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真是,太奇怪了!
她不可思議、匪夷所思的搖著腦袋。
算了,想也想不通,不想了,決定繼續玩她愛玩的蕩秋千,她還沒玩過癮呢!玩起蕩秋千的她,高興得大喊大叫,絲毫沒有女子應有的嫻靜優雅,也引來許多注目禮,這其中也包括那個剛剛讓她一頭霧水的家伙。見到那家伙身形似乎是往這邊移動過來,她一時分神,一不小心,竟手滑沒抓緊,身體被甩出了秋千,飛落到一旁的樹叢中。
周圍的人大驚,連忙上前查看她的傷勢。
遠遠的就看到那個本來玩得興高采烈的身影被秋千拋上了天,之後重重摔下,李豫臉色頓時慘白,幾步沖上前去推開圍觀的人群,他憤怒的大喊,「滾開!金質重!快找大夫來!」
金質重連忙沖去找大夫,絲毫不敢怠慢。
李豫蹲,慌亂地檢查著她的傷勢,正想著這女人怎麼一言不發,連一句痛都沒喊,抬眼一看,卻發現她正用奇怪的眼神瞪著他。
對上她的眼神,他才驚覺自己又失態了。怎麼遇上她之後,他就變得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脾氣。第一次,他當眾搶親,之前生怕她貪吃水梨中毒,因而不小心在尋常百姓面前撕下了仁慈溫和的面具,這回再度因為她,竟在這麼多人面前,大吼大叫了起來。
「那個……可以放開我的腳了嗎?」鄭良良望著他的眼神中帶點疑惑。他似乎真的很為她擔心?而且他的臉色居然比她的還蒼白,看著他頻頻找尋她的傷口,一副慌亂的樣子,她忍不住心暖了起來。
「其實我沒受到什麼傷啦,應該只是稍微扭到腳而已。」她解釋道。自己一向好動,從小不知摔了多少回,剛在跌落地之前她早就做好緩沖姿勢,以防受到太重的傷,而且是掉到樹叢里,應該沒哈大礙啦。
李豫挑眉,一臉的不相信。突然,他彎身將她打橫抱起。
不敢相信他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斕腰將她抱進懷里,她的腦袋倏地一片空白,一回神連忙低呼道︰「喂!男女授受不親啦!快放我下來!我的腳沒事,還可以走!」
「我抱你走比較快,傷口也要趕緊醫治。」
不顧她的抗議,他直接走進廳內,讓她席地而坐,已來到一旁候著的大夫連忙上前看看傷口,不過的確如她所說,只是輕微的扭傷,暫時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檢查完,李豫手一揮,要大夫跟金質重都退下。
「你不用擔心啦,我就說過是小傷了。」沒想到見到她受傷,這男人比自己還慌張,她心頭莫名地泛起一絲高興的情緒。
「我只是……不想因為這個傷勢,耽誤了你進宮的時機。」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異樣,于是像想掩飾什麼似的,沉下臉,勉強吐出個解釋,只是一雙大手撫著她受傷之處,動作竟如此輕柔。
這天,他吃了她親手做的飯團,又小心翼翼地照料她的傷處,雖然他臉上的表情一副生硬不情願的樣子。
「這男人真的很古怪!」鄭良良皺著眉在心里偷偷抱怨,然而臉上卻不自覺地隨著他輕撫的動作,揚起一抹甜甜的微笑。
第4章
「王妃之下,有嬪、貴人、昭儀、淑儀、昭容等品階;在服飾方面,王妃的唐衣在左右兩肩、胸前皆繡有龍紋,鳳首的玉板為金鳳或銀鳳。而其它後宮娘娘的唐衣在左右兩肩、胸前只能繡有‘競中’、‘壽’、‘福’等字樣,鳳首的玉板為蝴蝶這些你都要記仔細,別搞錯了,在宮里認錯各娘娘的階級是會受到嚴懲的。」老尚宮嚴肅提醒。
「我記住了。」鄭良良苦著臉的應聲道。
這枯燥無聊的課要上到什麼時候啊?
看著窗外萬里無雲的晴空。這時候要是能到外頭走走,那該多好啊!
她重重長吁一口氣,耳里傳來老尚宮持續不斷的嘮叨——
「記住,只有王妃、王大妃、大王大妃,公主、翁主頭上所使用的加髻,是完全用真的頭發制成的,而後宮的嬪御和女官的加髻則是用頭發加上木頭制成的,且纏繞的圈數越多著,地位越高……」鄭良良眼皮重到快撐不住之際,冷不防後背被藤條狠狠掃過,她立即驚醒,痛得縮腰哀嚎。
「你——唉!」本想發作罵人的,但面對老尚宮凌厲的怒容,她硬是咽下這口氣,不敢了。
「你根本不用心,離進宮不到一個月了,還不肯好好用心學習,難道進宮後真想丟大君的臉?!」老尚宮揮舞著藤條,大有她要是敢應聲說是,這藤條又要再度落下的態勢。
自從李豫給了期限後,老尚宮便更加嚴厲的教導她,每次看見老尚宮恨鐵不成鋼的生氣模樣,鄭良良也很愧疚,但是當人奴才的事有什麼好學的,她學不來,也不想學。
這會真想逃,先躲過這關再說,雖然那男人老愛用爹和九陽哥來威脅她,可和他相處的這段期問,她發覺他只是疑心病太重,嘴巴很壞,倒沒對她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偶爾……還會對她有些疑似關懷的舉動。不過再想到這里的守備森嚴,她深知自己是逃不了,她得熬,熬到晚上這老太婆回去自宅,她的折磨才能暫時停止。揉著被打疼的背,她悲憤的坐直身,「我不敢丟大君的臉,會努力學習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才象話——「
「鄭小姐,你在里面嗎?」門外驀然傳來金質重的聲音。
听到他的聲音,她馬上驚喜的跳起來。「我在。」不管金大人找她有什麼事,都比被關在這里听老尚宮念經好。
「大君找你過去。」金質重說。
「好,我馬上去——等等,他找我做什麼?」雖然很想月兌身,但她還沒到全然胡涂的地步,趕緊多問上一句,免得月兌離了一個深淵,跳進的是更恐怖的蛇窩。
「大君……身子不舒服。」
「他病了嗎?」
「大君從昨夜起就開始發高燒,也請來了太醫,但他不肯喝太醫開的藥,這會指名讓你過去。」金質重解釋。「我又不懂病理,找我去做什麼?」怪哉?
「是啊,這丫頭幫不了大君的,還是請大君好生休養,而且她進宮之日在即,很多伺候人的規矩還學不會,時間不多,得加強——「老尚宮也皺著眉頭的開口。
「不不不,我想大君找我過去,一定是有事情要吩咐,我還是過去一趟瞧瞧好了,請尚宮娘娘趕緊打開門鎖讓我出去。」鄭良良听到老尚宮的話,馬上改口,急著想出去了。
那家伙正生著病,肯定欺負不了她了,她只要去他房里繞上一圈,就能月兌離苦海,擺月兌這折磨人的老太婆,所以說什麼她也要去!
「可是——「老尚宮還是不想放人。
「尚宮娘娘,這是大君的命令,請讓鄭小姐走一趟吧。」金質重道。
老尚宮這才無奈的掏出鑰匙開了鎖,門板才拉開一條縫,鄭良良便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金質重見了,也都露出愕然的神色。
不知情的人可能會以為她著急于大君的病情,急著奔去見他,但被拋下的這兩人,絕對不會跟別人一樣會錯意。
李豫房里,有太醫,有奴僕,還有膳房的人,四周滿滿的跪了一地的人。大君此次急病,來勢洶洶,才短短一晚,已高燒到即將陷入昏迷的程度,但是他仍堅持不用藥也不用膳,讓府里的眾人個個不知所措。
萬一大君因此有個萬一,王上問罪下來,眾人皆難辭照顧不周的罪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