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表著什麼呢?
戰勝精神,小姐甘願淪為那男人禁臠?呵呵,這麼說好像有些過份了,小姐才不是這種人,是這種人的是那男人,呵呵……
不過呢,這幾日有點反常,自從小姐前幾日與顏少爺一起外出獨自回來後,模樣就挺嚴肅嚇人的,就連宋少爺見了都搖頭避開。
此後連著幾日小姐的心情都很糟,不言笑只顧著撫箏,這會連箏都不能教小姐的心情轉好,下午她由老爺那回來,至今才一個時辰吧,小姐就失神七、八次了。
這會,她幾乎可以斷定,兩人那日鐵定是在外頭吵架了,所以小姐才會這般反常,而那顏少爺也才會連著幾天不見人影。
「去,去把門窗都鎖起來。」衣玉露突然交代。
「鎖起來?」小丫頭一愕。不是在等人嗎?怎麼又要鎖門了?
「那小子若來,叫他滾就是。」
「滾?!」晴雨更吃驚了。已經鬧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了嗎?
「沒錯,叫他滾!」混帳男人!
「小姐,我可以問怎麼回事嗎?」小姐昨天以前還在等著人,怎麼今日會突然翻臉?
「哼,他——要成親了……」衣玉露臉色發沉,忍著怒氣說。
「成親?!可小姐現下還是宋家夫人,怎麼改嫁?」宋家的事還沒解決,老爺也還沒接受顏少爺不是嗎?
「他要娶的人不是我,是王員外家的千金!」她得不斷深呼吸才有辦法讓聲音持穩。
「怎會有這種事?!」她怎麼沒听說過。
「就有這種事,我今天上妝媛會時,那王員外家的小姐親口說的。」
妝暖會是專為杭州的名媛貴婦所舉辦的聚會,她偶爾會出席,但出席的目的大都是為了與其他人交換箏譜才去的,今日出席時,坐她身旁的便是近來暴富的王員外家的女兒,王家小姐喜孜孜的向大家宣布這消息,那模樣像是終于如願嫁得如意郎君,恨不得天下人皆知。
「啊!」今天老爺將她喚回去問話,查問小姐在宋家過得好不好,最重要的是他的仇家顏少爺有沒有再來糾纏,老爺每隔幾天就要問話一次,正因如此,今天她才沒法陪小姐一起去妝媛會。
原來是出事了,難怪小姐回來後彈箏不時失神。
「小姐,我想顏少爺不是這種人,這中間是不是有誤會啊?」她忍不住說。
「誰說不可能,人心難測!」
「可是顏少爺為了您,在老爺那吃足了苦頭,而您也為了阻止老爺再四處收聘與顏少爺鬧得更僵,這才同意暫時嫁進宋家的。您都這麼委屈了,他應該不會負您才是——」
「誰說我是為他嫁人的?我是為了銀箏,別往他臉上貼金了!」衣玉露馬上不滿的斥說。
她才不會承認晴雨說的是事實,哼,她不可能為一個男人委屈自己,況且現在還得知那男人是個滿嘴花言巧語、不折不扣的無行浪子!
自從那日他拂袖而去後就音訊全無,再有消息,竟是這等事,可恨的家伙!
「可是,難道您不想听听顏少爺自己怎麼解釋嗎?」
「哼,無風不起浪,解釋什麼?!」
「說不定——」
「甭說了!」
「何事甭說了?」說曹操,曹操到,失蹤幾天的不知死活家伙竟笑著出現了。
衣玉露一見他,臉立刻拉沉,接著冷然的轉一旁去,正眼也不瞧他,一旁的晴雨趕緊對他擠眉弄眼的暗示。
但顏敏申似乎根本不當一回事的朝她揮了揮手,要她先出去,晴雨會意,但還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小姐。事情總要說清楚,萬一是誤會就不好了!雖然擔心小姐不悅,她還是低著頭退出去。
晴雨走後,顏敏申依舊嘻皮笑臉的走向衣玉露,還伸出手搭住她的肩。「怎麼了?寶貝~~」
「恭喜你,要成親了。」語調清冷得很。
他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臉上卻越笑越開心。「你知道啦?」嘿,不再凡事無動于衷了吧!
「嗯。」她冷冷的應了一聲,眉眼一挑,玉手一抬,嫌棄的撥開他伸上來的咸豬手。
「生氣啦?」嘿嘿,暢快啊!她越氣他就越樂。
從表面上看,這女人清冷得有些孤傲,但內心其實是非比尋常的熱情,可惜她對自己的性格並不了解,而他就是要她認清自己。
而且這女人對他明明很有情,佔有欲十足,不要再不自覺啦!
「沒有。」她垂下眼眸,逕自坐在一旁漫不經心的撥箏。
「喔?沒有嗎?」他咧笑。真是爽啊!
「我為什麼要生氣?我不都也已嫁人了,你是該找尋自己的幸福。」
忽然間,一陣冷風吹過,爽勁不見了。
「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她又給了他一記回馬冷槍。
「各、不、相、干?」這下不僅笑容沒有了,還露出驚恐的表情。
不對,她的表現不對,她應該要死要活的質問他真要娶親嗎,不然也得含悲帶淚的追問他真的要另娶他人,再要不然,也該嬌嗔著不依,不許他移情別戀,但這戲碼全不是這麼演的!顏敏申抿緊了唇。她這麼個演法,太可怕了。
「玉露——」
「你說的對,我可是你至交的夫人、你的嫂子,況且我繼續當宋連祈的娘子也沒什麼不好,不愁吃不愁穿,他一顆心又在數兒身上,不會來煩我,我正好可以專心研究我的箏譜,這樣再好也不過了,所以等我幫他料理完家事,決定不走了。」
這一槍最狠!
「你你你說什麼?」她想繼續當連祈的娘子?!這女人想氣死他不成!「作夢!你是我的,我才不會將你讓給他!」
「錯,我不是誰的,不過呢,在名義上我還是宋連祈的娘子。」
「那是暫時的,而且你說的沒錯,那是名義上的!」
「但盡避是名義上的,我還是他的娘子,也可以繼續當下去。」
「他敢收你?!」他怒火中燒。
「敢不敢眼下我都已是這樣的身份了,你想當奸夫,婬人妻子嗎?」衣玉露十足挑釁的斜睨著他。
「你、我?!」奸夫?婬人妻子?她竟也敢這麼說?!
「你以後不許來找我,你想當奸夫我還不樂意充當婬婦,要找你找那姓王的未婚妻去。」哼!
顏敏申先是窒了又窒,俊眸緩緩眯成一直線,末了又豁然開朗。
呵,這女人繞來繞去,原來是嚴重的吃味了!
他嘴角勾一個弧度,露出最為魅力無邊的笑靨。
「那好,我就找她去。」他瀟灑的轉身,就要漂亮的退場。
「站住!」她驀地低喝。
他也听話的停下了腳步。「嫂子還有事吩咐?」
「你!」一股難以言喻的無明怒氣生起,她沖上前,痛快的賞了他一個耳光。
顏敏申倏地一愣,不敢相信自己挨打了。這女人原來這麼潑辣?!
打了人後,衣玉露也怔住了。她竟然會氣到動手?!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不過是個臭男人,她竟失控了?
哀著自己的臉頰,顏敏申評估著下一步該怎麼做。是走人?還是跟這女人算帳呢?
兩人對峙著,驀地,一滴淚滾下衣玉露的臉龐。「你走吧,成你的親去吧!」撇過臉,她傲然的說。
「你不挽留?」見她都掉淚了還不肯言明心意,他也忍不住漲滿怒氣,聲調轉厲。
「嗯。」她倔強的轉過身,背對他。
這女人!
匡啷一聲,她的身後傳出桌椅翻倒的巨響。
衣玉露忍著沒回頭,半晌後,當房內再無聲息,她才幽幽的轉身,瞧著房里的一片凌亂。
所有桌椅全被砸毀了,可見他有多暴怒。
她嘆了一聲,人也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