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帝的眷寵(卷三) 第8頁

鴛純水揪著心,酸著口,一夜無眠。

這是她自願這麼做的,自己不能心痛,也沒有資格叫苦,她不斷低喃告誡著自己,但一窩進被褥里,傷心淚便泛濫成災,可哭沒半晌,忽然想起什麼,又努力止住淚落,她不能激動,不能哭泣的,因為身子若出了什麼狀況,他會生氣的,一氣之下不知又會做出什麼事來,她最好克制住自己跳動的情緒,不能再放任淚水潰堤了。

忍著淚,照這情形,只要再過一段時間,那花魁就能順利取代她的地位,不久後,他將不會再這麼專注于她,那時她就可以盡情的流淚了,因為屆時就算破身子再有意外,他應當不會這麼在意,也不會為她再引起什麼軒然大波了。

用力吸了吸鼻子,抹了抹已經哭紅腫的眼眸。

她要堅強啊!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您別睡了,快起來啊!」袁妞突然疾呼奔來,見她悶在被窩里,心急的一把掀開被褥。「小姐,您該不會就這樣躲起來哭了一夜吧?」一見她的核桃眼,袁妞立即了然的問。

「我……」她低下首,忙掩飾難堪的雙眸。

「唉,小姐,既然知道會傷心,您又何必這麼安排?」袁妞一臉的無奈。親手送別的女人進大人房里,這種事小姐也干得出來,她當初反對無效,只能在一旁嘆氣。

「我不能自私的讓人人為我受禁欲之苦。」鴛純水悶聲說。

她聞言翻白了眼。「可是您這麼做解決的可不是大人的床第之欲,而是又奉送了獵物讓大人玩殘逗弄!」哎呀,小姐這下可是紓解了大人嗜血的一面,此刻的大人可是神清氣爽得令人膽寒哪。

「你說什麼?!」她坐直了身子。

袁妞無奈的搖了搖首。「我方才一進門不就嚷了,不好了,大人他——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說呀!」出事了?出什麼事?鴛純水心急的抓著她問。

「小姐找來的那並州妓院花魁,昨晚被人剁下手掌,割去舌頭,卸下左腿,甚至……就連……連雙峰都教人給……給剮了。」袁妞紅著臉心驚的說。

她瞠目錯愕,昨晚自己明明在房外听見他答應讓那花魁伺候的。「怎麼會這樣?」

「小姐,大人今早說了,昨晚有一妓院女刺客企圖污髒他,因此他剁了她所有髒污的地方以示懲戒,這會那花魁說有多淒慘就有多淒慘,人已被奄奄一息的抬回妓院了,瞧那傷勢,想必就算回到妓院,這小命也過不了今夜就會斷氣了。」說著說著,袁妞不禁起了膽寒的哆嗦。

「啊!」鴛純水癱子,自責不已。

她害了人家!

「小姐,不是我要說,大人還真是可怕,您可知道大人嫌您那專屬的檀木璧玉床教那妓女染髒,已要人重新拆骨,一根木,一根木的刷洗干淨,他說他小蟲子的床,污髒不得呢。」袁妞連連大嘆,實在不知怎麼說大人這潔癖殘酷的性子,想來天下也只有小姐一人在他看來是最為干淨無瑕的吧?

眼角又濕濡了起來,原以為他終歸抑不住身體的,要了別的姑娘,結果證明他還是專注于她,只是他用了如此殘佞的手段,實在又為她造孽不少,而今她只能任著下知如何是好的淚水再次無奈的滑下。

「小姐,大人好潔,我瞧您還是別多事再為大人安排女子侍寢了,這樣只會害了無辜的人。」袁妞忍不住勸說。

「……說的對,這家伙好潔,怎可能讓煙花女子伺候,是我安排不周全了,下回,下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她兀自呢喃。

袁妞大驚,「小姐,您還不死心,還想多事?」

「放心,這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鴛純水低聲道。

袁妞瞧了焦急,小姐怎麼就是不明白,陰鷙頑劣的大人,除了她誰也不會接受,可惜小姐現在內疚蒙了心、遮了眼,怎麼也看不明白、听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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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院中,公孫謀閑適的橫臥藤枝躺椅中。

適逢甜荔盛產期,他半闔著眼讓左右伺候著吃下一顆顆剝好殼,晶瑩剔透的荔枝。

伺候的人小心翼翼不敢稍有觸及他尊貴的身子,不慎者,輕則責打,重則斷肢。

這例子瞧見那已慘死的花魁便知……

眾人萬分謹慎以對。

一旁的尚涌瞧主子的模樣,似乎沒有立即要打道回府的打算,至于為什麼,眾人皆知,該是為了他的寶貝蟲子吧。

夫人在長安時就盼星星盼月亮的希望大人能帶她回鄉探親,如今好不容易回鄉一趟,要她立即隨大人回去,夫人鐵定不依,既然如此,大人寵愛妻子,也只好多些耐性的在並州再耗上幾天,讓夫人與家人多聚聚,且再說,大人前幾日才玩殘一個花魁,好心情還持續著,這留下的耐性又多了些,一時半刻還不會急著走……

此刻他家大人,正閑散泰然的啜一口上等碧螺春,去去口里荔枝的甜膩,忽然耳旁一聲清脆鈴鐺聲響起,一顆小腦袋瓜子探了上來。

「睡飽了?」他輕懶的問,眼神多了不少關注。

飄逸的衣著在艷陽高照中的一陣難得清風吹拂下,她宛如林中小精靈。

「睡很飽了,您瞧我精神好得不得了。」鴛純水朝他笑吟吟的表示。這家伙最常管的就是她的生活起居正常與否。

精芒閃閃的眸子瞅了她一眼,見她眼下有著淡淡的青影,他拉著她坐上自己的腿,親匿的摟著她的腰肢。「你可知欺騙我的下場?」

「我哪有騙人!」她暗訝地看向他,立即心驚嘴硬的反駁,今早為了掩飾蒼白的臉頰,她特地上了薄妝,這會這男人又從她臉上觀察到什麼了?

鮑孫謀的眸子閃了些冷光,但沒有再拆穿她。「你有事找我?」由她心緒不定而閃爍不已的雙眸,他知覺的主動問起。

他簡直是她肚里的蛔蟲嘛,抓她的心思抓這麼準,真厲害。「是啊,我想說爺難得上並州一趟,我已請爹發出名帖,邀請並州地方上的望族名媛前來與爺共宴,也順道與我敘敘舊,時間就訂在明天晚上,請爺務必出席。」她像害怕他會拒絕似的,一口氣趕緊說完。

「名媛夜宴啊?」他雙眸閃動著狡黠的光點。

「是啊,爺一定要出席!」她說得急切,有些強迫的意味。

「當然,由小蟲子安排的夜宴,我怎能不捧場,再說,這應當是一個很有趣的場合吧。」該會發生許多樂子才對。

一旁的尚涌瞧著搖首,大人他又……

唉,難怪大人有耐性在這鄉下地方待上這麼多天。

「爺,我可要與您先說好,明晚的夜宴上可都是我認識的人,有幾個還是我在並州的好姊妹,她們都想見見爺,問候您一聲,屆時若有不周全之處,您可不能隨意發脾氣傷人喔!」這男人行事陰陽怪氣,驕矜異常,她得丑話先說在前頭,免得他肆無忌憚的搞壞她的精心安排。

「你當我是野狗,會隨意亂咬人?」他不悅的斜睨她。

就是!「不是的,爺老是喜歡欺負人取樂,我只是提醒您,這會就算您有多想找樂子,明晚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成。」

他瞪著她,不成?敢情她給了他一道金箍咒,竟不許他隨性?!這女人又與他作對!

「爺,您答不答應嘛?」心知醞釀風暴的目光正掃向她,鴛純水當下用起絕招,淡淡地笑出聲,側首在他孤絕的唇上吻了一下。

眯起眼盯著她輕啄後離去的艷唇,他的眼神迷蒙中有著專注,那樣的專注讓她的臉頰悄悄熱了起來,想起身旁還有一堆侍衛侍女,她只得靦的低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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