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孫謹皺著眉頭注視著他的舉動。
他將是她的男人嗎?這樣對嗎?
南宮輔己欲火焚身,一顆強烈的心驅策著他盡快佔有,緊扣住她的手,翻身覆上身子,渴望的唇蠻烈的強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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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兒,不!你不可以——」冶冬陽在惡夢中狂吼,渾然不自覺的將雙手伸向空中,像要努力的抓回什麼,斗大的冷汗汪飆而下,驀然,他驚醒了,血絲雙目怵目驚心的瞪大。
「公子?!」床旁的暮春還來不及喜悅,就教他狂亂的神情嚇壞了!
鮑子發瘋了嗎?又要殺人了嗎?
冶冬陽瞳孔收縮,瞪向窗外,乍亮的光線刺得他又閉上眼楮。
「公子,您別又暈了!」瞧見他又閉上眼,暮春顧不得驚嚇,趕緊趨前伏在床邊。
「暮春,謹兒呢?」他突然再睜眼。
暮春屏住氣息,公子這才差點為了她喪命,這、這能答嗎?「謹兒姑娘她、她……」
「她還在睡是嗎?」
「睡、睡……呃……」公子傷糊涂了?
他微露笑顏,「不是嗎?那就是在看斗蟋蟀了?她最近迷上那玩意。」
「這個……」暮春流著冷汗。
「混帳,她在哪!」他臉色乍變,驀地暴怒起來,一手揪住暮春的衣襟怒問。
暮春嚇傻了,他的春風公子要宰了他不成?!
「公、公子——」
「在哪里?」冶冬陽幾乎是狂吼了。
「在、在鬼窟崖下!」暮春口水一吞,嚇得照實答出。
他一震,松了暮春的衣襟。「我沒抓住那丫頭的手?」
「沒……」
「沒救回來?」
「沒……」
冶冬陽的面容倏地駭人,青筋浮滿他的頸臂,他霍然起身,想做什麼的態勢暮春一眼就瞧出來,火速撲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公子,別去了,我派人找過了,謹兒姑娘找不著了!」
「怎可能找不著!」他拖著腳前進一步,神色狂亂。
暮春仍緊抓住主子不放。「那崖下全是鬼乞子的尸體,我派人找了三天三夜,就是不見謹兒姑娘的蹤跡,連尸首都沒找著。」
「沒有尸首就是還活著,我更得去找她!」他竟露出了驚喜之色。
鮑子真傻了,從這麼高的崖上掉落,沒有尸首只有兩個可能,不是被野獸叼走,就是尸骨不全難以辨認,但這些話他可不敢說出,公子已狂,再听到這番話,就真的會扭下他的腦袋了。
「走吧,招集所有人,我要下崖搜人!」
「可是您的身體……」暮春急得跳腳,公子才重傷剛醒,再折騰著下崖哪能受得了?正急得不知怎麼勸阻才好,忽然——
「不用去了,小姐不在那兒了。」有道陌生的聲音出現。
「你是誰?!」暮春立即即吃驚的問。
那人連理也沒理暮春,逕自看向冶冬陽。
冶冬陽眯了眼。「你知道謹兒在哪?」
「知道。」
「是死是活?」
「活。」
此話一出,他神色一振。「她在哪?!」
「你想見她?」
「當然!」他要見到她完好無恙才能放心。
「不後悔?」
「後侮?」
「爺吩咐了,小姐要是有個差池,要我拿下你的腦袋請罪。」
冶冬陽濃眉一皺。「爺……你的爺可是闇帝公孫謀?」
「正是。」
他一嘆,「我承認沒能保護好謹兒是我的錯,只要見她無恙、我願意親自向他老人家請罪。」
「遲了,爺惱了。」來人搖頭。
「他……帶走謹兒了嗎?」他驚恐的問。
「沒有,但爺得知小姐沒事,所以下令免了你的死罪。」
「死罪?!」一旁的暮春听了差一點沒嚇破膽。公孫謀?那、那個鬼見愁的公孫謀?!他想處死公子?!
媽呀!他兩眼一翻,差點沒昏厥。
「爺說了,你要見小姐也行,不得與她相認,否則不用見了。」說話的表情語氣一樣冷淡,但尚涌在心底嘆了口氣。爺還真狠,氣惱人家沒能護住女兒周全,就要人家終身飲恨,唉,看來這家伙前途堪慮,情路坎坷了。
冶冬陽心驚了一下。「不得相認?這是什麼意思?」
「見到她,你就會明白。」尚涌以無限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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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兒……」
一聲發顫的依戀叫喚撫過她的耳膜,穿進她的心窩。
「你是誰?」公孫謹問得鎮定,卻覺得喉頭發澀,心緊緊揪了起來。
奇怪,她怎麼了,而且這人見到她為什麼這麼震驚?
「你……你剛說自己是誰?」他臉色蒼白得可以。
「我是南宮夫人。」
他又一震。「南、宮、夫、人?」心中一片陰涼。他懂公孫謀的用意了,這下他的謹兒成了南宮夫人!「你忘了我嗎?」
「不記得,所以才要問你是誰。」
「我是……」
爺說了,你要見小姐也行,不得與她相認,否則不用見了。
尚涌的話跳進他腦海里,不.不能說,就算不為那句話,他也不能說,畢竟……
是他沒資格了,他沒能捉住那雙向他求援的小手不是嗎?他沒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她不是嗎?心痛到極致,閉起眼,卻浮現那晚兩人的對話——
「你可曾存極力想得到的東西?」
「……沒有。」
「沒有?」
「?」
「比方說財富。」
「冶家的財富夠我一生吃喝不盡了。」
「權力、名利?」
「都是一些虛幻的東西,難換我清心寡欲的無憂生活。」
「美女?」
「我並不好。」
「所以你沒有想得到的東西?」
「……嗯,我想應該是。」
錯了,他以為自己無欲無求,自由不羈,不曾特別想得到某樣東西,他錯了,他不是沒有,不是沒有渴求,而是他沒有發現那早就佔據他的心房,那丫頭就是他的,她是他唯一渴望擁有的,但一場意外,竟教他錯失了他的渴望!
她不再屬于他了。
思及此,心窩像是被人劃了數刀,刀刀狠戾,偏偏不教他死絕,讓傷口隱隱發疼,頓時唇角黑血溢出,映著無血色的面孔,更加怵目驚心。
「血——」公孫謹驀然驚叫。
他吐血了!那滑落面頰的鮮血勾起她記憶深處的片段——
「你要我吐血而死嗎?」
「吐血?」
「想氣死我盡避這麼做。」
「嗄?!」
「怎麼,還在想著怎麼謀殺親夫嗎?」
「謀殺親夫?!」
謀殺親夫!這四個字倏地跳入她的腦門,公孫謹愕然的抬首望著來人。這人究竟是誰?為什麼她好像不該忘記他才對?!
「你……」她想靠近他,心疼的想撫上他的胸口,他好像很疼、很疼,她直覺他疼得無法自己。
懊怎樣才能救他?抱著他成嗎?拭去他嘴角的血漬成嗎?還是撲進他懷里撒嬌?她無法解釋自己怎會有這樣的想法,只能順其自然的走近他。
她想要輕輕握住他的手,握住他的手不放,怎麼樣也要握住不要放……
「謹兒,你在做什麼?!」
突來的大喝聲讓她驚跳了一下,茫然的回過神。她的夫婿回來了,瞧見她正走向另一個男人,還想無恥的握住對方,她驚愕的立即縮手。
奇怪了,遇到這陌生的男人她怎會變得這般失神?
混亂的心悸在見到自己的丈夫後,她試圖平息。「表哥。」身子一轉,像小鳥兒一般納進他懷里。「你回來了。」
南宮輔鐵青的臉在她投入自己懷里時稍稍恢復,並刻意以勝利者的姿態面對已然血色全無的冶冬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