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要吃冰淇淋!」他開始大哭了。
「妳這女人,學人家當黑心後母,虐待我曾孫是嗎?」辛查理氣沖沖的走進兒童房,抱起Eric對她怒目以對。
「我沒有,我只是希望他先吃飯再吃零食--」
「住口!地上那碗稀飯八成是妳喂得不甘不願砸的,還說要他吃飯,妳這女人真狠毒,如果不是真心接納這孩子妳就離開,不要在這里假惺惺的裝大方。」
「我是真心的……」金小避委屈的想解釋。
「哇,我不要在這里,我要媽媽、我要媽媽--」Eric選在這時候哭得驚天動地,吵著要媽媽。
「沒有愛心的女人,難怪小孩要找親生媽媽。」辛查理抱著Eric,哼了一聲離去。
看著這一老一小的背影,她垂頭喪氣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她很喜歡小孩的,雖然這孩子不是她親生的,可是她還是很盡心的想照顧好他啊。
爺爺誤會她了……
然而這樣的誤會卻越來越多。
「妳這惡毒的女人,Eric要是膝蓋留下絕痕,都是妳害的!」辛查理大聲胞哮。
那天金小避牽著Eric到後院逛逛,想說小孩要曬曬太陽才健康,怎知Eric在草地上跑著跑著不小心跌倒了,膝蓋擦破一小塊皮,流了點血,辛查理見了,立刻破口大罵。
她雙手交握,乖乖的立正站好被他罵,一句話也不敢頂回去。
其實在漁村里,小孩在玩的時候難免都會受一點傷,只要不太嚴重,大人都不會太在意,如果破點皮就大驚小敝,那還怎麼能放任孩子去玩耍,成天綁著孩子,受罪的是孩子本身。
不過這話她哪敢對暴怒的老人說,只好忍氣吞聲的任他罵,但,她真的覺得自己動輒得咎,好委屈啊。
然後今天,更大條的事發生了--
啪!
「妳這該死的女人!」辛查理的五指印狠狠的落在金小避的臉龐上。
辛明綬剛回到家就看到這一幕。
「老頭子,你干麼打人?!」他極為震驚,雙目如火,立刻憤怒地質問。
「Eric失蹤了,一定是這女人搞的鬼!辛查理氣得發抖。
「Eric失蹤了?」他一愣,問向正簌簌發著抖的妻子。「這怎麼回事?」
他這才看到茱莉也來了,哭得眼楮都腫了一副憂心愛兒下落的慈母樣。
「Eric……吵著要吃冰淇淋,我帶他去買,到了冰淇淋店,孩子一直還坐在女圭女圭車上的,我不過轉個身付個帳,不到五秒鐘的時間……孩子……孩子就不見了。」金小避說明當時的狀況,臉上血色全無,眉宇間是極度的驚惶失措。
「這女人是故意的,她故意搞丟我的曾孫,不然就是故意讓壞人綁走Eric,她想除去Eric這個眼中釘!」辛查理指控道。
辛明綬的兩道目光似箭,凌厲的掃向老人。「小避不是這種人!」他護衛自己百口莫辯的妻子。「這應該是單純的綁架事件。」
「可是孩子都失蹤兩個小時了,還沒接到任何勒索電話。」茱莉哭著說,怨怒的眼神看向金小避,「一定是這女人懷恨,所以把Eric藏起來了。」
辛明綬沉下臉來,看著一臉自責顫抖的金小避。「這件事跟小避沒有關系。」
他摟過她抖泣的肩頭,選擇相信她的話。「如果你們認為人是小避藏的,那就報警吧,讓警察來查。」
「你要報警?」茱莉愣了愣。「可是萬一報了警反而驚動了綁匪,會對Eric不利啊!」
「是啊,阿綬,萬一報警反而害了Eric怎麼辦?」金小避也不住忍著淚焦急的問。
「妳少假好心了,茱莉擔心報警會害了Eric,妳應該是擔心報警後妳的惡行會被揭露吧?」辛查理冷笑的說。
金小避當場愀然變色。「我真的沒有把Eric藏起來--」
「還狡辯!好,報警就報警!我要讓妳這女人去坐牢!」辛查理氣呼呼的道。
有三天過去了,連一通勒索電話也沒有,Eric依舊失蹤中,警察毫無線索可查,一個兩歲大的小孩彷佛在人間平空蒸發。
現在不只辛查理以及茱莉看她的眼光是指責的,連佣人們也開始對她帶著懷疑,不斷竊竊私語的說孩子是她弄走的,還說她是一個心機重、狠毒的女人,容不下另一個女人生的孩子,敢對一個稚齡娃兒痛下殺手……
警方也不排除她涉案的可能,每天都來問她一堆問題。
唯一相信她的人,大概只剩下辛明綬了吧?只是,若Eric再找不到的話,他還能信她多久呢?萬一Eric有個萬一,他會原諒她嗎?
她躲在房間里不敢踏出半步,一直面對台灣的方向,向媽祖娘娘祈求Eric一定要平安無事。
「金小避妳這女人給我出來!」房門被大力打開了。
「爺爺……」她恐懼的抬頭望著辛查理那張異常嚴肅的臉,該不會……
她的心驀地縮緊,全身發顫、眼神惶恐,一滴豆大的淚珠就掛在眼眶上,隨時要驚恐的滾落了。
辛查理的眼神彷佛在指控她是一個殺人凶手,「Eric的尸體在沙巴的海域上找到了,現在正在運回來的途中。」
「不--」伴隨著無法接受的尖叫聲,金小避墜入了黑暗之中。
「這個孩子雖然也是華人,但不是Eric,老頭子,你親自去指認尸體,怎麼還會有錯?!」
辛明綬額際明顯泛紅,怒氣沖沖的丟下一份文件,文件里說明了這孩子確實的身分。
辛查理見狀,心知紙包不住火了,有點害怕的吶吶解釋,「我老眼昏花了,難免看不清楚……」
「你老眼昏花,難道連茱莉的視力也有問題,看不出自己兒子的長相?」他哼了哼氣。
茱莉與辛查理兩人心虛的相視一眼,都想拔腿逃了。
辛明綬看穿他們的意圖,一個命令,守在門外的保全人員立即將人攔住。
「你們好大的膽子,連我這個主人你們都敢動手動腳,我要炒你們魷魚!」被架回來的辛查理大聲叫囂著。
「你炒不了他們魷魚的,因為他們的薪水自從五年前起就是我在支付,你這老頭名下的錢早就被你那幾個女兒、外孫騙光了,你這些年吃喝玩樂花的都是我的錢,而我決定,終止你繼續再揮霍我的錢,你準備到街上去做乞丐,老頭子!」辛明綬冷聲宣布。
「你不能為了一件小事就這麼做,你太過分了--」辛查理驚恐不已。
「小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以Eric為借口,讓小避受了多少委屈,要不是小避天生就是那種傻性子,一再跟我保證情況會越來會更好,要我別介入,加上我還要查證一些事情,要不然我早就找你算帳了。可是我沒想到你越做越過分,竟然與茱莉連手自導自演,將孩子藏起來後嫁禍給小避,最後還搞了一個詐死,想讓她自責到死嗎?哼,你就這麼不能接受她,非要逼她走不可?!」他表情陰冷到不行,額上的紅光越來越熾。
「沒錯,你幾個姑姑都一致認為這出身貧賤的女人是來騙你的錢的,我如果不弄走她,將來你所有的財產全會被她騙光。」
辛明綬搖著頭,一臉的不可思議。「這事連你那幾個愚蠢的女兒也插了手,這就難怪了,只是我想不通,你都被他們騙光了錢,居然還信他們?看來你真是越老越胡涂了。」
「你!」辛查理被說得面紅耳赤,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還有妳,茱莉,Eric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對吧?他是妳跟前夫生的,妳前夫跟我有幾分相似,所以這孩子才會長得有點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