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但是艾蒙,我與漢克斯不會留在紐約的。」她平靜的告知。
他闔上琥珀色眼眸,不發一語,因為他知道這是她會有的決定,而他也攔不住她。
「等漢克斯一出院,我就會帶著他回台灣,你有什麼話要說嗎?」她望著他,希望他不要太刁難,讓她能夠帶著兒子順利回到令她安心的地方。
艾蒙嘆了一口氣。「我沒什麼話說,我同意讓你帶走漢克斯。」
邵麗致感激的頷首,轉身看向窗外。其實,她有點訝異他這麼輕易就放棄了漢克斯、放棄了她,心房有某個角落黯淡了一下。
也許他終于發現放棄比獲得好,毫無牽掛的心才能放松,就讓一切回到原點,回到他沒出現前的原點吧!
她將帶著兒子繼續過著不需要丈夫、兒子不需要父親的日子,雖然遺憾,但是平靜,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份平靜的生活。
「謝謝你,艾蒙。」
這次他不會誤會這聲謝謝的意思了!
忍著心痛,他重重的嘆息。
第十章
回台灣三個月了!
邵麗致努力讓一切恢復正常,送完兒子快樂的去上學後,她驅車趕著上班,在停紅綠燈時的空檔,腦中突然閃過往日艾蒙送完漢克斯上課,接著送她來上班的情形。當時她對他總有著諸多防備,總想閃避他,不過面對這麼強勢的男人,她是無力招架的,終于投降了。
她唇畔泛起笑。起碼他們曾經有過美好的回憶……
眼眶也不由得泛出熱氣。
綠燈一亮,她的車子駛過馬路後,準備在下一個轉彎處右轉,直走五分鐘就可以到公司了,而這是她最後開車走這條路了,走了五年的路,一時間還真有些舍不得。
忽然,她覺得有一道灼熱的目光拂過她,她一震,向四周看了一下。行色匆匆的行人,呼嘯而過的車子,一切並無異狀。甩甩頭,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回台灣後,老覺得有一雙眼楮跟著,一轉頭卻又什麼也沒有發現。
是她多疑了嗎?
但整整三個月了,這份奇怪的感覺卻一直沒有消失。
她繼續平穩的開著車,就在車子轉過彎後,然傳來了她緊急煞車的聲音。
邵麗致愕然的看著橫擋在她面前的車子。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有一部車由巷口沖出,然後以極危險的方式橫堵在她車前?
接著她看見下車的人後,更感到驚愕了。
「嚴副總?!」
嚴副總凶神惡煞般的走到她面前,用力的拍著她的車窗要她下車。
「這樣很危險的!嚴副總你想做什麼?」她心驚的趕緊下車問。
他二話不說,一把就將她拉進暗巷里。
「我來找你算帳的!」四下無人之後,他搖搖晃晃、站也站不穩的說。
她發現他又喝酒了,滿身帶著令人作嘔的酒氣,頭發也幾個月沒剪了,亂七八糟的,就連胡子都髒到打結了。
「算帳?」
「沒錯,你答應過要幫我的,要讓我見見那個美國佬,可是你食言了,我的不平一點也沒得到伸張,後來我還听說你是那個美國佬的前妻,兩人又復合了,還一起去了紐約。原來你在耍我,枉費我這麼相信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太可惡了!」他忿忿的捶著巷內骯髒的牆壁。
邵麗致吃驚的倒退了一步,盤算苦該怎麼逃出去求救。「嚴副總,你听我說,我有努力過,可是艾蒙認為你已選邊站,公司里已經沒有你的舞台了,所以——」
「住口!當初我只是不信任那個美國佬,不希望艾曼達集團被美國佬並吞了才會持反對意見,但是你們卻以這個理由解聘了我,我不甘心,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是你把自己搞得這麼墮落,一蹶不振的模樣,就算艾蒙肯跟你談,你想以你目前的狀態能讓別人信服嗎?別人听得進一個酒鬼的話嗎?你應該先自我振作,別人才能——」
「住口、住口、住口!」他失控的大吼。
「嚴副總,你!」她立即嚇得噤聲。
「你這女人懂什麼?不要以為那個美國佬是你的男人就為他說話,我不需要振作,我需要的是發泄,發泄,你明白嗎?」他歇斯底里的朝她怒吼。
邵麗致皺緊眉頭。「嚴副總,你太讓我失望了!」記得以前他還算是個翩翩男子,居然一受挫就整個頹廢,成了廢人!
她惋惜的看著他。
「失望是嗎?你對我失望是嗎?」他酒醉的臉猙獰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她警戒的退了一步。
他猙笑的抽出一把扁鑽。「我想讓那個美國佬後悔,後悔他不該不把我放在眼里!」
「嚴副總!」她驚得捂住了嘴。
下一刻,他手里的扁鑽已經架在她的脖子上。
「請你冷靜一點。」她屏住氣息的安撫。
「我很冷靜,所以知道傷了你才能逼那個美國佬出來見我!」
「不要——」眼看他手里的扁鑽就要刺進她的皮膚里,她閉著眼尖叫出聲。
預期的疼痛並沒有發生,卻傳來了嚴副總的哀號,她錯愕的睜開眼,發現他手里的扁鑽被人打落地了,人也抱著肚子跪在地上鬼叫,顯然被人狠狠毆上了一拳。
「麗致,你沒事吧?」她的救命恩人焦急的開口了。
瞪著面前的人,她更加震驚了。「艾蒙……你怎麼會在這里?!啊——」下一秒,在她再度的尖叫聲中,艾蒙緩緩的倒下了。
嚴副總拿著另一把沾滿血跡的扁鑽,恍惚失神的笑著。
他總算發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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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邵麗致發怔的盯著床上的人。
艾蒙為了她受傷,扁鑽穿過了他的肩膀,形成一個大傷口,剛剛才經過緊急開刀與縫合,現在他還沒清醒呢。
忍不住哀上了他的臉龐。
他為什麼會在台灣?
又怎麼會及時趕來救了她?
注意到他眼窩下有著黯淡的黑影。
他瘦了!
三個月不見了,他過得好嗎?
溫熱的小手轉而握住了他的手。
「我沒事的。」艾蒙突然睜開了眼。
她嚇了一跳急忙要縮回手,但他反手將她握住不讓她抽離。
邵麗致只能吃驚的瞪著他,也放棄掙扎。「你還好吧?」還是選擇先關心他的身體。
「這要問醫生才知道。」他竟然還能耍幽默。
她睨了他一眼。「醫生說你得住院一個星期了。」
「是嗎?」
是不是眼花了,她怎麼覺得他听到這個消息嘴角上揚了?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的。」雖然對他充滿疑惑,她還是滿臉歉意的說。
「嚴副總是為了見我才會想到要去傷害你的,所以說穿了,這次又是我自作自受!」他自我挖苦道。
「他酒醒後知道自己傷了你,很自責,他認錯了,也決定不再鬧事,總之,這件事算是落幕了,當然,除非你要追究他傷人的事。」
「不了,我不會對他提出告訴的。」他也想讓這件事到此為止。
「我替他謝謝你了!」她一臉的淡笑。
注視著她動人的容顏,艾蒙笑得很苦澀。
邵麗致不自在的斂起笑意。「你……什麼時候來台灣的?又怎麼會救了我?」
「我昨天才來的,要進公司時剛好看見你的車子被攔住,所以才有機會演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顯然傷得不夠重,居然還有力氣開玩笑!」她無奈搖頭。
「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自責。」艾蒙依舊笑嘻嘻,但眼里多了抹澀味。
「怎麼辦,你一下飛機就受傷了,你這趟台灣行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嗎?」她擔心的問,怕耽誤了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