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身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身子才一動,腰就被牢牢握住,接著沉重又扎實的重量壓在身上,激狂的身子一挺,將她整個人推上了不可知的境地。
她腦袋不再能夠思考了,隨之一步步邁向癲狂之路!
極盡激狂纏綿,直至夜半才終于倦極闔眼。但片刻,倏地又睜眼,因為身旁的男人霍然躍起,丈夫那面帶煞氣、殺意濃濃的神色教她不由得一驚。「相公,怎麼了?」她訝然坐起。
「我當他醉死,想不到這麼快就發現了!」他面色鐵青,沒頭沒腦的說著。
「誰醉死了?又發現了什麼?」她听得一頭霧水。
「穿上你的衣服吧。」斯聞人卻沒再多作解釋,將昨晚激情褪去衣物丟至她面前,人已飛射出了房門。
她教他的敏捷身手嚇了一大跳,他有功夫?夫妻多年她竟一點都沒察覺,且方才他又凶相畢露,她忍不住心驚膽跳起來。
她心驚的打了個機靈,趕緊胡亂套上衣物,這才發現有幾處在激狂時被撕破了,但這會也無暇再換過,她匆匆換好後便往門外沖。
「站住!」
門才開,她竟就發現門外一層層守著不少人。這是怎麼回事,這些陌生人是打哪來的?而且他們各個看來凶神惡煞、身懷兵刃。她驚恐的瞧了一下喝住她那人身上的徽章,居然是大明朝最恐怖、最教人聞之色變的組織,這些人是錦衣衛!
天啊,府里怎會出現錦衣衛的人?莫非相公出事了?!她大驚失色。
「相公!」她更急著要去找人了。
「不準出聲!」那人再度猙獰的大喝。
素聞錦衣衛手段凶殘,殺人不眨眼,教那人一喝,她也不禁嚇白了臉。
此時另一名錦衣衛見她臉色煞白,立即對他道︰「不得無禮,到目前為止,她還是大人的女人,一切等大人自個定奪。」
那人听了這話才收斂了凶相,沒再對她怒目以對。
可這話卻讓秦畫意莫名其妙。他們指的大人是誰?她可不是任何大人的女人,這些人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請問我……我家相公呢?我要找他,還有,我的孩子,他一定嚇壞了……」
這會她也不敢要他們說清楚什麼,直覺還是找到自個的丈夫與孩子比較重要,她擔心他們的安危,想要出這房門,但錦衣衛的人就杵在面前,是要拘禁她的意思嗎?
「他現下沒空見你,不過交代要你暫且安靜的在房里待著,至于小孩,他還睡著,沒被吵醒。」那態度比較客氣的錦衣衛告知。
「那……我可以請問外頭發生什麼事了嗎?」錦衣衛出現的地方,絕對不會是尋常事,既然出不去,她不得不大著膽子問。
「是有些狀況,但你不用過問。」那名表情凶惡的家伙回話,他那模樣像是想一刀砍了她省事。
她青白了嬌容。
「不是說了,要你說話客氣點的嗎!」另一人斥道。
「客氣什麼,就算她曾經是大人的女人,受過大人極寵多年,但這事過後,她也得被毀尸滅跡,這是咱們向來的規矩,她是難逃一死的。」
「住口!這事大人還沒有裁定,說不定他另有打算——」
說話的人倏地住嘴,因為他瞥見秦畫意驚愕的神色,忍不住低咒一聲,錦衣衛最忌多舌,即使這人死到臨頭,但若無上頭的命令,還是一字不許透露的,如今他們卻大剌剌的將這事情說開,著實犯了大忌。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今晚多嘴的事若教大人得知,你我都活不了!」那人這才像是記起了什麼,雙肩一顫,面色白了。「我知道了,從現下起我不會再多說一個字!」但話才落,冷不防一支箭射穿他的喉嚨,他痛苦的抱著咽喉,眼楮凸大,掙扎了幾下,倒地斷氣。
人眼睜睜的慘死在面前,秦畫意大驚,不敢置信的模著自個的臉龐,竟滿是對方中箭時噴出的血水,她反應過來後無法克制的就要發出尖叫!
「秦兒,快走!」驀然听見秦尚儀厲聲大喊,她全身一震,卡在喉嚨的聲音硬生生被咽下,抬首見到爹竟全身浴血的與數名錦衣衛纏斗,頓時幡然醒悟,方才那一箭是爹飛射過來的!
那平常連螞蟻都不願殘殺的人,竟殺人了!
「秦兒,還愣著做什麼,快逃!」耳邊再度傳來秦尚儀的嘶吼聲。
彼不得再深思什麼,她硬撐起發軟的身子,要奔向她爹,可身旁一名錦衣衛斕住了她。
「放開我女兒!」秦尚儀像瘋了似的沖上前,卻讓數名錦衣衛斕住,身上也被砍中數刀。
「住手,不要傷害我爹!」她駭然驚呼。
「咱們並不想傷你,你最好別過去!」那錦衣衛將刀架在她脖子上警告。
「放開我,不!」她見到爹又中了一刀,臉色大變,不顧刀就架在脖子上,身子一個勁的往前沖,那鋒利的刀子硬是劃過她細白的頸肉,一道鮮血登時被激劃抹出,那錦衣衛也嚇著了,正要上前查看她的狀況,一只腳已踢倒他。
「混帳,誰要你傷她!」斯聞人出現了。
「相公!」一見到他,秦書意大喜,但抬首竟見他一臉的陰寒,她不明所以的畏縮了起來。
他刀刃似的鋒利目光,冷颼颼的瞥向她血污的小臉,再移向滲著鮮血的頸項,神色更顯寒厲,倏地一個箭步上前,挑起她的頸項,見傷口不深,寒雪般的臉龐這才稍稍解霜。
「斯聞人,你這騙子,不要踫我女兒!」不遠處的秦尚儀忽然大喊。
他渾身一僵,原本托著她下巴的手捏緊了。
「相公……」她痛得發出聲音。
他回神後松手,但竟退離她一步,與她保持距離。
「相公,快去幫幫爹,他要讓人砍死了!」她雖心驚于他的異樣態度,然而眼見父親身受重傷,正垂死掙扎,她驚慌的趕緊要他先去救人。可身旁的男人卻像是沒听見她的話,文風不動。「相公?」難道相公想見死不救?她焦急得伸手想去拉他。
「秦兒,這些人就是他派來殺我的,他又怎麼會救我?!你別傻了,自個快走吧!」秦尚儀悲憤的吼道。
血液驟然逆沖,她的手也停在半空中。「這些人是你派來的?」猛然想起方才那兩名錦衣衛說的話,莫非他是他們口中的「大人」?若是,那麼他也是錦衣衛的人?
「是。」斯聞人面色一沉,心一橫的點了頭,認了。
「為什麼?」她驚愕得幾乎無法相信。
「因為你爹私藏了一樣東西,我必須找出來。」他冷若冰霜的坦白。
「什麼東西?我爹藏了什麼,要你這樣追殺?」她又怒又不解的問。
「藏什麼東西你最好不要多問。」他嚴厲回應。
「什麼?」沒見過他這種面孔,她不住駭然。
「這事你別管,進房去吧!」他厲聲再道。
「不,他是你岳父啊,你怎能殺他啊」
「秦兒,別說了,爹到今日才知道,他根本沒當我是他岳父,娶你不過是為了騙取我手上的東西,他不是人,是個陰險的畜生!」秦尚儀已被拿下了,刀子架在他胸前,只要斯聞人一聲令下,那名錦衣衛就會一刀刺穿他的胸膛。
她搖著頭。這是什麼狀況?爹的話為何她一句也听不懂?
「無怪你現在胡涂,爹也是在發現東西不見後,才驚覺是怎麼回事的!」秦尚儀一臉的怨恨。「這小子趁我壽辰,讓小寶騙走我的金鑰匙,還趁機復制了另一把,夜里潛進我的寶庫將東西偷走了。這小子從一開始就猜出東西在寶庫里,可幾年來用盡心思都進不去,這才想到要娶你,有了這層姻親關系,接觸寶庫的機會大些,有耐性的熬了這幾年終于仗著我對小寶的疼愛,利用小寶拐到我的金鑰匙,這家伙不是真心娶你,接近咱們根本就是一場陰謀!」他怒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