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龍 第17頁

「是達利?」達利有名手下以擅使長鞭聞名,這等身手非那人不做第二人想。

額倫臉上驚疑不定,「可是他不是還在宮中軟禁著!」

岸上這時有名宮中侍衛騎馬奔馳而來,大喊道︰「敵稟汗帝,達利汗由宮里逃月兌了!」

第6章

蒙古的秋初,枯草滿地,風沙彌漫,景象有些淒涼,冉璧璽坐在達利身前,與他共騎一匹馬,經過長時間的日夜疾馳,終于來到蒙古高原東部,一條稱之為額爾古納河旁的呼倫貝爾草原停下,達利命他的人在此處扎營。

以冉璧璽的地理概念,這里似乎離達利的汗國很近,他刻意在此處停下,想必是前方已有哲勒沐的大軍守著,他若貿然前進便是自投羅網,所以選擇先在此處扎營,再伺機回到領地去。

「你可知咱們蒙古人的規矩?」晚飯後,達利來到她的氈帳里,邪邪地睨著她問。

這女人嬌嬌媚媚,膽子極小,秀氣得與他見慣的大刺刺的蒙古女人大不相同,當蒙女人豪氣大方,更引人想要憐惜吧!

這女人卻清靈得縴縴可人,也許就是因為這份縴細的嬌弱,那哲勒沐興許就是因為如此才給她迷得神魂顛倒,而自己何嘗不是?首次見到她,即被她的舞姿迷得昏頭轉向,驚為天人的就想馬上得到她,如今到手了,他自是歡喜得難以形容。

「什麼……規矩?」冉璧璽聲音極小,不安的問。她被擄走七天了,他倒也沒有為難過她什麼,讓她懸吊著的心稍稍放下,可今日,他眼神教人發麻,令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在我蒙古,女人形同貨物,若被人搶了,便屬那人所有。」他目光炯惡的娣著她。

冉璧璽一驚,「你說什麼?」

「我說你已是我達利的人了,忘了哲勒沐吧,我會比他對你還要珍貴,你將會成為我草原上最耀眼的奇珠。」

她細致的臉龐霎時青白。「這太荒謬了!我不屬于任何一個人的,也不願意跟著你!」她愕然道。

「我曉得你一時還不能接受即將成為我達利汗新娘的事實,不過你還有幾日的調適時間,等一回到我的屬地,咱們立即成親。」

「你要娶我?!」這更離譜了!她霍然站起身。

「是。我會用蒙古最高等的儀式迎娶你為妃,不會讓你受到絲毫委屈的。」他自顧自的說。

「不,我不嫁你,更不可能做你的妃子!」冉璧璽驚慌的猛力搖頭拒絕。這些蒙古人是怎麼了?哲勒沐如此,達利也是如此,總喜歡強迫別人行事,她不要,絕不要嫁蒙古人!

達利神情轉厲,「你該知道,我費心冒險擄了你,並沒有馬上佔有你的身子,是因為我想好好的待你,給你最尊貴的榮耀,你別折煞了我的心意,讓我失望才好。」

她聞言氣極。這人比哲勒沐還可惡,簡直是霸王硬上弓,非娶她不可了!

「我是漢人……你娶我做什麼?對你一點用處也沒有!」蒙汗娶親的對象,十之八九都是政策聯姻,唯有帶有利益結合的對象才是他們會高調迎娶的人。

「是漢人又如何?!哲勒沐可以視你為珍寶,我達利難道做不到?再說,我大鳴大放的迎娶了你,正好氣死那狂傲的家伙,心愛的女人成了敵人的妃子,瞧他還有什麼顏面見人!」他得意非凡的說。

冉璧璽總算明了他強娶她的用意了,他被縛于大都之事讓他威信盡喪,別說在自己子民面前丟臉,甚至在其它蒙古汗面前也抬不起頭來。而哲勒沐迷戀她之事已在天下傳開,他若能成功的由哲勒沐手中奪得她,迎娶為妃,便能重振他的威望,扳回他所喪失的顏面。

且不只如此,哲勒沐向來目空一切、氣焰囂張,他正好藉此打擊哲勒沐,以泄心頭之恨!

看來,達利娶她便是勢在必行了,但她實在不甘莫名其妙成了他們蒙古大汗問間惡斗的犧牲品。

「我听說哲勒沐的大軍就圍在你的屬地四周,隨時等著出軍,你若是敢輕舉妄動,他不會放過你的。」她抱著一絲希望,盼能嚇退他娶她的念頭。

他竟是冷笑以對,「就是因為如此,我更要加緊腳步娶你,只要娶了你,我那些士兵們必能士氣大振,就不信抵抗不了哲勒沐壓境的大軍。」

「啊!」她跌坐下來,無計可施的全身虛軟。

達利見她跌坐用力,頓感不舍,上前托起她的腰。「我會珍惜你,相信我……」他滿腔愛戀的凝望著她。

冉璧璽無奈的閉上眼。不,她並不想相信任何人,如果是他與哲勒沐,她情願選擇哲勒沐……至少哲勒沐對她還算坦誠,單純的就是看上她,沒有心機目的。

此刻哲勒沐應該很憤怒吧?!是立即追來了,還是就如達利所說,當是遺失了一包貨物,被搶走就是別人的了,他不屑再追回……

心頭沉甸甸的,不斷思索著他會來救她嗎?會嗎……

意外地,她竟然極度思念起他來……一滴憂慮的眼淚滑落,但立即有人幫她拭去。

她睜眸,見是達利輕柔的為她抹淚,她別過臉去,嫌惡的道︰「別踫我。」

他一愣,緩緩收回手。「哼,我可告訴你,我不像哲勒沐那軟弱的家伙,我可以疼你,可以寵你,可你若不從我,我多得是方法對付不听話的女人!」他神情轉為猙獰起來。

她抿了抿唇,心里頭害怕,然而就是倔強得不願看他。

「你盡避使性子沒關系,今夜我的人馬會突圍來接應我回去,等咱們順利回到我的宮殿,管你再怎麼鬧脾氣,還是得乖乖嫁我!」

汗王迎妃,舉國歡慶,達利所居的城里,處處張掛著紅幛喜巾。有一行約五、六人,騎著快馬進到城里,他們身上穿著普通的寬袖長袍,腳上。蹬的是船形月牙高統靴,為首的男子頭上多了頂錐形帽,腰間掛了把精致的月形短刀,雖然始終刻意低著首,沒有露出引人注目的俊顏來,但瞧上去那隱隱散發的威逼之氣,還是與身後跟隨的人不太相同。

他們悄然低調的進到城里後,剛入夜,在街上活動的百姓尚未回到屋子里,仍圍在街上津津樂道達利汗娶漢妃之事。

「你听說了沒?汗王迎娶的女人是哲勒沐的女人,是汗王搶回來的,咱們汗王真了不起,連那帶兵神勇、叱呢風雲的哲勒沐也得吃癟。」

「就是說啊,那哲勒沐也沒有傳說中的厲害嘛,他驕矜自大,不可一世,這會栽在咱們汗王手上,還真是大快人心,證明咱們大汗比他強。」

「所以說,對于他駐扎在咱們邊境上的大軍也沒什麼好怕的,他們的主子都這麼不濟了,養的兵還能強到哪去?他們若真敢攻來,我第一個沖上前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庫開臉上滲出了薄汗,悄悄瞧向身旁馬背上的男人,見他一雙鳳眼深邃幽沉了下來。

「主子,是否要!」他比了個斬殺的手勢,這些人禍從口出,若主子點了頭,會有人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橫死暗巷。

哲勒沐揮了揮手。「由他們說去。」他並不想為了懲戒幾條賤命,冒著被識破身分的危險,眼下只有一件事最重要,就是得知那女人安全與否。

「是。」

「走吧!」他的坐騎往達利所居的宮殿方向而去,身後的人立即追上。

到了離宮殿最近的高牆外,發現有大批侍衛巡視,一般人想進去,難如登天,這達利瞧來是真的安全回到老巢了,還怕死的加強了不少護衛,將宮殿內外守得密不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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