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挑清官 第3頁

戰況立刻出現變化,所有官兵皆停手後退,刀劍防御地舉起,形成一層又一層的人牆,一雙雙眼全都警戒地盯著孫沁。

孫沁心一凜,眸光環伺四周,並未乘機突破重圍。她很清楚自己居于下風,雖然他們短時間攻她不下,但時間一久體力耗竭,她還是得束手就擒,她相信這一點項沛棠也很清楚,會突然住手,絕對不是好心要放她離開。

她的謹慎讓項沛棠唇畔的弧度更加彎揚,他舉起手,一道疾箭射入孫沁腳前的泥地里。

「夜深了,咱們別浪費時間在此廝殺好不?」項沛棠開口,輕松的語調像在跟好友閑話家常。「放下劍吧,你不會受傷,我也不想損害兵力,大家省點力氣嘛!」

孫沁循著箭射來的方向抬頭上望,不知何時,屋頂上已部署了弓箭手,一字排開的弓箭在月光下閃著銀光,銳利的箭尖全朝向她。面對此等陣仗,流轉水媚的瞳眸中絲毫不見驚懼,好似那群人只是無害的雕像。

她慶幸自己方才的決定是正確的,要是沒將這隊弓箭手引來,書房里的同伴就算有煙霧的掩護也插翅難飛。

孫沁沒答話,直接手一松,長劍落地,唯一顯露的美眸在夜色中燦然閃耀,穿過人牆直直地看向項沛棠。

悉听尊便。他仿佛听得到她如此自信地對他宣示著。

項沛棠挑起一眉,毫不回避地笑望回去。若不是他們的立場是敵對的,他還真想為她喝聲采。他最愛遇到這種聰明的對手,知道何時該放棄,而不是掙扎得一身狼狽,讓彼此都累。

「御史大人?」沒料到久攻不下的對手竟變得如此听話,官兵們怕其中有詐,反而不敢出手擒人。

「先用繩索將俘虜綁起來,帶到東廂房,我待會兒過去,值班的弟兄們繼續守夜,其余的人等過了卯時若沒有其他動靜,就可以撤退了。」項沛棠打了個呵欠。

缺了袖子遮掩的手臂還真是涼意陣陣,他剛剛要是跑得慢一點,說不定被卸下的就會是他的胳臂,看來改天有空時真的該學點輕功,讓他也來嘗嘗飛來高去的感覺是什麼滋味。

看到有人拿著麻繩接近,孫沁配合地伸出雙手,任由他們將她的雙手緊縛于腰後,唇畔勾起淡嘲的笑。對她而言,落入敵人手中絕不是失敗,現在抓了她又如何?能困住她多久才是最需要煩惱的難題。

她是被抓不是被人恭迎上轎耶,至少該表現得沮喪點,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嘛!項沛棠遠遠地看著,挑眉揚笑,深邃的黑眸中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光芒。

他很清楚,擒下她,代表的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場激戰的開端,她和他,端看誰能在這場戰斗中勝出。

是他?還是她?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

「走!」四名官兵前後左右地押著她走上長廊。

項沛棠斂回目光,轉身朝另一頭走去,突然憶起一事,他停下腳步。

「那個……听好,負責看守她的人至少離她五尺遠,能裝聾作啞更是再好不過,不听、不看、不踫,這六字箴言請熟記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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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廂房里,除了張榻床,沒桌也沒椅,看得出來平常並沒有人住。

孫沁坐在榻沿,盤算著這間廂房的月兌逃路線,最後,目光落在遠遠守住門口的兩名官兵身上,憶起項沛棠臨去前的吩咐,她忍不住輕蔑地嗤笑。他們未免也太听話了些,要是房間不夠五尺寬,看他們要退到哪兒去?

「天水宮」專擅以美色誘敵,項沛棠懂得防堵這一點,以為她會這樣就無計可施嗎?

「兩位官爺,可以幫我將面巾揭下來嗎?這房里好悶。」她柔聲開口央求,如扇的眼睫輕扇,襯托著盈盈水眸,鐵石心腸也會化為繞指柔。

那眼神又嬌又媚,只是被這麼瞄了一眼,兩個剛硬的漢子不由得都臉紅心跳。「不听、不看、不踫」這六字箴言頓時拋到九霄雲外。

「不、不、不行……御史大人吩咐不、不、不能靠你太近。」其中一個好不容易穩定心神開口,卻是一說到「不」字就覺得不忍,拚命結巴。

「就說面巾是自己松月兌的,只要一下下的時間,御史大人不會曉得的,求求您,真的好悶……」彎長的羽睫眨呀眨的,美眸變得迷蒙,睨向誰,誰的骨頭就酥軟了。

沒見過這麼誘人的風情,兩名官兵根本無力招架。對呀,一下下而已,解了面巾他們馬上就會退到五尺外,這並不算抗令……明知不對,卻被那魅惑的嗓音給扭曲了理智是非。

「……可以吧?」剛才答話的那人不敢自己擔下罪責,他看向同伴,雖然是詢問,卻是強迫的意味比商量還多。

另一個更慘,心魂全被勾走,盯著孫沁的眼看得目不轉楮,直到同伴又問了次,他才傻傻地點頭。「噢、好……」

拖了同伴當共犯,那人趕緊上前替孫沁解開面巾,只顧著退到五尺外的他沒來得及看,卻听到同伴的抽氣聲,他抬頭望去,這一望,讓他當場愣在原地——

美若天仙!空白的腦袋里只有這個詞在閃閃發亮,絕美的容顏襯上楚楚可憐的神態,就算是天仙下凡也不過如此!

若不是他們從一路纏斗直至把她抓進這兒都沒離開過,光看她的模樣,簡直不敢相信這和他們一票弟兄們激戰的夜賊竟是同一人!

孫沁閉眼深深地呼息,痛苦微顰的黛眉舒展了開,她睜開眼,看向兩人,紅女敕的唇瓣輕輕彎揚。「謝謝兩位官爺。」

這一笑,整個廂房仿佛被她的美艷點亮起來,兩名官兵只能傻傻地看著她,連呼吸都忘了。卻突然間,耀眼的光芒沒了,原來她的眉又微微地蹙了起來。

「好像綁太緊了,手有點兒疼……」低柔的語調像在喃喃自語,孫沁輕輕動了下,卻是痛得咬住下唇,須臾,她才吁了口氣,勉強揚笑。「沒關系,我受得住的。」

那強忍痛意的表情,讓人的心都擰了,兩個大男人跟著皺起眉頭,像被緊緊捆綁的人是他們自己。用不著她開口辯解,兩人已在心里為她找了一堆理由。

弄錯了吧?「天水宮」里的人個個都心如蛇蠍,這麼一個美人兒怎麼可能會是她們的同伙?她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而且還沒被同化,所以那些人才會狠心丟下她自己逃命。

「姑娘你不用怕,若是有什麼苦衷盡避說,我們會幫你跟御史大人求情的。」

「是呀,你放心,御史大人不會虐待俘虜的,你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逃離 天水宮 ,這是月兌離苦海啊!」認定她是身不由己,兩名官兵不僅忘了她是囚犯,簡直還把她當成受害者安慰。

孫沁螓首低垂,掩住眸中一閃而過的黠光,雙肩因忍笑而輕輕顫抖。她很清楚這樣的姿態看在他們眼里,會被解讀成感動不已。男人,她還不了解嗎?

「兩位官爺……真的會幫我嗎?」她抬起頭,泫然欲泣的眼里盈滿依賴。

「當然!」滿腔的保護欲立刻油然而生,兩人都是猛拍胸脯地保證。

就說嘛,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還好有揭下她的面巾看清楚她的模樣,不然他們都被先入為主的想法給影響了判斷。

「其實我……啊——」身子一動,她疼得痛呼,麗容都白了。

「哎呀,真的綁太緊了!」兩個大男人急得跟什麼似的,被美色所惑,他們已完全忘記剛剛為何要把她綁得那麼緊的原因。「要不要弄松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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