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恨極了那女人?你說她只要再次出現你要狠狠的報復她、傷害她的不是嗎?」她逼問。
「我是打算這麼做沒錯。」
「但你卻將她金屋藏嬌,安置在你的住處,並且像以前一樣小心的呵護照顧她?」
「誰說她搬來是接受我的照顧的?我是在折磨她,我要讓她在我的監視下過得不痛快——」
「她哪里不痛快了?你見不得她吹風受凍,忍受不了她傷風感冒,如果你是用這種方式折磨她的,那麼,請你也來折磨我吧,我願意享受一下被你折磨的待遇。」
「你說什麼?!」李衡陽臉色一片鐵青。
「我說那女人不值得你再愚蠢的付出,你該付出的對象是陪在你身旁七年的我,我才是你該照顧的人。」清清終于忍不住的表白。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低沉的問。
「衡陽,我愛你,我本來願意等你主動接受我的,但是你怎能讓那女人在離開你七年後,又讓她厚顏無恥的回到你身邊?!」
「住口,不是她厚顏無恥的回到我身邊,是我將她強拖回來的!」他反感的說,情緒上就是受不了別人將古寧恩說得難听。
「是你找她回來的?」
「沒錯,這輩子我不可能會放過她的!」他冷酷的說。
「我看你不是不肯放過她,你是不肯放過你自己,你受她蠱惑,你受她牽制,光看昨晚你對她的舉動,就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報復她的背棄;衡陽,你還想怎麼樣?還想跟七年前一樣娶她嗎?你不要忘了,七年的日子不短,她不再純情,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她說不定已經不知經歷過幾個男人了。」
「沒錯,她早已不單純,她另外有未婚夫了。」他神情陰霾的承認。
「什麼?她有未婚夫?!」這個消息讓她訝異卻也驚喜。
「是的,這樣你說我們還有可能嗎?」李衡陽武裝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淡漠而不在乎。
「你見過那個男人了?」當昨晚見過他對古寧恩那又愛又恨的反應後,她不會叫他裝出來的冷漠給騙了。
這男人還愛著古寧恩,以為七年的光陰可以沖淡一個人的記憶,也可以扼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但他顯然沒有達到她預期的希冀,他一見古寧恩,就忘了恨的滋味,只想寵古寧恩,只想愛古寧恩,往日信誓旦旦的恨意報復,只是要支撐他去找到那女人的力量。
如今找到古寧恩了,恨變成了留下古寧恩的另一個借口,他不會放手的,因為從她知道有古寧恩這號人物起,在更早之前他就愛慘了人家,她極為不甘心,難道他們的這份愛當真無堅不摧嗎?
不,她不信當他得知古寧恩有未婚夫後,他真的能夠冷靜自處?
依她的判斷,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沒有。」他回答。
「你不好奇對方是誰?居然可以留住迸寧恩七年不讓她回到你耳邊?」清清故意刺激他。
李衡陽的神色果然逐漸起了風暴。「不好奇,這是她的私事,我找那女人回來只想折磨她,並不想探討她是不是為了別的男人而離開我。」表面上說得輕松,但內心的波濤洶涌其實已快將他淹滅。
其實他並不是沒有想到這層,他只是拒絕認定她是因為別的男人而離開他,也故意去忽略她現在有男人的這件事,畢竟兩人同住一個月了,她一次都沒提起過那個男人,更沒有要求與那個男人見面,他甚至懷疑到底有沒有這號人物存在?
「是嗎?但那個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同住嗎?他總有一天會來找回自己的女人,並且對你宣示主權的。」
「他憑什麼?!」宣示主權!這句話在他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憑『未婚夫』三個字。」
李衡陽臉色一沉。「說起未婚夫,你好像忘了什麼叫做先來後到,七年前她跟我並沒有正式解除過婚約,我才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那個男人若想來對我宣示主權,無疑是自取其辱。」他冷笑。
清清恨恨的注視著他。「哼,李衡陽,這樣的你還敢說對她已經沒有愛只有恨嗎?」
他愣了一下,慢慢的抬頭瞪著她,仿佛她說了什麼奧妙難解的語言,讓他深蹙了眉頭,接著不發一語的轉身就要離開。
「衡陽!」
他沒有回頭,微頓了腳步,等著听她還想說什麼。
「難道你對我的告白,沒有話要說嗎?」就這樣走了,難道他不該對她的愛意交代些什麼嗎?難道她的愛在他面前就這麼輕薄而沒有意義嗎?
他這才轉過頭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謝謝你的厚愛,我沒那個意思。」說完瀟灑離去。
清清當場愕然,這七年的守候居然毫無意義!
她憤恨的捏縐自己的白袍,很好,事情總會照著她期望的方向走,李衡陽、古寧恩,他們等著瞧好了!
第八章
當醫生的難得有假日,尤其是一個兼具管理整間醫院的心髒科名醫,就更難得呵以在周日的時候留在家里與某人大眼瞪著小眼了。
往常假日李衡陽就算不在家也不準古寧恩亂跑,他總要她留在家里,留在他覺得安全或安心的地方。
他從來不知道她一個人假日的時候在家都做些什麼事?今天他打算好好研究一下。
一早睜眼就看見她像個賢慧的妻子一般,幫他做好可口的早餐等著他起床享用,接著她開始忙碌的清洗被單、拖地板、洗衣服、整理陽台上的花花草草……
咦?他記得陽台上並沒有種任何的植物,什麼時候開始陽台上出現了綠色有機體?
澆完花草,它又進屋子喂魚……喂魚?!
他什麼時候養魚的?
瞪著客廳里突然多出的小魚缸,里頭竟然有七、八只小魚在游泳?這女人養魚?在他家?!
愕然的再仔細看著家里的變化,什麼時候連窗簾顏色都換了,記得以前他請設計公司安裝上去的是暗色系鐵灰色的窗簾,但現在出現的是什麼?鮮綠色?比公園里的綠色值徹的綠還鮮艷。
等不及訝異,他干脆快速走了一圈自己的家,發現,廁所里也出現了植物,餐桌上多了蠟燭台,沙發上擺了溫馨的抱枕,頭頂上冷硬的白燈換成溫暖的黃燈,他腳上穿的是印有米老鼠圖案的居家拖鞋,身上穿的是格子睡衣,床單不再是黑底沉色,而是明亮的水藍色系,手里拿的咖啡杯印有紅色小碎花,他甚至發現他房間的天花板山山現了可疑的螢光,拉上窗簾一室昏暗後才知道,那是現在正流行的銀河天空,也就是在天花板上貼上螢光材質做成的星星月亮之類的東西。
這女人在不知不覺中侵入了他的地盤,不經允許就改造了他的一切,而他竟然一無所覺?
當下沉著瞼來到正在曬衣服的女人面前,看見她用著細白的雙手曬著他的四角內褲,而那件褲子上的一角還繡上了他英文名字的縮寫H.Y,他眨了眨眼,她連內褲也沒放過?
「有事嗎?」看他來意不善,古寧恩輕聲的問。
「呃,你——沒事。」本來想破口大罵的,但對上她那清澈無辜的眼神,滿嘴想發飆罵人的話全吞了回去。
算了,這女人愛怎麼瞎搞就怎麼瞎搞,反正他回來也只是睡覺,至于身上穿什麼他也不是這麼在意,懶得理了。
「沒事?」他明明看起來臭著臉有話要說的樣子,怎麼會沒事呢?
「羅唆,午餐吃什麼?」懶得計較,李衡陽干脆轉移話題。
對于他陰晴不定的個性,古寧恩早就習以為常,不再「羅唆」,仰著頭對他說︰「不知道耶,我想待會到超市逛逛,看看有什麼新鮮的菜可以采買,然後再決定菜色,還是,你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