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素以「碧水丹山」聞名遐邇,兼有黃山之奇、桂林之秀、華岳之險、西湖之美,人稱天然畫卷,一景一物美不勝收。
但在一片星光美景中,一道俐落的身影在山岳中敏捷的疾掠,這人俊眉攏聚,醒目微褐的長發在夜空中疾揚。
千辛萬苦取得了摩勞草,得盡速回去救人,遲了,這份辛苦就白忙了。
正當他翻過常年雲霧繚繞、變幻莫測的雲窩,日夜兼程的一連越過無數巨石與參差不齊的幽奇洞穴後,幾個縱步,居然一個失神,腳下踩虛,人連驚呼都來不及就跌入了幽穴之中。
顏敏申當下懊惱自己如此大意,一個提氣就要躍身出穴,但忽然腰間一暖,有東西攀住了他的腰。
他臉色倏地一變,此處乃深山野嶺之穴,藏身此處的非妖即獸,當下毫不客氣的反手擒住他腰間的「東西」,卻忽然傳出一陣嬌脆的低呼。
是人,而且是女人
「誰?」黑漆中看不見對方的身影,定神後只瞧見兩只黑得發亮的眼珠子,水亮得猶如黑暗中的夜明珠。
「我只是想警告你,別躍上去,會受傷的。」
這回聲音清脆清楚,他確定是女人沒錯,只是此地怎會出現弱女子?
她也被困在此處?
「這高度不高,我只要略展輕功就可以月兌困了。」剛才落地時就發現這洞穴約兩人身高,不深,要月兌身易如反掌。
「不是的,你沒注意到嗎?你剛才落下時,穴口就被人用巨石封住了,若貿然往上躍,剛好一頭撞向硬石,任你頭殼再硬,也要成了破雞蛋。」
女聲剛落,洞穴上方就有人出聲了。
「里頭的人,你們敢盜走咱們神聖的摩勞草,觸怒天神,實在該死,還不馬上交回神草!」
已能適應黑暗的兩人相視一眼。「原來你也……看來咱們都成了賊,還倒楣的被逮了。」顏敏申莞爾的說。
「是啊。」她也苦笑。運氣真不好。
「這下該怎麼辦?」
「不怎麼辦,我是不會把東西交出去的。」為了那份絕世箏譜,她是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的。
「我也是。」撫著衣襟內的幾片摩勞草。好友就靠它救命了,若帶不回此物,他無顏見數兒。
兩人一陣沉默。
「你摘了多少?」他問。
「一片,你呢?」
「五片。」
她挑了挑眉。不簡單,摩勞草生長的地方奇險無比,她幾乎耗盡了體力才摘得一片,這男人竟然可以取得五片?想來他身手了得。
「這樣好了,我想上頭的那些人都是鄉下農民,只是一味相信摩勞草乃神物,所以拚死保護,但是應該不清楚咱們摘了多少,不如你交出兩片,就說咱們一人只摘得一片,奉還後放咱們走。」
他睨了她一眼。「但我需要的是四片,少一片也不行。」師父交代至少要取得四片方能盡除好友身上的毒物,他為防萬一所以冒險多取了一片,倘若交出兩片,豈不前功盡棄?
兩道美眉立刻擰緊了。「你想甩下我自己出去?」
「很抱歉。」平時的他不是那麼沒道義的,只是為了救人,他也沒辦法。
「哼,既然你無義也別怪我小人,我會告訴他們你身上有五片神草,瞧你還走不走得了」她狡黠一笑。
「你!」他愕然。
「別怪我,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待在此地。」她嬌美無辜的露齒笑著。
「喂,里頭的,還不交出身上偷得的摩勞草?再不交出,咱們就將你們關在這洞穴,讓你們自生自滅,挨餓凍死在這里頭!」上面又傳來幾個不耐煩的催促聲。
「怎麼樣?要嘛就一起出去,要嘛咱們誰也別出去。」女子與他談條件。
顏敏申倏地眯起了眼。敢情遇上賊婆娘了?評估了一下形勢,他不得不妥協。
「好吧,我交出兩片摩勞草。」
她這才露出粲笑。「多謝了!」
黑暗中雖看不見女子面容,但望著她露出笑意的晶亮眼珠,他竟然不自覺的屏息,所有的注意力瞬間都被那雙充滿了靈氣的眸子所佔據。
沒注意到他逐漸轉為深邃的眼神,女子逕自笑開懷的仰頭揚聲,向上頭叫道︰「我們身上加起來只有兩片,還給你們就是,還不打開洞口來取。」
「兩片?你騙誰!咱們不信,要你們月兌光衣物確定沒藏分毫才行!」上頭人不是傻瓜,且每個偷神草的人都會騙人,他們對付賊人的經驗老到,立刻回說。
女子聞言立時變了臉。「胡來!」她紅著臉低叱。怎能要她月兌光衣物呢!這群野蠻人!
「不月兌就休想走出這個洞穴,這是每個膽敢偷取神物的人所要得到的教訓!」
「你們!」她氣炸了。「我不月兌!」
「我也不月兌,這成何體統!」顏敏申也義憤填膺的大吼。在陌生女人面前一絲不掛……他是沒關系啦,但敗壞人家姑娘的名節,萬一要他負責可就糟了!
「反正咱們的天命是不準神草流出武夷山外,你們不月兌就抱著神草待在這里頭吧,順便提醒你們一點,摩勞草壽命只有七天,一旦被摘下後,壽命就更短,只剩四天,四天後你們死命抱在手的摩勞草只會是一般干枯的葉子,一點作用也沒有,還得為此賠上一條命,不過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也是上天的旨意,你們就待在里頭好了!」上頭有恃無恐的說著。
「別走!」听他們的口氣真要離開了,顏敏申趕緊開口留住人,暗想著︰他們只是一般純樸的農民才是,應該不會真的狠下心來要他們的命吧?
「要我們別走就快將衣物月兌盡丟上來,咱們忙得很,沒空跟你們耗!」
他只得無奈的看向身旁的女人。
女人貝齒咬著唇,極為掙扎。真要為了古譜而在這陌生男人面前寬衣解帶嗎?
她猶豫著,下意識退了一步,腳卻教地上的東西絆了一下,本以為是石頭,蹲低頭仔細一看,她臉色卻霍地發青。是一具人頭骨!
一時之間,她的心涼了半截,而顏敏申同時也發現了她的異狀,低頭一看,臉色登時驟變。
兩雙眼,再次交視,這回,兩人有志一同,交會的剎那擦出了與方才截然不同的火花。
「敢問姑娘貴姓?」
「小女子姓衣。」
「原來是衣姑娘。」
「那請問公子您……」
「在下姓顏。」
「那是顏公子了。」
「既然咱們已有了初步的認識,江湖兒女不計較小節,這點姑娘同意吧?」
「……同意。」
「今晚夜色空明……雖然現下看不見,不過這氣氛姑娘以為如何?」
「呃……感覺非常特別。」
「難得姑娘與我有同感,相逢即是有緣,那麼……反正月光不明,深穴幽暗,但氣氛極佳,不如……」他硬著頭皮,嘿嘿干笑。
女聲回答的也很生硬,「嗯,就如您所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嘛。」
「真是太好了,姑娘如此開通,在下就毋需再多費唇舌了,不過——你真的不在乎男女之禮?」還是再確定一下比較好。
女子顯然被他的再三確認惹得不耐了。「別廢話了,咱們快月兌吧!」說罷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
他倒抽一氣,「呃……好。」
「請公子速戰速決。」她邊解衣帶還邊交代。
顏敏申還是呆站著不動,被女子的放太開嚇傻。「速戰速決?」
「是的,才好免去太多的尷尬時間不是嗎?」
「呃……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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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黑暗中,衣玉露嗔目。
「你也……嗯?」顏敏申搔了搖頭。還真巧到——衰成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