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隱挑眉,巧笑倩兮。「皇上,您真可笑,您怎知我不愛听這些事兒?皇帝龍榻邊的趣事上至太後,下至市井小民,誰不愛听?還是,皇上是怕傳出一國之尊嬪妃太多,寵幸不及、照顧不周,徒留閨房憾事?」
眾女一听,抽氣連連。想這大逆不道、無禮至極的話,也只有香隱敢說了。
「你在意嗎?」他瞪了她一眼後竟問。
「呃?」他這突然一問,叫她些微愕然。
「如果不在意,這事……你也毋需好奇。」他淡然的說。
她美目眯起。「那香隱就不好奇了。」她說得比他還淡然。
他倏地面色結霜。
「皇上,原來您在這兒,臣妾找您找得好辛苦。」彤妃闖進暖香閣,一見皇上的面,二話不說先撲進他懷里,藉以宣示她可是後宮最得寵的妃子。
蓮妃瞧了不是滋味,恨恨的瞪著彤妃。
「你怎麼也來了?」他搖頭問,在香隱面前自然的將彤妃推離。
彤妃感覺到皇上的冷淡,心中頗為吃驚,瞥見香隱的冷笑,莫非又是因為這惡女?
蓮妃瞧見皇上的冷淡模樣,猜想彤妃的行為也激怒了皇上了,听說,彤妃竟敢對闖入龍榻的香隱要人拿下責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行為早就得罪了香隱,她等著瞧這彤妃被打入冷宮的日子到來。
「彤妃,你也來香隱這兒湊熱鬧啊?」她有意的問。
「皇上一下朝,人就不見了,本宮是來找皇上的,至于香隱嘛……當然也是順道來問問,她久沒回宮,這宮里有缺什麼,自當派人通知本宮一聲,本宮會幫她安排的。」說得儼然是宮廷主母,連香隱的起居都要向她報備呢。
蓮妃暗喜,這不知死活、搞不清狀況的賤人,壓根不知道這後宮歸誰管,在香隱面前說些什麼話呢,分明找死!
「那香隱就有勞娘娘關照了。」香隱臉上帶著笑,一個詭譎得令人發顫的微笑。
「你雖只是皇上的義妹,本宮承蒙皇上寵愛,對你多加照顧也是應該的。」彤妃不可一世的說。
蓮妃與其她妃子簡直想放鞭炮。彤妃這蠢蛋,仗著皇上些許的寵幸,竟敢在香隱面前以主母自居,這下彤妃的下場想也知道有多淒慘了!
「皇上,您寵幸彤妃有多久了?」香隱忽然問。
裘翊辭蹙眉。「自你上回離宮……嗯,差不多半年了吧。」
「半年了啊……」她瞄向彤妃平坦無物的小骯。
彤妃被她看得有些惱火。
香隱美眸輕轉,冷笑的繼續說︰「娘娘,香隱好奇,皇上寵幸了你半年,為何你至今還沒喜訊傳出?」
「本宮……」被說中痛處,彤妃難堪到不行,登時變了臉。「你該死,本宮肚子里有沒有龍種,用不著你這外人多嘴!」
她氣得跳腳,這惡女擺明了要跟她做對,自從她擅闖龍榻那一回後,她多少知道這女魔剎在皇上面前吃得開,不過她也太囂張了,竟敢當著皇上的面問出這種話!
「是,香隱逾矩,香隱該死。」她乖巧的垂下眼眸。
一、二、三……眾人心底默數著。
「誰敢說香隱是外人?!」裘翊辭驀地森冷的爆出聲來。
丙然!
就在皇帝暴怒的這一刻起,彤妃已然正式被宣布住進冷宮了!
第二章
夜闌人靜。
「皇……」
「噓!」裘翊辭在宮女驚呼出聲前,快一步揮手要她們退下。
爆女們識趣的紛紛魚貫退出,整個暖香閣霎時更加寂靜。
他緩步走向內室,瞧見床上嬌慵入眠的人兒。
總算回來了。
怔怔的凝睇著她那肆無忌憚的傾瀉在枕上的長發,輕輕撫模著她精致的肌膚,滑女敕的觸感帶給他無止境的渴望。
半年不見,她顯得更加奪目耀眼了,但她的眉形似乎變了,原本細細的柳月眉如今多了些英氣……彤妃的眉不像了……
佳人輕輕蠕動了一下,他文風不動的等著她清醒,但是她沒有睜眼,繼續闔著眸……算是還在睡吧。
這丫頭!明知他就在床邊,還這般待他?瞪了她一會後,他寵溺的搖首苦笑。
靜默的陪伴在她的身邊,他沒有嘗試著要她睜眼,任憑夜色光陰一點一點的消逝無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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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寧太妃詢問,太妃殿的後殿經年失修,公主是否可以撥銀改建?」查總管躬著身問。
「免了吧,她那太妃殿前年才擴建,這會就經年失修、成了廢宮了?就知道浪費公帑,通知她駁了!」香隱讓宮女們伺候著吃下一顆剝好殼的蜜香果子。
「是,還有蓮妃希望今年送進宮的錦織能由她先挑,她想為皇子搶先做新衣,讓皇上瞧了開心。」查總管再報告。
每回公主回宮,這後宮大小事就得一一向她請示後方可實行,說白了,這位公主才是後宮的主事者,人人得仰她鼻息過日子,比之正宮娘娘權力還要大。
「知道了。」香隱顰眉,這蓮妃還在痴心妄想!「還有事嗎?」處理了一早的雜事,她已有些許的煩躁。
見她不耐,他趕緊說︰「回公主,還有一件,今年進宮的宮女共七十六名,不知公主要將這些宮女做何安排——」
「香隱,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敢扣了本宮的月銀?!」查總管正請示著,彤妃已怒氣沖沖的闖進暖香閣。
「彤妃娘娘,您——」查總管見她闖入,大為吃驚,這彤妃嫌被打入冷宮不夠慘,還要來自討苦吃嗎?
「查總管,沒關系,讓她說。」香隱含著笑,眸中有一絲光彩。終于有些趣事可以玩玩了。
查總管這才退至一旁——等著看熱鬧。
「娘娘,您找我是為了月銀?」香隱笑嘻嘻的問向一臉怒容的彤妃。
「哼,香隱,我堂堂一個貴妃,你身份還在本宮之下,憑什麼由你來削我的月銀!」彤妃極度不滿的來算帳。
她今早被通知月銀被削,要她今後縮衣節食過日,她一怒之下找上太後理論,誰知太後竟說這事她插不上手,是香隱這丫頭決定的,她驚訝之余,這才氣急敗壞的找上門來。敢欺到她頭上,這丫頭不要命了!
「你在宮里揮霍無度,夜夜笙歌,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每月月銀超支數千,這會我不過是要你節省些,少些不必要的揮霍!」
「本宮的這些宴會開支都是因為各宮院姊妹瞧得起我,再加上各王公女眷們喜歡與本宮結交,既然人都到了,本宮能不招呼嗎?你削了本宮的月銀,叫我這面子往哪擺?」
「敢問娘娘這幾日還有王公女眷上門拜訪嗎?」香隱睨笑問。
「這……」自從這女魔剎回宮後,皇上就再也沒有到過她的寢宮,這些個跟著見風轉舵的勢利女眷們立刻與她疏離,她平日高朋滿座的居所,才短短幾日就變得門可羅雀,淒淒陰陰地,儼然成了冷宮。
她不得不承認自個兒失寵了!
這事實原已夠叫她驚慌失措了,卻又听到她豐厚的月銀也保不住了,她更是驚惱!
怎麼皇上對她的專寵、華奢的日子,在這女魔剎回宮後一夜間全成泡影,好似她不曾承受過皇恩,好似這宮里不曾是她的天下?
她憤恨難忍。「你!皇上、太後都沒吱聲了,你憑什麼管本宮的花用?」彤妃逞強怒問。
「憑什麼?查總管,你告訴她我憑什麼。」香隱品著茗,根本不當她一回事呢。
彤妃見狀,不禁咬牙切齒,好個囂張的丫頭!
「娘娘,您入宮時正巧公主出宮,所以皇宮內法您並不清楚,公主得皇令,自十三歲起即掌管後宮一切法條,三宮六院皆听命于她。」查總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