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羅的夢幻世界 第15頁

「可是媽媽,對于以前的那些事情你也負有責任呀!」向日葵激動地朝媽媽喊,她本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啪!」芮雅氣憤至極,狠狠地甩了女兒一個嘴巴,她沒想到會被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樣指責。

頓時,向日葵感到臉上火辣辣地疼,清麗的大眼中蓄滿淚水,她捂著紅腫的面頰,緊緊咬著下唇,不讓眼淚掉下來,渾身的怒氣使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

忽然,芮雅回過神,看著自己發紅的手掌心,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她怎麼能打女兒呢?!女兒是她惟一的精神寄托,她怎麼能親手打她呢?!

「小葵……」她想攬過女兒,卻嚇得向日葵連連後退。

「媽媽,我想你最好去看看心理醫生。」她平靜地說完,風似的沖出房間,跑出家門。

一路上,冷風打透她只著單衣的身體,刺疼她紅腫的臉頰,她哭著跑向第五街三十三號,直覺告訴她,只有那里才是她該去的地方。

「我親愛的圓圓頭,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的臉……」阿芙洛狄特猛然發現一聲不響進門的向日葵,輕輕撫著她冰冷紅腫的面頰。

向日葵抬起頭,眼淚如潮水般涌出,撲進阿芙洛狄特的懷里放聲大哭,引得其他客人詫異的目光。

「乖,不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誰對你動了手?」阿芙洛狄特緊緊摟著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向日葵,輕拍她的肩膀,眼中流露出慈愛的目光,就像聖母瑪利亞用她那無窮無盡的包容和愛溫暖她的孩子們。

慢慢地,向日葵收起眼淚,不知為什麼,只要來到這里,嗅著香濃的咖啡味,听到阿芙洛狄特令人迷醉的聲音,她感覺舒服很多,剛剛的委屈也慢慢消散。阿芙洛狄特為她紅腫的面頰涂抹藥水後,拿來一件外套和一杯熱牛女乃為她取暖,她一五一十地把和媽媽吵架的事情對她一泄而盡。

阿芙洛狄特認真地听她講述,頭腦中飛快地勾勒出她母親的形象,外表柔美但內心極度狂躁不安,她的失控並不來自于外界,而是她疑神疑鬼的思想和狹隘的心。

這是一個典型的自律神經系統平衡失調的女人。

阿芙洛狄特不知是否該把內心的話告訴向日葵,一方面,她不希望這個心中充滿陽光的孩子知道她母親患病的事情;另一方面,如果她不告訴她實情,或許她母親的情況會愈演愈烈。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人突然闖入她們之間。

當氣喘吁吁的鐘信突然出現在向日葵面前時,她下意識地捂住面頰,卻被他固執地扳開,輕撫她慢慢消腫的臉,眼中充滿心疼。當他回家時發現大門敞開著,以為是強盜搶劫,可看見家中物品完好無損,只有癱坐在地上哭泣的芮雅,她喃喃念著女兒的名字,一把抱住他的腿,哭著說她不該打女兒、是她的錯,她不該打女兒……

那刻,鐘信明白了家中發生的事情,心忽地發緊,整個思緒被牽引到向日葵的身上,他立即飛奔出家門,第一次,他像無頭蒼蠅似的在嘈雜的大街上呼喊著她的名字,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直到聲音沙啞。之後,他漸漸冷靜下來,思索著她究竟能去的地方,答案只有一個,就是那間咖啡店,他知道那個擁有異樣眼楮的美麗女人在向日葵的心中就似一個女神,無人能取代她在向日葵心中獨特的位置。

當他在這里見到她的時候,一顆懸在半空焦躁的心才平靜下來,只要她平安無事就夠了。阿芙洛狄特察覺出自己已不適合繼續留在他們兩人之間,無語離開。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鐘信,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已裝不下其他人,整顆心毫無保留地撲到向日葵的身上,仿佛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兩人存在。

看到他們兩人之間日漸滋長的情愫,她忽然想起柏拉圖在《宴會》一文中寫到︰男人和女人,最初是合為一體的,後來上帝將它劈開,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所以男人和女人總是要急切地撲向自己的另一半。

第7章(1)

鐘信把向日葵帶回家後無視于父母焦急期盼的目光,徑直把她領到自己的房間,今天,他不會讓任何人再打擾她。

「還疼嗎?」凝視她漸漸好轉的面頰,他的目光中浸滿疼惜。

「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她坐在他松軟的床上,嗅著屬于他的味道,心頭暖暖的,「對不起,讓哥哥擔心了。」

鐘信沉默了,擔心……是呀,今天他確實被突如其來的擔心沖昏了頭腦。

「哥哥,我已經沒關系了,你睡覺吧,我回去了。」雖然他已經順利考上了理想的大學,過著相對輕松的學習生活,但她還是不忍心打擾他休息,更何況今天他累壞了。

「今晚就在這里睡,不許回去!」

鐘信換作命令的口吻著實讓向日葵凝滯,「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反對無效。」他從櫃里拿出一床被子鋪在地板上,為了她,今天他是要打地鋪了。

「哥哥明天要上課嗎?」呵呵,向日葵心中偷笑,她哪里有反對呀,高興還來不及呢!白天受到的滿腔委屈仿佛已經煙消雲散。

「下午。」

「那就好,哥哥,來,坐在這里,咱們聊天吧!」她拍拍床,身體往里挪了挪。

「這樣就好。」說完他鑽進被窩。

向日葵撇撇嘴,很不滿意,「滋遛」一下,她從床上滑下鑽進他的被窩,此舉動驚得鐘信立即從被子中逃出,嚇得他一身冷汗。

「哥哥——」她不滿意地嬌嗔,他怎麼這樣膽小?!

「你、你、你……快回床上睡!」他結結巴巴地說,臉上感覺一陣燥熱。天!她的膽子未必太大了吧!

「哈哈哈哈,哥哥在臉紅!炳哈……」

向日葵肆無忌憚地大笑,笑得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听到她爽朗無邪的笑聲,看到她笑得像腸子打結一樣,鐘信終于忍俊不禁,靦腆地笑了。

無意中瞥見哥哥罕見的笑容,她的笑聲戛然而止,呆呆地盯著他,「哥哥,你笑起來真好看!」她發誓,哥哥的笑臉是她所見過最美的!

听到她的稱贊,鐘信啞然,面對她的直白,他不知該說什麼。

趁他愣神,她把他推上床,兩個人肩並肩地靠坐著,今天她有很多話要和他講。

「哥哥,媽媽和爸爸吵架的事情……你不要怪媽媽。」她緩緩開口,覺得自己有責任解釋這些事情。

他靜靜地听,沒有開口。

「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媽媽和爸爸的吵架在我的記憶中變得愈發清晰,他們吵架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媽媽抱怨爸爸回家太晚。」她深深地吸氣,平復心情,每當回憶往事時心里都很難過,「事出有因,由于他們結婚之後,媽媽辭掉了工作,專心在家料理生活,所以她根本不了解爸爸在商場上血拼的苦衷,反而借著爸爸應酬的事情大發脾氣,只要爸爸回家的時間晚了一點點,媽媽就會無休止地數落他,有時甚至動手打他,而爸爸只是一再地忍讓。很多次,爸爸都無法忍受媽媽的無理取鬧,拂袖而去,那時,媽媽又會哭個不停,求爸爸原諒。有一次,我問爸爸是不是不再喜歡媽媽了,他苦笑,只是讓我相信他,他不會做對不起這個家的事情。因為他是爸爸,所以我相信他!」

說著說著,她的思緒完全飄回到了從前,那時的生活片段歷歷在目。

「然後呢?」他問到,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充滿笑容的女孩也會有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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