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夫進寶(下) 第6頁

康沐雨作了個惡夢,夢中好似又回到江家的煉器室,周遭的熱氣驅不走心里的寒氣。

才叫了聲進寶,身旁就有熟悉的氣息環繞,她的心立刻一定,迷迷糊糊的靠進他的懷里,閉著眼楮問︰「你去哪里了?」

「沒事,我只是去外頭待了會兒。」進寶拍了拍她的後背,听到身後的聲響,不由得氣惱的看了過去。

齊天烈一瞧,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眼前這幕可真要嚇壞了人,沒料到冷酷無情的恭親王也會抱個女人輕聲細語地說著話。

「滾。」

「把劍給我。」齊天烈依然重復這一句話,「我立刻走人。」

听到陌生的聲音,康沐雨連忙睜開了眼,借著屋內微亮的光線看向來人。

此人一身白衣顯得飄然,她似乎見過這樣一個人,但想想又覺得是錯覺,這麼好看的一個人,若真見過,她絕對不可能忘。

「進寶,他是誰?」

「不重要的人。」

齊天烈聞言忍不住氣憤起來,這天下還沒人敢這麼說他。

「我是齊天烈。」他微揚起下巴,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不過他預期的驚訝神情沒有出現在康沐雨的臉上,他眉頭微皺,「你沒听過我的名號?」

康沐雨不安的看了進寶一眼,「他很厲害嗎?」

進寶搖了搖頭,「我也沒听過,看來能力只是一般。」

齊天烈瞪大了眼,有些氣急敗壞的進一步說道︰「我是幽蘭山莊莊主,天煞盟盟主。」

「原來你是幽蘭山莊的莊主。」康沐雨眼底終于有了驚嘆,「進寶,他是阿歡的師父。」

她並不知道齊天烈在江湖上的名聲有多響亮,她的驚嘆只是因為他是谷亦歡的師父。

「只是這麼晚了,阿歡的師父怎麼會來?」因為認了谷亦歡為義弟,所以她也把齊天烈當作自己師父一般尊重。

听著康沐雨熱絡的口氣,齊天烈覺得莫名其妙。

「姊姊,」隨後跟進來的谷亦歡連忙道︰「我師父和師兄是來看看姊姊和姊夫的。」

康沐雨一臉受寵若驚,眼神更是因為看到進門來的齊雲曦而閃閃發亮-這可是赫赫有名的國師,簡直就像在作夢似的,她竟然能親眼見到如仙人般的國師。

她連忙推了推進寶,「進寶,家里可還有什麼吃的、喝的?快!快去拿出來招待人家。」

明明就是一觸即發的緊張時刻,康沐雨卻毫無所覺,一雙眼還直盯著齊雲曦。

齊天烈被搞胡涂了,現在他是要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

突然進寶站起身,齊天烈的身子下意識的繃緊。

進寶只是冷冷的看著他,「我媳婦兒說要招待你們。我去給你們弄吃的,你們全都出去等。」

齊天烈傻了眼。弄吃的?恭親王軒轅澈要親自動手給他弄吃的?!

比亦歡立刻趁著齊天烈發楞的機會,拉著他師父出去。

經過齊雲曦的身邊時,齊雲曦清楚的听見了自己阿爹的咕噥——

「他給我弄吃的?這個恭親王是不是腦子壞了!」

這也正是齊雲曦心底沒敢說出來的擔憂,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軒轅澈一眼,微低下頭看著康沐雨,最後退了出去,還不忘將門給關上。

進寶將康沐雨扶起來,體貼的替她加了件外衣,「外頭有些冷,你小心別著涼了。我給你煮些粥,讓你暖暖胃,順便弄些給他們。」

康沐雨對他一笑,「我幫你。」

天氣變冷後,她總是畏寒,他只想讓她窩在溫暖的床上。

但進寶一想到屋外那些人,最後也沒開口攔她,為她把衣服穿得密實,決定還是將人給留在自己的身旁穩妥些。

第十二章只想當你的進寶(1)

「你說,他會不會下毒,毒死我?」站在窗邊看著灶房里那一高一矮的身影,齊天烈喃喃問道。

齊雲曦听著自己阿爹的話,沒什麼心情回答。看著恭親王在灶房里忙和著,他的太陽穴就一抽一抽的痛。

「這柴火不夠。」康沐雨彎下腰撿起一旁的木頭正要丟進去,又想著塊頭有些大,順手拿起擺在木頭堆旁的劍,一揮就把木頭給劈成兩塊,然後丟進灶里。

齊天烈見到這一幕,差點吐出一口血。

那是青冥劍,他們齊家的寶貝,那丫頭竟拿青冥劍當柴刀!

他忍不住一個箭步沖了進去,但他的手還沒踫到康沐雨的衣角,整個人就被進寶的手一揮,推開了好幾步。

「你到底想如何?」進寶實在覺得忍無可忍,這人的速度很快,差一點就讓他踫到了媳婦兒。

齊天烈沒理會他,一雙眼緊盯著康沐雨。方才房里昏暗,她又被護在軒轅澈的懷里,所以他沒看清楚,現在灶房里光亮,她的五官清晰可見,看到額頭上那醒目的印痕時,他微愣了下,「你的臉……」

康沐雨下意識的往進寶的身旁縮了縮。

「她的臉如何?」進寶一臉氣憤,「不許再看,再看,我便挖了你的眼!」

听到進寶的話,齊天烈露出恥笑的神情,「小雜種,你以為你在對誰說話?!我承認,你是挺厲害的,但若真要打起來,你未必是的我的對手。我不過是看她臉上紅痕有點趣味,若我沒看錯,那不是胎記。」

康沐雨眼底閃過一絲驚,不禁問道︰「阿歡的師父,你看得出這不是胎記?」

「當然,我是何許人,」齊天烈得意的一揚下巴,「你娘在懷你的時候,是否身中劇毒?」

康沐雨點了點頭。

「看你臉上的痕記,你身上應該還有余毒,雖對性命無虞,但臉上的紅痕卻也因此無法消去。真是造孽,是哪個家伙那麼心狠,竟然會對個有孕之人下這麼重的毒手?」

「我沒听我娘提過害她中毒之人。」康沐雨眼中帶著一絲期待的看著齊天烈,「阿歡的師父,你既知我臉上的紅痕是毒,你可有法可解?」

「當然有法可解。」

「什麼法子?」進寶已沉不住氣的月兌口問道,他很清楚康沐雨嘴上不說,但其實很在意臉上的痕記。

看著進寶緊張的樣子,齊天烈更是得意,回了一句,「我不會。」

康沐雨眼底的希望一下子消滅。

進寶的眉頭一皺,感到一陣光火。

「不過……」齊天烈又開口了,「我知道有一個人會。」

「誰?」進寶追問。

看著他一臉急切,齊天烈覺得有趣,「還有誰,我大哥!他身上可有與生俱來的先天之氣,別說解毒,只要有一口氣在,他還能替人續命,不過可惜,他死了。」

「師父,你也真是的,有說不等于沒說。」谷亦歡看著康沐雨失望的神情,忍不住發出不平之鳴。誰不知道他師父的雙胞胎兄長早就已成了一堆白骨了。

「怪誰呢,誰叫當初有人為了個丹方喪心病狂,痛下殺手。」齊天烈可一點都不覺得同情。

「阿爹,」齊雲曦忍不住嘆道︰「上一代的恩怨早已過去,何苦硬要牽連到晚輩身上?」

齊天烈沒好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想當初他出生時,自己是多麼的欣喜若狂,悉心教養,將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他,結果他大了後卻老做些忤逆他的事,讓他實在又氣又懂。「你難道忘了是誰害慘了你伯父的一生?」

齊雲曦知道每每提到伯父的事,便是無解,他只能閉上嘴。

「你們別吵了。」康沐雨雖然不清楚他們有何恩怨,但實在不想看進寶為了想解自己身上的毒而跟阿歡的師父有不愉快。她拉了拉進寶的袖子,讓他低下頭看著自己,「進寶,算了,反正都這麼多年,我不在乎了。」

進寶撫了撫她的臉,心知她此刻說的是違心之論。「媳婦兒放心,既知有法可解,我就一定會找到法子替你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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