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緊唇,黑亮的瞳眸里閃著淚光,直勾勾地望著那個始終不願意「正視」她的男人。「在知道你的家世後,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更不可能站在你身邊了,我有自知之明,不會硬纏著你自取其辱的。」她吸著鼻頭說。
她承諾過要讓他走的,只是真到這一刻,竟連呼吸都覺得好痛,這空氣好稀薄,稀薄到她都快要不能喘氣了。
辛明綬忍著不要破口大罵,哼,說什麼不會硬纏著他自取其辱,他有說過她配不上他的話嗎?
這女人自慚形穢個什麼東西!
「小避,這男人妳不要也罷,上回妳受傷進醫院,那里的護士是我過去的馬子,她說妳跟她解釋,妳上的傷不是做那回事太激烈而得來的,這男人根本沒有踫過妳。我想不通,妳這麼漂亮,又睡在一起,他居然沒有跟妳怎樣,這證明他根本不能用,不舉!這樣的男人妳不要最好,趕快跟他離婚我接收妳!」穿著花襯衫、喇叭褲的阿強在這時冒出來。
「你說什麼?!」辛明綬勃然變色,眼瞳中燃著噬人的烈焰。
本來還忍著的情緒,在見到阿強又听到他找死的話後,辛明綬整個爆發了。
「我說這女人我接收了。」阿強不怕死的嗆聲。
「這女人是我老婆,你難道忘了我離去前是怎麼教訓你的?」
香腸嘴!這讓阿強余悸猶存的立即用手搗緊了嘴唇。
辛明綬撇唇嗤笑,看來他沒那麼健忘嘛!
「還不滾?真要我再將你打成豬頭香腸嘴!」敢說他不舉,還敢說要接收他的女人,他攏起一雙濃眉,將十指關節壓得劈咱響。
阿強猛力吞咽口水,深吸一口氣後,奮力挺起胸膛來。「你以為我今天是單槍匹馬來的嗎?我知道你這小子出現,立刻帶著我一票兄弟來跟你‘打招呼’,兄弟們,出來吧!」他手一招,門外立即跑進來三、四個剃著小平頭、口嚼檳榔的青少年。
辛明綬看著圍著他的幾個癟三,完全不當一回事。「看來你真的忘了我的教訓,我今天如果沒有好好提醒你人妻不可戲也不可妄想的話,你大概不懂什麼叫覺悟!」他一把揪起阿強的衣襟,拉到跟前,鄙視的俯瞰著阿強的鼻子說。
「你、你說什麼屁話,你眼楮瞎了嗎?沒看見我的打手比你多,今天要帶著‘香腸伴手禮’回去的人是你!」阿強背脊涼颼颼,鼓起勇氣嗆回去。
「是嗎?」話才說完,一記拳頭已經擊向阿強。
「哎吆!」阿強當場痛呼哀叫,再抬頭,一眼已成了熊貓眼。「好小子,你敢真的動手?!」
「我想打‘真的’蟑螂很久了,你來送死剛剛好,我感恩不盡。」辛明綬酷極的臉龐清楚地映出還想動手擰掉他人頭的念頭。
阿強帶來的三個人見狀,急忙的上前想幫忙,季光也拍了拍手,門外又進來了七、八個西裝筆挺的壯漢將他們團團圍住。
「辛先生不是三個月前低調住在這里的普通人,他出入隨時有保鑣在側,你們想近他的身門都沒有!」
這氣勢跟人數輸人一大截,阿強身邊的打手一瞧不對勁,後腳跟一轉,沒義氣的丟下阿強自己溜了。
阿強也想溜,但是教辛明綬揪住了後頸項「想跑?」
「哼,誰說我要跑了,我只是懶得跟你計較,這筆帳以後再算!」阿強搗著熊貓眼逞強的說。
他不屑的哼聲。「真不是個角色!」他怎度會跟這種三流的家伙唆?當下嫌棄的松開手,讓阿強跌跌撞撞的逃開。
誰知道這不知死活的阿強不甘心,回頭又搖下一句回馬槍--
「小避是我的,她早晚會成為我的女人!」
在某人心頭壓著的活火山當場被掀爆了,風暴的雙目掃向他,快速摘下眼鏡丟給季光,人接著沖向阿強,那股凶神惡煞般的神情嚇壞了所有人,阿強明知最好趕緊拔腿逃命才好,偏偏雙腳居然在這時候不听使喚,動也動不了,只能任辛明綬像打沙包似的將他海K。
一旁的人全瞧傻了眼,大家都忘了要上前阻止,就連季光也沒見過老板這麼粗暴的一面,一群保鑣更是定在原地,不知該袖手旁觀還是加入幫忙修理人,但很明顯的,根本不用他們出手那個人就快被打死了,如果他們再加入,那家伙必死無疑。
金小避最先回過神來,急喊,「夠了!辛明綬,你住手!」
這女人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辛明綬一頓,才抬高要再落在阿強鼻梁上的手收回了,轉頭望向滿臉怒容的女人。
「妳舍不得?」他臉黑壓壓一片的罩了下來。
「什麼舍不得?你並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女人,又何必在乎阿強說了什麼?!」
他手一松,將半死不活的阿強往牆角一扔,四周刮起了颶風,寒意刺骨啊「妳是我老婆。」
金小避將他閻王的黑臉看在眼里,怒容未減。「就要不是了,我只要一簽字,如你所願後就不是了。」
他恍如被閃電劈中,整個人僵住不能動彈。
「你從頭到尾就不曾認為我是你的女人過,我是你買婚的女人,對你一點意義也沒有,要離婚就離吧,我簽字就是了!」
她眼角淌過淚水,走到季光面前,抽走他手中的文件,隨手拿起擺在桌上的筆。
「你要走就走,我不是你什麼人,別為我鬧出了人命,一點都不值得。」她抹著淚說。
說來說去,這女人還是顧著他的,就算願意簽字也是以他的意原為意原,他到哪里再找這麼傻、又死心塌地,真心只為他的女人?這念頭在這一瞬間佔據了辛明綬內心深處,讓他悚然一驚。
他到哪里再找一個像金小避這麼無私守著他的傻女人?
金小避已攤開文件,在他面前簽下了字。
文萊,一個以生產石油以及天然氣文明富裕的國家。
辛家,華人出身,五十年前發跡于文萊,在這里是除了蘇丹以外,就數辛家最為顯要。
佔地千坪的豪宅內,一雙黝黑的雙瞳陰晦不明。
他恢復單身了!終于如原解決問題了!
他該慶幸這女人沒有刁難他,更沒有對他獅子大開口,就連他堅持要給的贍養費以及送給她家人的離婚補償她都拒收。
但盡避如此,他還是將原本就以她的名字買下的旅館強迫送給她了,還塞了一億給金漁貨,要他代替自己照顧金小避。
在可以的範圍內,他仁至義盡懊做的都做了只是,為什麼?三個月都過去了,他的心頭還是這麼不平靜,他不安,他不寧,他甚至無法好好思考一件事,他沒辦法像從前一樣,一進到辦公室就能專注于工作上,有時甚至還會莫名其妙的像蠢蛋一樣發起呆來?
就像現在,雖然是假日,但他有一堆的文件等著處置,坐在家里舒適的書桌前,三個小時過去了,他的思緒卻還在飄忽,連一件公文也沒簽出,他的工作效率是零蛋,現在就連朋友圈也即將面臨毀滅的地步。
十天他去參加朋友的戶外趴,一盤剛烤好放在桌上的小避,忽然鑽出了一只蟑螂,吃起烤小避來,當場讓他抓狂失控,當著百名賓名面前像個神經病似的打爛那只蟑螂,當然,那盤擺得豐盛的烤小避也被砸得慘不忍睹,他還不罷手,將那只己經腸肚開花的蟑螂丟在地上瘋狂猛踩,要將它碎尸萬段,尸骨無存,朋友見了,沒有一個不當他瘋了。
幾個人看不下去,紛紛拉住他,阻止他對蟑螂的「暴行」。「明綬,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