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中,他代來路邊的石塊砸破了擋風坡璃,打開車門,他不敢貿然移動她,只能揪著心地探看她的脈搏心跳,但是他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運用自己的專業判斷出她的狀況,面對血跡斑斑的她,他完全亂了心緒,腦袋一片空白,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衡陽哥……」微弱的聲音自他懷里傳來。
他的心智總算被招喚回來,「恩恩!」她沒死!
她虛弱的笑著,眼角卻悄悄的布下了淚。「對下起……撞壞了你的愛車,你—直愛車如命的……」
「傻瓜,我愛車比不上愛你的千分之一!」他聲音幾乎干枯了。
而她好像沒听到,渙散的眼神茫茫然地,還笑了,那飄忽的表情擊碎了他的心神。
「恩恩,你看著我,不要昏倒——」
依舊卡在駕駛座上的她又失去了意識。
可能失去她的恐懼強烈的侵蝕著李衡陽,眼淚在他的臉龐快速劃下。「我錯了……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的,我只是大氣憤了……我是那麼渴望的想擁有你,你卻無情的踐踏了我的感情……對不起……我不能失去你,你不能死,不能死……
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不是因為恨,是因為愛,我從小就愛慘你了,而且只知道愛你,除了你我無法愛上別人……我一直在等你回到我身邊……讓我像以前一樣的愛你……我根本不忍心傷害你……但該死的我還是重創了你,我錯了,我錯了,求你不要拋下我……」
「衡陽哥……我有個男人……」虛弱的聲音自駕駛座上響起。
他就跪在她身邊,如遭電擊。
「那人從頭至尾就是你……我愛你,沒變過……」
她說了什麼?!
他震撼地屏息。
「……要不是發生那件事,我會是這世界最幸福的新娘……對不起,我搞砸了……」
他心弦緊繃的听著,但當耳中再無聲息傳進,他寒意蝕骨,一道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間將他團團籠罩,開始起身拔腿奔跑,他會找到人來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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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陽,你冷靜下來,恩恩的內出血嚴重,頭部也有外傷,有生命危險,而你的狀況根本無法親自操刀,還是交給其它的外科醫生來處理比較好。」聞訊趕來的李國庭對著面如死灰的兒子理性的勸說。
「是啊,恩恩會沒事的,她會熬過來的,就算你進去也無濟于事。」古母盡避震驚得淚漣漣,還是堅強的說。
李、古兩家的成員全都陸續趕至,唯獨不敢驚動有心髒病的古父,眾人見到李衡陽神態瘋狂而激動,雙手更是顫動不休,卻堅持要進手術房親自為古寧恩操刀動手術,每個人都不得不心驚膽跳的極力勸阻。
「不,我不能留她一個人孤零零在手術台上,她會害怕,她需要我——」
「衡陽,我知道你害怕極了失去那丫頭,但恐懼已經吞噬你身為醫生的專業判斷,你進手術室只會害了那丫頭,難道你連這點理智都喪失了嗎?」老夫人沉痛的問。
靶嘆這個寶貝孫子盡避身為醫生,見慣了生死血污,但面對自己極度心愛的人的生死交關,也會讓他亂了方寸,失了心智。
原本以為找回那丫頭,這個「失心」多年的孫子就會回來了,為此,一家人欣喜的忍著不去破壞兩人的復合之路,也體諒的不去過問那丫頭當年為什麼離去,哪知好事多磨,竟然會發生這場致命的車禍,不禁令人感嘆,這兩個人到底要到何時才能走出陰霾,再次獲得幸福?
老夫人難得對寶貝孫子疾言,叫李衡陽怔了怔,理智逐漸一點一滴回籠,漸漸松開了握到發疼的拳頭,紅了眼眶,低頭的轉過身去,面對著一片白牆掉下了眼淚。
「爸,麻煩你安排外科主任親自動刀,我……在外面等,就不進去了。
李國庭知道他作這個決定有多困難,當下哽咽的點了頭。「你放心,我會安排的。」
李衡陽力氣宛如被掏空般身體沿著牆壁緩緩滑下牆角,眼看著眾人將古辜恩送進手術室,而他竟沒敢上前再看她一眼,他害怕,很害怕自己終究會克制不住的對著昏迷不醒的她大吼大叫,或痛哭失聲的哀求她不準死。
隨著手術室外的燈亮起,他的心跳不斷地在加速,此刻沒人敢靠近他,就怕輕微的一句話就能讓徘徊在崩潰邊緣的他爆發開來。
那種沉重壓抑的氣氛籠罩著整個手術室外,四個鐘頭後,麻木若木頭人的他突然站了起來,皮鞋踏在地上響亮的聲音,回蕩在異常沉悶安靜的長廊之中,顯得特別的清楚,眾人一陣驚慌,李國庭更是沖上前去攔住了兒子。
「衡陽,你該相信我們的醫生,他們有能力將恩恩救回來的,再給他們一點時間!」李國庭懇求的阻止他沖進手術室。
他目光如炬,神色狂暴。「我不想等了,再等下去我會失去恩恩的!」
「兒子,你不要又失去了理智!」田晴雲哭著說。
「讓開!」他的聲音由牙縫中迸出。
「衡陽,听古阿姨的話,我知道你難受,我也一樣忍耐不住,但是你如果不能冷靜,身為母親的我又該怎麼辦才好?」古母悲傷的痛哭著。
這阻止了他沖進手術室,陰晦的僵在原地,恐怖的表情讓人一望就知道,再差一步,他的理智就已縱谷,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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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了,真是遺憾。」看見李衡陽連門也沒敲就闖進她的辦公室,清清力持鎮定的說。
事實上她希望古寧恩最好死掉,—了百了!
李衡陽沒有說話,只是氣息危險的走向她。
她心驚。「她會發生車禍不關我的事,你該不會將責任怪在我身上吧?」她倒退了好幾步。
「不會,這一切是我造成的,跟你無關。」他縮了縮冷眸。
「既然與我無關,你跑來我這里要做什麼?」她驚慌的問。
「我來是要問清楚一些話的。」他銳利的眼神逼視著她。
「什,什麼話……」她的眸光閃躲不定。
「你知道她當年發生的事不是嗎?」他不繞圈子,直接挑明了問。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怎麼會知道她發生過什麼事?」清清不安的垂下眼眸。
「別逼我動粗,當年發生的事你一定清楚而且隱瞞了我多年,我要你對我說實話,我要知道真相!」他厲聲逼問。
「要知道真相就該去問她本人啊,你來問我做什麼?!」她努力穩住聲音。
「她若肯說,事情會這麼發展嗎?」龐然的怒怨讓李衡陽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她都不願意說的事,你憑什麼認為找會知道——」在他黑眸的狂烈怒視下,她倏然閉了嘴。
他斜揚起唇角,顯示著盛怒的情緒。「你我心知肚明,昨晚你所說的『不干淨』的事就是造成她離開的原因,至于什麼事不干淨,我要你對我說清楚。」他驀地憤怒的朝她身後的牆壁狠擊了一拳。
她驚得臉孔慘白。「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矢口否認知道實情。
處在怒潮中,他冷冷的扣住她的下巴。「你還是不肯說?」
清清害怕的死命搖著頭。
「你真不說?」
「不知道的事叫我怎麼說?」她目光始終都不敢投向他。
李衡陽陰寒的笑了起來。「無所謂,你不說也可以,不過我不妨告訴你,自從得知恩恩怕黑又經常作惡夢後,我就請人著手調查了,尤其是針對七年前她剪碎婚紗的那一晚,相信那是關鍵的一日,而那一日她究竟出了什麼事,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他森冷的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