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言秀樹也有被女人唾棄的一天,真是新鮮!這費安麗果然有特異功能,對帥哥免疫。
雨中的她,眯起眼楮,吐著舌頭的樣子真可愛;如果不是已經了解她是真的厭惡他,說不定還會以為她是故意要吸引他注意。
言秀樹沒時間深想,手機早巳響起。「喂?我是言秀樹。你是?珍妮佛……哪個珍妮佛?珍妮佛李還是珍妮佛陳?呵呵,本帥哥從來不記美女名字的,我只記三圍。讓我猜猜,你是36E的那個珍妮佛?等等……我有插撥。」
一路上言秀樹手機響個不停,讓他很快就將那難得令他覺得可愛的女人拋到腦後。
「怎麼這麼晚?」費安麗一上車就問,孫逸慈趕到時已經超過了半個鐘頭。
「因為梁老板說你要的那種手染框缺貨,他還要去調,害我剛剛跑去一趟,跟他說時間很趕,請他務必在明天交貨。」孫逸慈做事迅速確實又可靠,很得安麗信任,因此安麗幾乎將創作以外的事全部交由她處理。
「那就改目錄上526的那款原木框。」
「哈!」逸慈突然笑得很開心。
「神經,笑什麼?」笑會感染,安麗也跟著笑。
「我就是跟他說如果時間真來不及,就改526。看來我跟你是心有靈犀。」
安麗笑得更深了。「謝啦。就知道還是你最了解我,明天把畫送到江董事長家里去後,就可以安心準備我的雙聯展了。」
「今天錄影錄得怎麼樣?言秀樹本人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帥?」孫逸慈跟安麗同齡,未婚;如果不是因為還有其它工作,她鐵定要跟著去電視台看言秀樹的廬山真面目。開玩笑,言秀樹可是目前帥哥界第一把交椅呢,連F4都差得遠了。
「別提了。逸慈,你老實說,我這個人是不是欠缺修養?」否則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被姓言的激怒?
「怎麼?言秀樹惹你生氣了?」
「豈止。他根本就是個虛有其表的大豬頭!」安麗氣憤難消地把所有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
「哈哈,他一向都是那個調調啊,你沒看他在節目中批評女明星的頭發才真是經典的勒。」逸慈听完,只覺得這兩個人挺有趣的,一個顧著挑起戰火,一個卻又認真過了頭,很能制造節目效果,收視率應該不錯喔。
听安麗抱怨完,孫逸慈從後座扯來一本藝文雜志,拋到安麗膝上。「打開第一百零八頁。」
安麗很快地翻到那一頁,因為它已經被孫逸慈折了個角,上面是新銳藝術家的介紹,其中幾個字自動映人她眼簾,不是那幾個字經過特殊處理,而是對她來說,那三個字具有其它意義。
韓甚遠——帶回倫敦藝術大學的一朵雲。
"听說那個敗類回來了。」逸慈不屑地撇撇嘴。
「喔。」
「你知道我在說誰?」
「欽。」
"只有喔、款?費小姐,你可以再冷靜一點,明天去找他,把錢要回來。」
「我們都分手兩年了,我對他早就沒感覺,還找他干嘛?」安麗有些無奈地說。
「沒感覺?小姐,請你幫幫忙,那個爛男人去倫敦學藝術,要你資助,你也知道,倫敦學費物價貴得嚇死人,一年一百多萬,小姐,他去了兩年就花了你二百萬。听好,是兩百萬,不是兩百塊耶,你居然說沒感覺?吼,如果你不要,我去向他討,就當是你付我的薪水。」
韓甚遠是安麗的前男友,當年說好男方先去倫敦學裝置藝術,等過兩年再替安麗申請學校,兩人一起留學;沒想到還沒兩年,他就變了心,愛上大自己十歲的女老師後,就跟安麗斷絕聯絡,以逃避的方式分手。
知道事實真相後,安麗傷心欲絕,立刻打包行李,遠赴倫敦與他談判,企圖挽回;未料卻遭他一口回絕,還當她的面關上大門,甚至連借宿一晚都不願意。幸好孫逸慈透過在英國的朋友去接待安麗,讓她免于走投無路的窘境,自此,孫逸慈就恨透了那個薄幸男人。
相戀四年,安麗因為是大姐姐,早人社會,成名又早,自然擔負起「栽培」小男友的重任。大一那年,他突然休學去服兵役,只因一心夢想出國留學;退伍後,安麗出錢又出力,要他去補習英文,還努力存錢供他去英國讀大學,幻想兩人未來能在異國相依相偎,結果,他的確跟別的女人雙宿雙飛去了。
懊怪誰呢?
她這麼單純地相信一個男人,卻還是遭到遺棄。
有恨過他嗎?當時還真是恨,發誓要一輩子恨他到底;後來才知道,當你不愛一個人的時候。連恨也恨不起了。
雜志上的韓甚遠依舊年輕,俊俏的臉孔幾乎沒有什麼改變,只是穿衣服的品味提高了,打點得很時尚,應該很吸引女性目光。
「唉,以為小男人如白紙,很安全,原來也是會使壞的。其實男人的壞與他的年齡無關,人格才是決定一切的關鍵。」安麗有感而發。
「哼!你呀,戀愛都光會用說的,不認識你的人,听你在電視上說的那些言論,還以為你是個幸福的女人,其實一路走來情路坎坷,早就傷痕累累。」孫逸慈真的心疼她。
安麗從小沒有父母,跟著外婆住在埔里鄉下,與舅舅一家靠著民宿過生活;十八歲時一個人上台北打拚,半工半讀完成大學學業,期間當過不少藝術大師的助理︰藝術家脾氣硬,往往不好相處,所以吃了不少苦;不過安麗有天份又肯學,很快地跟著恩師辦展覽,在恩師推薦下闖出了點名聲;二十五歲那年就開了工作室,除了賣畫,還接政商名流的case賺錢。
好不容易,省吃儉用,辛辛苦苦存了兩百萬,卻被男人騙光光,苦哪!
「唉!好累。真不想工作,我要放假,我要放假。孫助理,我們出國玩好不好?就算去澎湖也好,只要放假出國…」安麗把頭靠在逸慈肩上撒嬌,她的確已經好久不曾放長假休息了。
「別吧。你十月份在北美館的個展時間已經敲定,宣傳DM跟海報也已經設計好了,?」商說只要你點頭就付印。下下星期三高雄有場演講,題目是︰「淺談女性在創作上的逆境」,學校希望你可以先把演說稿重點fax過去。還有,作品攝影集也要開拍了,陳辰工作室的白小姐剛剛跟我聯絡,我明天會過去談工作細節。所以我的大小姐,請你暫時不要肖想休假。」
「孫逸慈,我真的很慶幸請你當我助理,真的!我生意興隆有一半的功勞要歸你。」
「那今年年終多發一個月。」
「沒問題啊。」
「對了,陳辰問我,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你都不再交男朋友?」
「你怎麼回答?」
「重點不在這里,小姐,我覺得陳辰對你有意思。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他?」
「陳辰?怎麼可能!我跟他認識好久了,他從來沒跟我表示過什麼。」
「沒表示並不代表他對你沒好感啊,說不定他只是在等待機會,等你願意接受他的感情。男人啊,有時候很愛面子︰怕被拒絕後連朋友都當不成,尤其對于沒有把握的事特別裹足不前。」
「你了解我的,我對愛情很憑感覺,最重視第一眼,所以我跟他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沒交往就是因為我對他沒感覺,就是這麼簡單。」
「憑感覺?那你到底想要怎樣的男人?」
「沒遇到,所以說不準的。嘿,別淨說我,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你又想要什麼樣的男人?」安麗反問她;她的助理比她理性得多,的確應該參考一下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