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發威 第11頁

以為他累,方瑋沒再說話,只在需要指引方向的時候才開口問他。在緩慢的車速下,終于抵達他住的大廈樓下。

「喏,冷敷片,如果不涼了記得換。」方瑋拿起掛在腳邊的提袋,從里頭拿出冷敷片又放回去。「還有這個,」她又從提袋里拿出一個加蓋的紙碗。「里面是粥,讓你明天早上吃,等一下先打開放涼,要是一直悶著會壞掉的。」

她剛剛離開就是去弄這些?言澍看著她將提袋里的物事拿出又放進,吩咐的話在耳邊流泄而過,停駐于心的,是她細心的體貼,環繞了整個心扉。

「好啦,我要回家了。」將提袋塞進他的手,方瑋發動車子。「自己上得去吧?」

將安全帽摘下遞給她,言澍點點頭。

「我走嘍!」和來時的速度完全不同,方瑋手一轉,風馳電掣地離開。

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仿佛有種感覺,也被她帶離。

還呆站在這里做什麼?他是麻藥打得太重暈了頭?自嘲一笑,他走進大廈。

「言先生你怎麼啦?」管理員看到他,驚訝地喊。

他才想到,那兩塊冷敷片,還貼在臉上。

拔牙。言澍用嘴形無聲說道。走進電梯,他想將冷敷片撕下,憶起方才環擁的玲瓏身軀,貼在頰上的冰涼觸感,帶來的卻是陣陣溫暖。

他微微一笑,放下手,往後靠牆,仰首看著樓層向上,腦海浮現她的舉止,唇畔的笑容更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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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傷口不再抽痛後,言澍不禁慶幸有去拔牙。在公司戴著虛假面具的本領,又變得得心應手。

踏進電梯,準備離開公司,突然听見有人喊——

「言律師,等我一下!」

言澍按住開關,一名禿頭的中年胖子氣喘吁吁地跑進。

「蘇處長,還沒走?」言澍頷首招呼,按了關門鍵。「也是到停車場?」

「對。」蘇處長好不容易才喘過氣。「最近老板交給你什麼重要的事啊?老見你加班到這時候才走。」

「沒有,我最近在整理以前的案子,一弄起來就忘了時間。」言澍微微一笑,避重就輕。每次都和方瑋約八點半,中間的空檔他懶得回家,干脆留在公司辦公。

「這樣啊……」蘇處長欲言又止,小眼楮轉了一圈,狀似不經意地提起︰「欸,言律師,前天我跟你提過的事不曉得你覺得怎麼樣?」

就知道!言澍揚起溫文的笑。「最近工作較忙,可能要辜負處長您的好意了。」

「哎呀,這樣子怎麼行呢?」蘇處長用力地朝他肩頭拍下去。「再怎麼忙,至少也有時間吃頓飯吧!不是我自夸,我女兒真的是秀外慧中,要不是有絕對的自信,我才不敢獻丑哩!」

死、老、頭!很痛——俊逸的臉上依然滿足溫和有禮的笑。「我怕若一見面驚為天人,交往後卻因工作冷落令嬡,這樣反而會對不起蘇處長的厚愛。」

「沒關系、沒關系!我那丫頭很懂得應對進退,絕對不會為那種小事又吵又鬧,跟我家那口子一樣。」蘇處長哈哈大笑,朝他曖昧地眨眨眼。「就連我喝花酒吭也不吭一聲。」

「那真是難得。」言澍隱含嘲諷。這老頭常假借接待客戶的名義大喝花酒,不懂隱瞞也就算了,還敢在他面前提起?「處長,請。」電梯到了,他按住開關。

「就這麼說定了,我再跟你約時間!」以為他在夸獎女兒,蘇處長樂的,擺擺手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望著那肥胖的背影,笑容瞬間褪去,言澍轉身走向車子,上車,駛離公司。

家族企業宛如社會的縮影,大家明爭暗奪,有人嫉妒他的地位,一心想把他斗下,也有人覬覦他的權勢,用盡辦法想和他攀親帶故,東西送了不少,禮品、好處,甚至連女兒都雙手奉上了。

相親的邀約多不勝數,軟求硬逼都有,就連石宸寰也常常插上一腳。但哪難得倒他?略施小技就輕易回避,他從沒答應過任何一場相親,也不曾因此得罪任何人。

婚姻和愛情,在他的觀念里從沒劃上等號。婚姻之于他,是利益結合,為名利,為報恩,就算要娶,他也會以石宸寰的安排為首選。

他的生命已被太多東西填滿,他根本無暇去踫觸愛情這種軟性無用的東西。約會、鬧別扭、賠罪輕哄,到頭來還可能因為記不得初吻的紀念日莫名其妙被三振出局,這根本是在浪費時間,是種折磨。

而婚姻,他承認,這是不可或缺的要素,畢竟一個終生不娶的男人,會招來多少非議的眼光?倒不如結了婚,就像在盡權利義務,滿足了石宸寰的好意,同時為自己建立保護色,只要對象不會妄想去限制和干涉他,他都能接受。

不過,那群老狐狸的女兒們,他是完全不會列入考慮的。何況一旦結婚,他可是連在家都得戴上虛假面具,將相敬如賓的角色扮演得盡善盡美,這樣的日子壓力有多大?雖然私底下的惡劣性格仍需要改進,但就讓他再自由一些時間吧!

車子行進間,已來到公寓樓下。言澍抬手看表,發現自己來早了,看到屋里的燈亮著,仍然下車去按門鈴。

「啊!媽呀——」

手還沒縮回,喊叫聲伴隨連串 啷的物品倒地聲從門內傳來,言澍揚眉,頓了下,很壞心眼地又按了下去。

說實在的,他還挺喜歡逗她的。個性直又易怒,隨便一逗都可看到她氣得跺腳,偏又記不住恨,只消轉個話題,怒氣馬上煙消雲散。

雖然,因為牙痛的事他欠她一次,但他還是不想放棄逗她的樂趣。借著消遣她,加上在她面前又可直接表現出私底下的一面,他的壓力消除了不少。

「不要按了!」果然,符合預料的反應傳來,言澍收手,好整以暇地等著。

然後,又是一陣 啷的聲響,低咒響起,啪啦啪啦的拖鞋聲來到門口,門唰地拉開。「快!來幫我!」不讓他有任何開口的機會,方瑋拉住他的手,不由分說直往里拖。

一踏進門,言澍愣住。他總算明白剛剛為什麼會發出那些聲音了——地上躺了兩個台燈,電線糾結、燈罩撞歪,還能發出亮光可說是個奇跡,而其余的空間被名牌皮包和衣服佔滿,幾乎無路可走。

「你在做什麼?」

回應他的,是塞進雙手的一邊一盞台燈。

「幫我打光,舉高一點。」方瑋手上抓著數位相機,踮起腳尖跳進客廳中央,指示他對準方位。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混亂中的一方淨土——

地上鋪著白色毛皮,一個TOPS的凱特包擺在上頭。偏門口到淨土中間,布滿了障礙物。言澍擰眉,只好拿著台燈,步步危機地接近。

「這樣?」他舉高台燈。

「太遠了,不夠亮。」方瑋看著相機里的畫面蹙眉。「蹲下,欸,你的鞋尖入鏡了!」

言澍耐著性子,依她的口令行動,只見她把凱特包換了不同角度,不斷按下快門,見她又換上另一個包,他連忙開口阻止︰「你應該記得我來,是為了其他正事吧?」

「啊!」方瑋抬頭看鐘,驚呼一聲,趕緊抓起一旁的帆布包和薄外套。「我忙忘了!快、快、快!」她沖到門口,換著布鞋,不斷催促。

是誰在拖時間啊?言澍咬牙,放下台燈,避開地上的物品走出門外。

上了車,言澍不禁問︰「你在做什麼?」

「拍照啊!」方瑋答得很理所當然,拿起帶出來的相機,審視剛剛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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