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臉老爺爺重現江湖!
「回來孝敬您啊!」慕笑塵笑得沒個正經。
「哼!」上善使勁一哼,不可一世的昂頭,眼角眉心卻有止不住的笑意。「乖翔舞,你也上來看師父?」一把擠開慕笑塵,上善湊到葉翔舞身邊。
「對、對啊!」葉翔舞答得有點心虛。「師父,我想跟您尋一味解藥……」
「我知、我知。」上善隨意揮揮手。「洞里面那麼多藥,你隨便挑。」
隨便挑?葉翔舞眉心不禁一抖,如果搞得不好,隨便一吃不但沒解毒反而毒上加毒,那可怎麼辦?
「師父怎麼會知……」
「天象有異變嘛,算準了臭小子會回來。」說著,上善又瞥了慕笑塵一眼。
久未相見的師徒倆,互動一如既往。
「所以才裝死等我們是不是?」慕笑塵委屈地癟著嘴。「枉費徒兒對您一片孝心……」
「老夫還沒死,你就咒老夫死?!」
「師父,您裝得真有七分像呢!」慕笑塵挨到上善耳邊嘀咕,說得眉飛色舞。
「真的?」上善被他一說勾起了興致。「老夫告訴你,原本這粉要再抹厚點、抹白點……」
「不成,再厚就假了。」師徒倆說得不亦樂乎,葉翔舞一旁看得瞪圓了眼,她這才徹底明白,慕笑塵為何會有如此搗蛋的個性了。
有其師,必有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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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了藥引,配了解藥,上善也知事態緊急,所以也未挽留兩人,反而催促他們快快離去。
「師父,翔舞還想問您一件事。」臨行前,葉翔舞忽然說,一旁的慕笑塵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乖翔舞有什麼事盡避問。」上善樂呵呵,一雙眼眸充滿睿智。
瞧著眼前這對小兒女的動靜,眉來眼去的心思怎麼逃得過他的法眼。
「我是想問,他那‘七情殘缺’的命格,當真沒有破解的法子?」葉翔舞也不言明是誰,但在場的兩人皆心知肚明。
慕笑塵的臉上閃過一絲震動,瞬間失神。
霎時,整個石屋的溫度冷凝了幾分,上善的神色嚴肅起來,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連,卻不開口。
沉悶的氣氛讓人覺得壓抑……
師父怕是早就看穿他對翔舞的情,所以未曾阻止他離開。師父喜愛翔舞,也說過他動情的下場,如果真有破解的辦法,不可能不告訴他的,不說,便是沒有……
「什麼‘七情殘缺’的命格?」上善打破沉默,使得葉翔舞跟慕笑塵怔住。
「就是他的命啊!您不是說過他今生不得動情,大愛、小愛皆不可,否則心神俱焚!」
瞧葉翔舞激動的樣子,上善狀似思索的想了想,而後攤手道︰「老夫忘了。」
忘了!這種事怎麼可能忘?!
葉翔舞只覺得額上青筋暴跳,有一種想揍人的沖動,她倏地抓來慕笑塵,揚聲道︰「他吐了好多血!這樣子也沒關系嗎?」
「大概是臭小子血太多,吐出來才好吧!」上善一點也不緊張的回道。
葉翔舞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師父說的是玩笑話吧……
「師父,您真的沒辦法?」
「哎呀,乖翔舞,師父真的忘了。」
葉翔舞抓著慕笑塵的手一松,眉心緊蹙,好似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錯,怎麼會如此?
「翔舞!」她忽地轉身沖出石屋,慕笑塵喚也喚不住,只得嘆氣。「老頭,你何必這樣氣她?編個謊話哄她也行啊!你不是最喜歡翔舞嗎?讓她開心一下也好,她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哄得了一時,哄不了一世,況且以這丫頭的心思,開心了一時半刻,過後還會想不明白嗎?」上善一臉抑郁地瞪著他。「還不都是你這小子的錯!」
「是,是我的不是,我這就去找她。」慕笑塵說完便往外走,忽地又回過身,認真的打量上善。
「老頭,這回你可真要多保重了。」
上善表情微動,像是極力克制內心的震動,他養了這小子十幾年,還是頭一次听他說這麼動听的話。
「快去、快去,天快黑了,你們趕緊下山吧!」上善別開臉,揮手趕他走,這把年紀還老淚縱橫可不好看。
慕笑塵豈會不知他的心思,破天荒地朝上善一揖,轉身離開。
他離開後,上善才回過身嘆了一口氣,那種悲淒的事,常常惦念不如忘了好!
臭小子心比天高,囂張的姿態連佛祖都看不過去,還會不給他點顏色瞧瞧?若是放得下,心止如水,這命,或許才有破解的可能。
「命」這種事,誰說得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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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舞!」慕笑塵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肩拉近他身邊。
「師父怎麼能這樣?!」葉翔舞月兌口叫道,看樣子氣得不輕。
「老頭是不想讓你失望,不高興的事不如忘了好。」他以指輕梳過她額前亂了的發。
「忘了就能當做不存在?」
「就當不存在吧!如果認真,這輩子你跟我都不好過。」輕捏她的臉,慕笑塵放開她逕自向前走。
葉翔舞愣了愣,他一句話就澆滅她心中煩躁的火。
是啊,若是認真了,不是害了他嗎?
她原本不也打算安靜地守著他,只要能看著他,在他身邊,不就行了嗎?
「山上有鬼喔……」前方傳來他調侃的聲音,葉翔舞沒好氣地笑著跟上。
若是能暢快逍遙,不計較情意多深,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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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葉府大廳中,算盤撥得震響,好似故意在發泄什麼怨氣。
臭小子,又被他溜了!
一年前他隨口一句「反正葉家銀子多,不如拿出去流通流通、周轉周轉」。于是,葉家錢莊便籌備開業了。
他的提議是好,隨口一說就讓她爹爹樂得立刻籌辦,她也覺得有利可圖,所以沒有反對。誰知這小子只會動嘴,三不五時就把他該做的事丟給她,自個兒則躲起來逍遙快活。
沒想到他竟在葉家待了這麼久,久到她都快忘記他不姓葉,久到快忘記三年前她的承諾。
葉家的家業,三年了也沒找到適合的人交手,如此下去,她有月兌身的可能嗎?
「葉小姐,近來可好啊!」渾厚如洪鐘的聲音,听著還以為是男子,走進大廳的人確實長得壯實,只不過……是女子罷了。
「杜夫人,好久不見了。」葉翔舞將算盤一收,站起身來迎客。
沒錯,面前一看就知很強悍的女子,正是杜懷山的孫媳婦、杜仲的妻子。
這段姻緣線還是慕笑塵牽的,也不知他打哪兒找來這名英姿颯爽的女子,而杜仲還當真對她一見鐘情。
丙然是一個鍋配一個蓋啊!
「娘子,來來來,坐這兒。」杜仲蘭花指一翹,黏著他家娘子說個沒完。
「告訴你別挨我這麼近!」
「人家喜歡娘子嘛……」
這一幕,葉翔舞看得很汗顏,這不才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絕配嗎?
「慕先生人呢?」
提及此,葉翔舞禁不住咬牙切齒,一字一句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在後院跟他女兒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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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杜家的人談完事情,她信步走到了後院。還沒見著人,便听著兩道嬉鬧聲。
葉翔舞忍不住黑了臉,天下事無奇不有!他才多大年紀,就有個十歲的女兒。
他說今生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既然命定如此,索性收了一名十歲的孤女當女兒。
虧她自詡聰明,竟一時糊涂誤信他那副可憐模樣,心軟答應了下來,忘了他這人一向為非作歹,怎麼可能善心到收養孤女?
他,不過是養好玩來著!
「嗚……葉姐姐救命!葉姐姐救命!」一個嬌俏的小女孩直向她撲來,沖到她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