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就好,阿綬只要有照顧妳就得了。」
金漁貨是傳統的大男人,女兒嫁出去,只要丈夫有給錢,錢多錢少就是自己持家的本事了,他不會責怪男人錢給得太少,因為他自己賺得也不多沒有立場說別人。
「嗯,他對我很好,對我不小氣的!」她像怕別人沒听見似的,大聲補充的說。
「哈哈哈,笑死人了,才給五千,還說不小氣,阿標每個月至少給我三萬花用,听說阿福也請了個菲佣幫小華理家,妳家男人給的五千連給我每天喝下午茶都不夠。」小菁撇嘴說。
「就是說啊,五千塊,給我一歲的女兒買玩具都不夠呢,小避,不是我們要說,妳嫁的老公還真沒用呢!」小華唾棄不已。
金小避微紅著臉,這兩個女人越說越過分,居然敢說她嫁的男人沒用,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她告誡自己不要生氣,要忍,不要跟她們計較,只要忍超過十秒她就會冷靜下來,一秒、兩秒、三秒……六秒……八秒……九秒!
「妳們說這是什麼鬼話,這五千塊怎麼說也是老公辛苦賺來的血汗錢,先生賺錢這麼辛苦,我當然要省著點花,我珍惜丈夫給錢的心意,這五千塊對我來說,就跟五萬塊沒什麼兩樣,只要是先生給的,就是我最實在的安家費!」她朝著那兩個女人大吼,臉色之氣憤,好像丈夫受到的污辱已經到了天崩地裂的地步。
「妳!」兩個阿花臉色變了變。
「啍,我不像妳們,貪得無厭,每天只知道像米蟲一樣向丈夫伸手要錢,也只會買衣服、買寶石、做臉拉皮,光做一些沒意義的事,早晚妳們的丈夫也會因為妳們的膚淺而受不了的離開妳們的!」一旦火山爆發,她就收不住舌頭的開始發飄。
「金小避!妳妳妳妳!」兩個女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親戚也都目瞪口呆,就連金漁貨夫婦都被女兒少有的火氣給嚇到,小避脾氣一向很好,罵不回嘴打不還手的,這回還真是難得看她如此發飆,看來她真的生氣了,而且是為了這個才嫁一個月的男人而大發雷霆。
金小避坐在床邊,靦地偷覦著辛明綬,他正坐在房間里唯一的一張化妝椅上,審視的望著她好久了。
他是否也被她今天下午的火氣嚇到?身為一個女人卻如此潑辣,說話還這麼苛刻,他一定受不了自己的老婆是這副德行的吧?
怎麼辦?他該不會為此要離婚吧?
「妳……」辛明綬盯了她半晌後,想說什麼又頓住,腦中似乎還在想著該說些什麼。
「我不是故意要像潑婦罵街一樣在人多的廟口這樣說話的,我以後不敢了,你不要生氣。」金小避咬著唇先認錯。
他看了看她,眼鏡下的黑色眼瞳多了一絲難解的情緒。
她竟然可以護衛他的「無用」而跟親戚吵架,還為了那根本不是安家費、她也沒接受的五千元跟人爭得臉紅脖子粗?這女人很傳統、很護夫、很顧家、很好養、很容易滿足--也很讓人訝異。
她甚至否認自己的婚姻是一項買賣,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妳真的不後悔嫁給我?」
這突來的問話讓她呼吸一窒。
完了,他真想休妻啊「不後悔、不後侮,阿母常說,女人菜籽命,跟了一個男人就是一輩子的事,一生一世都得認定他。」她語氣堅定的表明自己從一而終的決心。
辛明綬漠然的臉加上幾許嘲諷,她讓他想起一種鳥,鴿子是女神維納斯最喜歡的鳥類,牠一生只忠于一個伴侶,無論是公鴿或母鴿都很細心的照顧自己的小半子,這是一種非常忠實于愛情的鳥。
而這女人的特質就跟鴿子一樣,一旦認定,絕不改變,可惜……他並沒有意思跟她天長地久,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能夠盡快結束這段婚姻關系。
「其實我對妳並不好不是嗎?我完全沒想過要給妳錢養家,甚至也沒踫過妳,我們還不算一對‘正常’的夫妻。」他提醒她一些事。
這後面的話,讓金小避爆紅了臉。「那是因為你說過,我長得太不可口,我想過了,可能是我曬得太黑的關系,才讓你看不清楚我的長相,我記得小時候鄰居的大嬸都夸我長得好,我想我並不丑,所以最近我盡量避免曬太陽,讓皮膚恢復白皙,說不定到時候你就會對我有興趣了。」她窘促的咬住唇瓣緊張的說。
他貶了眨眼楮,仔細看著她的五官,除了黑了點外,她的皮膚細致,五官分明,嘴唇更是性感的豐潤,其實她的長相不如他以為的差,照她所說的,如果她的皮膚能白一點,也許就更能突顯她五官的立體感。
「妳不怕我根本等不到那個時候,妳該知道男人都有需求的,妳變白、變美的這段時間我的生理需求該如何解決?」他冷嗤的問她。
厚,她臉紅到要冒煙了,他的話會不會太得寸進尺了?「你……你不能忍一下嗎?」
他酷酷的樓著頭。
「忍不住嗎?」
「忍不住。」他斷然的說。
「那……那……」她十只手指頭絞到要斷了。「漁村里是有公娼寮啦……可是真的很不衛生耶,我听說還有人睡過一晚後就得病了……如果你想養情婦……那很花錢的,現在我們家可能還負擔不起多一個人的開支……一這樣好了,如果……如果你真的忍不住……我听人家說……你可以……可以自己來。」她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才將後頭的話說出口。
「自、己、來?」他開始覺得她是個有趣的妻子了,居然要他自己來?
「如果你不想自己來……可以重新考慮考慮我……」雖然講這話羞死人了,但基于現實考慮,她還是大力的毛遂自薦,踫她總比去踫外面的野女人好吧!
辛明綬瞇著眼盯著她火紅的臉龐,在心頭冒出了笑意。「我不想勉強自己。」
這話說得真傷人!「你不能閉著眼,咬牙勉強一下就過去了?」
「妳要我踫妳時,是帶著忍耐的心情?」他眼里藏笑的問。
金小避一愣後臉龐再次紅成一片。「我當然不希望這樣……」她垮下肩來,真污辱人吶!
「這就對了我不能忍也不想踫妳,更不習慣自己來,所以--」
「所以你要出去找女人?!」她跳了起來,一臉的氣呼呼。
他微微仰起酷臉。「嗯。」
「不行!」
「不行?」她敢限制他?
「對,不行,因為……因為我們根本沒有錢讓你去找女人。」她訴諸現實。
他蹙起濃眉。「誰說我們沒有錢?」
「你忘了你今天買了巨額保險,每個月光保險費就高達幾十萬,這筆錢我們根本繳不出來。」
「原來妳是擔心這件事。」難怪他幫她買了保險做了業績,出了她的辦公室後她不笑反而哭喪著臉。「妳這女人真煩耶,做不到業績垮著臉,做到也垮著臉,妳到底想怎麼樣?」他反問,看在她為他們的生活努力的份上,他才勉為其難的幫她一把,她竟還不滿意?
「先生,我們做人要量力而為,你一口氣投保這麼多錢,已經超乎我們所能負擔的範圍了,做人要腳踏實地的,你這樣會讓我們以後得舉債度日。」金小避逮到機會開始數落,不,應該說是機會教育。
「無所謂,這是我要給妳的保障,而且我不覺得我只值五億!」
「不,是十億,你除了壽險,還保了意外險金額一共十億。」她不滿的提醒。
「妳覺得十億很多嗎?如果我哪天真的怎麼了,這十億就是妳的了,妳應該要求我再多保一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