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龍 第11頁

「你在忙什麼啊?」

「不是說別吵咱大爺了嗎!你是听不懂人話嗎?!」他頭也不回,不耐煩地擺著手,專注陶醉在房內火辣辣的激情吟叫聲中。

「小稻子大爺!」這次出現了不同的聲音,嗓子粗些。

「我說老鴇子,你到底在吵啥呀?你沒听見里頭正火熱,咱大爺我听得正爽,你這是哪根筋不對,吵啥吵——呃,格格?!」他惱火地回頭後,正準備對老鴇開罵,猝不及防的卻對上一雙水汪汪的好奇大眼,當場失聲尖叫起來。

「小稻子,你在忙什麼?」嘉樂稚氣的問著。

「我……我,奴才該死,冒犯了格格,奴才罪該萬死!」他嚇得趕緊伏地,一雙小眼不住惱怒的瞪向老鴇,怪老鴇沒事先通報。

老鴇苦著臉,她還以為眼前這小丫頭是宮里的宮女,出來找小稻子通報宮里訊息的,這才將人領來,哪知听小稻子這麼叫,這才知道她竟是一位尊貴的格格?!只是一位格格怎會到這種煙花之地來,這會連她也慌了。

嘉樂瞧著兩人過分緊張的模樣,蹙著眉問︰「怎麼了?」

「格、格格怎麼來了?」他硬著頭皮問。

「我來找十二哥的,他人呢?」她問著他,十二哥不讓她跟難道她就不會自己偷偷跟蹤嗎?他能溜出宮,她自然也成。

「主子他、他……」他慌張的低瞄了一下門內,慘了,富月仙還在里頭,這能讓嬌貴純真的格格撞見這畫面嗎?

「他在里面嗎?」盯著眼前的房門,她大概得出十二哥在哪兒了。

「不!」他發出一聲尖叫後,立即用身子擋住房門不讓她靠近。

「不?」小小的臉龐不悅地發皺了。「小稻子,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對我如此放肆?!」

小榜格很少發怒的,但這回自己真的造次了,可他也不願意啊,主子,如果听到外頭的狀況就快想想辦法吧!他暗急著。

「格、格格誤會了,奴才只是急著要告訴您,主、主子不、不在里頭,他、他真的不在里頭。」他死守著房門,不敢讓開。

「你確定?」

「確定!」他點頭如搗蒜。

「那里頭的人是誰,要你這樣守著?」小稻子是十二哥的貼身太監,除了十二哥能讓他這般守在門外,誰還叫得動他?

「里頭是……是……」他答不出來了。

「讓開!」她板起臉來。

「格格。」他淒慘的哀求。

「你不讓我進去的理由只有一個,莫非里頭就是十二哥的‘老相好’?」她想明白了的說。

「老、老相好?!」他舌頭打結了,天啊,天真的格格竟然說得出這三個字!

「沒錯,見不到十二哥也沒關系,我這回出宮其實就是想見傳說中的‘老相好’。」她笑嘻嘻的說,見了面以後她定要問問,老相好是什麼意思?

小稻子印堂發黑了。「這、這——」

「讓開!」她已不耐煩了,手一拔,將小稻子推到一旁去,逕自推門入內。

小稻子被推得差點跌倒,幸虧老鴇扶了他一把,兩人也跟著跌跌撞撞的搶進門去。

「格格,別瞧啊,傷眼……啊?」小稻子進房後只瞧見床上月兌得光溜溜、一臉驚愕的富月仙。唉?主子呢?怎麼不見了?

他東張西望的找人,不在房里?房里的空子還緊閉著,咦?真憑空消失了?

「富月仙,那個……」他本想問他家主子哪去了,但瞥見一旁訝異盯著床上人看的小榜格,登時閉上嘴,急著向老鴇使眼色,要老鴇幫著他將格格請出去再說。

老鴇會意,立即干笑的上前指著一旁早冷透的水缸道︰「格格,真是污了您的眼,這位衣衫不整的女人是我的女兒,她、她剛好沐浴完畢,所以……穿成這樣……呃……像沒穿似的,還、還請見諒。」

「所以她不是‘老相好’?」嘉樂目光仍盯著床上看似驚魂未定說不出話的人兒,看來她冒冒失失的闖入真嚇著人家了。

「不是!」小稻子馬上應聲。

「既然不是,你守在門外做什麼?」她不解的問。

「這是因為……因這富月仙是我認的妹子,這地方人多雜亂,不安全,她、她洗澡,我來給她守門的。」他轉著腦袋,急中生智。

「這樣啊。」嘉樂失望的嘟嘴,這人不是「老相好」,她找不著十二哥人,真掃興,她今天是無功而返了。

垮著臉,她步出房門,小稻子趕緊向老鴇揮手,老鴇立即跟出,要人護送格格安全入宮。

嘉樂一走,他馬上沖上前鎖上房門,回頭急切地問道︰「富月仙,我家主子呢?」

盎月仙這張受足驚嚇的臉,這才緩緩伸出食指來,驚恐的指著她的頭頂上。

「啊!主子!」小稻子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往上一瞧,喝!他家主子竟雙手吃力的掛在床梁上!

媽呀,主子是有練過幾天功夫,可這三個人高的床梁他是怎麼躍上去的啊?低頭再瞧向那快哭出來的富月仙,辣塊媽媽地,她雪白的肩膀上黑青了一大塊,這大小罷好是主子腳掌大小,敢情情急之下,主子是踩著她光溜的身子蹭上去的?

難怪她表情那麼驚駭……不,更驚駭的來了。

「床上的人——讓!」

伴著主子的大聲,富月仙在來不及爬下床逃生前,一只腿活活被壓斷了!

小稻子瞧歪了嘴,喝!這才是剛才富月仙驚恐提心吊膽的地方吧,呵呵,還是避不開!

「主子,您這是何必呢?」小稻子搖頭嘆氣的瞧著床上斷腿昏死的女人。

「沒辦法,撐不住了。」永一點愧疚之心也沒有。

「奴才不是這意思,奴才是說,您大不了別躲了,這樣實在……有些個難看。」何止難看,簡直有失體統,好歹他也是個堂堂的阿哥啊。

「乍听見那丫頭的聲音,我原也不想理會的,可不知怎地,就躍上床梁了。」永臭著臉,也不太高興自己的反應。

「嘎?!」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若不躍上床梁,讓她撞見不更不體面!」

「這……也是啦!」若是撞見兩具光溜抱在一起的身軀,是教人難為情到想找地洞鑽的。

主子的顧慮也是對的,只是……

「別嗦了,把富月仙送去大夫那,這賬算我的。」他交代。

「喳。」

見主子打算要走了,小稻子連忙喚住他。「主子?」

「嗯?」

見他回身,小稻子蟲似的眉毛擠來竄去的,磨蹭了半天才問道︰「主子,奴才斗膽問一下,剛才……刺激嗎?」

「你是問在床上的滋味?」這小稻子是太監,自然會好奇這床第之事。

「不是,那床上滋味奴才听您與富月仙粗重的喘息聲,就能感受個幾分,奴才是問,那情急跳梁的滋味如何?」應該在有被捉奸的快感吧?!

「你是問這個?」永墨色的黑瞳一閃,思索了一會。「經你這麼一掉,才覺得挺刺激的,與那丫頭玩起這貓兒偷腥、主子逮貓的游戲,似乎要比登床盡興的剎那還要興奮上幾分……」他認真的回想著那加速的跳梁感覺。

「果然如此……可您這意思是說,您是貓兒,而格格是您的主子嘍?」這話好像也不大對呀?

他一听,臉色登時沉了下來。「你這狗嘴里說什麼髒話,敢說我是貓、那丫頭成了我的主子?你不要命了!」

「不是的,這話是您自己說的,不是奴才說的——」

「住口!傍我掌嘴!」

「掌、掌嘴?!」小稻子的大餅臉發青了,別吧!

「給我掌嘴,打足了兩百下才準回府!」說完他轉身走人,心頭不住嘀咕著,怕那丫頭做什麼,難不成自己真是貓,那丫頭是專抓偷腥貓兒的?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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