑,冷嘲熱諷的二公子?
還是喜歡她的二公子?她不明白他的喜歡,但如今,她相信。
「這眼淚,是控訴?還是太感動?」身後傳來的那道微涼、輕柔的聲音,並未若想像中驚嚇到她。
原來連他的聲音、他的氣息,自己都已習慣,這樣下去,便離不開了。
「控訴什麼?二公子並未強迫我,感動,又該感動什麼?」
「感動一下,這上好的黃花閨女終于被惡劣的二公子給辣手摧花了呀。」他的聲音如以往,卻又似含有某種靜謐不易察覺的溫柔。
「難道你嫌棄黃花閨女?」自始至終,她就打定主意要名副其實的賣藝不賣身,花舫中的姑娘,如她這般想法的為數甚多,只是都不張揚。
「沒多想這一層罷了,若是想到,昨晚也不至于如此……」
他握住她手掌的五指,似安撫般緩緩摩挲著她的掌心,水沐鈴心中一動,不知哪里來的勇氣,一鼓作氣在他懷中回轉身,想看清他的表情。
豈料一回身,鼻尖便擦著他的鼻尖,她怔怔的凝視著他那張俊美的臉,那上面有她熟悉的笑意,也有她不熟悉的溫柔。
「水、沐、鈴!」他似玩耍般呢喃出她的名字,一字一字敲在她的心坎上,聲聲撼動。
「本公子有沒有跟你講過,你,是人如其名。」隔著被褥,他將她抱緊了些。
「沒……沒有。」他怎會跟她講這種話。
「那現在跟你講了,你在心里記好,這話本公子懶得再講第二次。」眉棺輕揚,他又顯出些得意。
「端木聖……」看著他的眼,她竭力平靜的開口。
她想問他,盡避她的心已變得堅強,但還是會害怕,從他口中傳出的那些讓人傷心的話。若是如此,是不是不要問比較好?
但他凝眸深處的光芒,好似在說,他希望她開口,希望她講出來……
「你……真的喜歡我嗎?」沒事的,無論他說什麼,頂多回到從前……
「本公子已說過數遍,你這漂亮的耳朵都蒙上了嗎?听到哪里去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水沐鈴一臉目瞪口呆。
「本公子早就講過,可不是一般的喜歡你啊!」
「真的?」忍不住,眼眶就熱熱溫溫的。「能喜歡到何時?」
「何時?」饒是他二公子,也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思量又思量,想了又想,卻還是給不出個答案。
「好了,你不要想了,我已經很滿足了。」見他破天荒一臉愁眉不展,她竟很想笑。
「滿足?本公子犧牲這麼大,可還沒見你報答。」說著說著又擺出了那要不得的表情。
水沐鈴翩然一笑,下一刻卻迅速從他身上拉過被褥,將自己裹得密密實實。
「二公子,您可是想要奴婢說‘奴婢都是您的人了,今生今世就服侍公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