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都忘了。在桌上,你自己拿吧。」
言秀樹走向她的電腦桌,從桌上抽走一份邀請函。「因為我是特別的,所以我的邀請函一定要跟別人不一樣。」他走向她,將帖子按在她唇上三秒,然後很滿意地說︰「只有我的有安麗小姐的香吻喔。」
說完,很帥氣地離去,留下她兀自發愣。
荒謬!安麗察覺自己不規律的心跳竟然來自那個男人;方才,他回來時,她居然有那麼點喜悅,有那麼一瞬,她以為真的遇到那個對的人了。言秀樹打破了她對愛情的規則,她竟會喜次一個原來很討厭的人?
「喂,色魔亮,我們把自己弄得這麼累干嘛?」
言秀樹蹲在耿之亮旁邊,很不解。星期一下午,被他的好兄弟拖來華山藝文區的展覽會場,做、布、置!
「來幫逸慈啊。還有,你不是發誓要泡到費安麗?亮哥哥我可是在為你鋪路耶,還不感激我?」
「感激個屁!憑我言某人這種A咖,追馬子還需要用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苦肉計?哼!這麼下賤,老子我才不干,拜拜。」
忙了三個多小時,油漆、釘木板、搬畫框……言秀樹沒有一刻偷懶,室內雖然有冷氣,但工作中忙進忙出的,汗衫都不知濕了又干了幾回,可惜了他原本一身勁裝,最後還不是全月兌了,上身只剩一件黑色背心。
就算是如此「落魄」,還是有幾個眼尖的女性認出電視上的秀哥哥,尖叫著圍住他,拚命想親近他。
看到沒、看到沒?不識相的女人,還不快點跟過來,一起膜拜我?言秀樹心底0S,視線尋找著費安麗。那該死的可愛女人,不但對他視若無睹,還跟著個娘娘腔有說有笑,好不親熱;氣死他也!
「干嘛?生氣了?」耿之亮笑著一口白牙,看起來好刺眼。
「沒錯!死小亮,告訴你,咱們馬子各把各的,不要叫爺爺我做苦力好博取同情,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我真是錯看你了,小亮亮,你不是男人!」
「無所謂。是誰告訴我,在愛情面前是不講尊嚴的?」
「那是對女人而言,我言秀樹什麼都沒有,就是要自尊。我天生自尊心強。」
「那你回去好了,我還要陪逸慈;她說我今天好辛苦,要慰勞我,不知會怎麼個「慰勞」法,人家好期待喔。」
「下流,色胚,耿之亮,我真是看不起你!」
「沒關系,你盡避嫉妒好了,你愈酸,老子我就愈爽,哈哈哈
「耿之亮,你還有沒有半點良心啊你——」
言秀樹把脖子上的毛巾甩下來,塞進耿之亮笑開的大嘴。「笑不出來了吧!再笑、再笑……」
「言秀樹,你幼稚園沒畢業是不是?」一個冷冷的女聲從背後傳來,費安麗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們身邊。
「安麗,你去休息,這里交給我們就好,我保證一定會讓你的作品美美的掛上去。」
狽腿亮︰安麗是你叫的哦?言秀樹給他一記白眼,很講義氣。地把他兄弟推到一旁與牆親吻。
「安麗,別理這只吵雜的蟲子,我今天刷了油漆,地板打了蠟,還做了很多令人聞之鼻酸的苦差事……」
「這麼點小事就喊苦哦?我念美術系的時候,還得自己扛二十公斤的大木頭上學呢!學校可是在半山腰喔。」
靠!這女人真沒同情心,竟然跟他比起誰辛苦來了。
「你剛剛不是還說你不干了,要走了?」
「小亮亮,你吃完毛巾還餓不餓啊?要不要吃哥哥的拳頭,啊?」
「夠了,你們兩個還不快去掛畫!」
听,這像話嗎?他可是玉樹臨風的言秀樹耶,竟然被個恰北北的女人呼來喝去,一點羞恥心都沒有,簡直是帥哥界的恥辱!
雹之亮看著他兄弟緊握拳頭,一副想干架的模樣。吼!懊不會是隱忍太久,要對費小姐火山爆發了?有好戲看耶。
言秀樹的確是英雄氣短,但他很快便壓下火氣,對費小姐露出無敵親切的笑容。「好的,我馬上去弄,你別急。」
雹之亮滑倒!這位男士可以再狗腿一點,等費小姐走遠,耿之亮忍不住捧著肚子爆笑。「哈哈!是誰說他自尊心很強的,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重要的是我要泡上她。真是的,費安麗,你完全引起了本帥哥征服的,我要像那些肥皂劇一樣,等你深深愛上本帥哥之後,再狠狠拋棄你,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言秀樹指著費安麗的背影撂狠話,安麗背後仿佛安裝了雷達。居然回頭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在告訴他,她听得見他在她背後說了渾話,讓他伸在半空中的手指瑟縮了那麼下,好殺!
他真的愛煞了那個總是隨意用沙魚夾夾著馬尾卻又亂有型的女人,好想輕撫那頭秀發,陶醉在她發上飄來的淡淡玫瑰香味里。
第4章(2)
安麗與宋橋的雙聯展開幕酒會在周六下午舉行,兩位藝壇名人自然吸引了許多名家前往觀展。
言秀樹依然是那個調調,穿著花襯衫、牛仔褲,頭發披肩,活像從時裝雜志走出來的人物,隨性、懶散,還帶點頹廢。比費安麗更像個藝術家。
然而在這樣的場合,安麗拋掉所有花花綠綠的衣服,穿著桃紅色V領網紗小禮服,頭發綰著高高的馬尾,別著朵白色水鑽玫瑰花,高貴搶眼,足上蹬著銀粉淡金蔥色尖頭高跟鞋,把腿邵線條拉得好長,性感得不得了。
第一次見到她穿得這麼女人,言秀樹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可恨!這女人存心氣死他嗎?平常穿得好中性,在這種人多的場合卻穿得這麼惹火!惹他肝火上升,不想別的男人眼楮吃丑腐,巴不得馬上跟她換裝。
「小亮亮,我可以請問你,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麼有水平的場合里?這里背景跟你很不搭,你的長相完全破壞了安麗小姐的作品,我建議你快點滾。」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被安麗小姐親自邀請來的喔,夠有面子了吧?」
不爽的事又添了一件。沒想到費安麗連對耿之亮都比對他好,他真是夠卑微、夠可憐的,委屈程度直逼五顆星,簡直可以去演賣火柴的小女孩了。」
費安麗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個耀眼的男人,她嬌笑著向他走過來。這幾天他幫了好多忙,她都看見了,也感覺得到他的誠意,隱約明白他是來真的,卻害怕會破壞這份美好而不敢接受他的殷勤;不過,她的確是很感動。
這個男人表面上嘴巴好壞,心地卻很善良,她清楚,她都知道。
看見那朵盛開的玫瑰向他緩緩靠近,言秀樹也心花怒放,對她施展最頂級的魅功,就怕她不上鉤。
她應該有點喜歡我了吧?是吧?瞧,她正對著我笑,笑得好燦爛,雙眸明亮無比,多像初開的紅玫瑰。此刻,她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在此之前,我不敢相信她會是我的菜,但她真的出現在我生命中,感謝上帝!言秀樹滿心感激,等待他愛的女人來到他面前,讓他贊賞她的美。
然而,費安麗的目光卻在下一秒鐘越過他,停留在他身後遙遠的某個定點,瞬間,言秀樹成為她眼里朦朧的背景。
他並沒有馬上轉過頭去,看看她到底發現了什麼。
他只是細心解讀她眼底閃過的某些復雜情緒,她看見什麼,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她的心情而已。
她有點驚訝、歡喜,還帶著惆帳與失望,是什麼原因,使一向對他擺酷臉的費安麗眼里出現如此溫柔又埋怨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