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我這名字是我娘取的,其……其實是乳名,因為我自幼身子弱,說是這個名字比較好養育,所以就叫上癮了,我真正的名字叫……叫綠興,興旺的興。」她趕緊干笑的說。
這模樣一瞧便知在說謊,他也不拆穿。「是嗎?」他與阿格兩人笑得敷衍。
這女人連說謊都教人捏把冷汗啊。
「……呃,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發覺自己老出錯,她有些緊張,不過幸好這兩人似乎都教她蒙騙過去,兀自吁了一口氣。
好險,幸虧自己機靈,一整天下來,他們雖懷疑過,但至少還「相信」她是男的,對自己一整天的表現,她已經感到很滿意。
「嗯,回去吧。」兩人揮揮手,憋著笑目送她離去。
「主子,看來咱們撿到寶了,這丫頭做的菜是一流的,真好吃啊!」人一走,阿格立刻克制不住地將烤得酥脆的雞腿塞進嘴里,實在太好吃了!自從他隨主子來到京城,兩個大男人很久沒吃到這麼一頓好菜了!
「是啊!」冷幕奇也吃得滿嘴油膩。
「但是主子,您不覺得怪嗎?她生得細皮女敕肉的,一看就知是個嬌滴滴的富貴姑娘,而且家里還有丫鬟伺候,干麼還要女扮男裝出來討生活?」阿格吞著可口的肉丸子疑惑問。
「……」冷幕奇這才抿起薄唇來。
「主子,為了安全起見,咱們是不是先查查她的底細比較好?」
放下筷子,「嗯。」他正有此意。
玩世不恭的表情不見了,眼露精光,嚴肅得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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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天。
紅焰直射,熱氣逼人,小小的鋪子里沒什麼人光顧,但還是得死守著店門,就盼幾條巷外的名門商街,能「走失」幾名客人到這僻巷來光顧一下。
然而一上午過去了,除了被悶得熱汗直流外,一只小貓也沒經過,惹得兩個大男人心浮氣躁,簡直要發火了。
「熱死人了,這天氣是想要謀殺人嗎?!」冷幕奇光火的壓抑不住暴躁的脾氣。「瞧,我這汗都已經滴到前襟……了……」
正忿忿地嚷著的聲音,突然消音了。
因為一只軟綿綿的手正持著粉色帕子,細心的貼上了他冒汗的額頭,輕柔的為他拭著汗,馨香的身子離他很近,白女敕小手由前額一路擦拭至他線條剛硬的頸項。
「你……你在做什麼?」他眨著眼,才被拭干的汗轉眼又冒出,不過這回好像是冷汗耶?
小手兒沒停止,回頭又將他的「冷汗」擦上一遍。「你不是在冒汗嗎?我幫你拭干,免得汗滴進衣襟里,若連內襟都濕了,很容易著涼的。」她說得理所當然,擦汗的動作更是「天經地義」。
他睜大眼,連嘴都撐開了。
這女人在幫他拭汗?吸一口由她身上傳來淡淡的女性馨香,眼珠子游移的盯上她持帕的玉指,好美的蔥白玉手,縴細柔女敕,白里透紅,是他見過最有質感的上好緞玉。
真美……
正陶醉著——
「咦?你做什麼?」他忽地變臉大叫。
「我……我沒做什麼,不過是幫您擦完後換阿格兄了,他的汗也滴得很凶,不處理會著涼的。」她才轉身將帕子往阿格臉上貼去,就听見他殺人般的怒吼聲,嚇得她一失神,連帕子都掉了。
「是啊,主子,她說的對,我也得把汗擦干,不然會著涼的。」阿格瞧著主子享完艷福,眼看就要輪到他了,低,拾起帕子遞給她,搓著手等著。
離鄉多時,好久沒教女人服侍了……
「著什麼涼,你高頭大馬的,流點汗死不了的!」冷幕奇火速搶過她手中的帕子,轉身就往阿格臉上丟。「渾小子,要擦自己擦!」他一臉的火冒三丈。
阿格嚇了一跳,「是。」悻悻然的自己抹了抹臉,主子平白無故干麼發這麼大的火啊?
他自己不也讓人家擦了汗?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欸,怪了,主子對他一向不吝嗇,怎麼這回這麼小氣?
他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沒關系的,我幫阿格兄擦擦汗,無所謂的。」見阿格一臉的不滿,綠心拿回帕子說道。
哪知話才落,冷幕奇的火更旺了,怒視著她,劈頭罵道︰「你當這是窯子嗎?學人家窯姊擦汗?瞧清楚,這里是‘冷記’,你別搞錯地方了,還有,你不是說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大男人嗎?你什麼時候見過男人拿著粉色帕子幫人家擦汗的?!」
轟的一聲,她聞言紅了俏頰,趕緊將手中粉到不行的帕子收起,咬唇低首。「我……這帕子是……是我妹子的,早上出門時拿、拿錯了。」她絞著袖子,不知如何是好。
他翻白了眼,不禁要問,到底哪來的天兵?
「知道錯就好,這帕子不打緊,以後別再這麼隨便幫男人擦汗了,會教人‘誤會’你是女人的。」他刻意「好心」提醒。
「是,我知道了……」她掀著長翹的羽睫,吶吶的應聲。
他一窒,眼球又是一翻。
這女人恐怕一輩子也學不會怎麼當個男人吧?!
「算了算了,你去盤點一下倉庫,瞧瞧還囤著什麼貨,咱們來做個整理。」他擺擺手說道。
「好。」得到新指示,她立即乖巧認真的拿著清倉本子,踩著秀氣的步子消失在他跟前。
盯著她的背影,那寬松的長袍在一陣微風的輕拂下,不經意的展露出女性特有的體態,他一陣吞咽困難,該死的女人!
「我說主子啊,您在咬牙切齒什麼?」主子似乎在生悶氣,阿格對這狀況不解,遂忍不住湊上前問道。
「我……我哪有,別胡說!」他立即低斥否認。
「喔?」阿格搔搔頭,難道是他看錯了?「呃,對了,主子不覺得這娘們挺細心的嗎?由她來當掌事其實還不錯。」
「是不錯,可惜是個女人,所以你這小子給我小心點,別對人家沒規炬,還真把她當男人般使喚。」
「咦?主子,我可沒有,我從頭到尾都當她是娘們,可從沒說過她是男人,反倒是您一再提醒她男人該怎麼做的不是嗎?」
阿格愣愣的想起,一早開店門時,一張笑容可掬的俏臉早就立在外頭等著進門,一見到他們還慎重的行禮,只是這姿勢大大有問題,一身長袍男裝,行的竟是彎腰、屈腿、手置腰的姑娘禮節!
兩個粗獷漢子當場傻了眼,呆若木雞,最後還是主子看不過去的對她說,男人不是這麼行禮的,說完還示範了幾個男人問安的方式,她則是學得別別扭扭的,讓人瞧了發噱。
主子更是氣得差點沒破口大罵,要她干脆換回女裝算了。
可這會主子怎麼反倒數落起他來?
這什麼跟什麼嘛!
「這……這是因為,既然她想當男人,而咱們要雇用的也是男人,那麼她就有義務要將角色扮演好,省得咱們鋪子被人傳出雇了個女人當掌事,要鬧笑話的!」
「反正咱們鋪子從開張起就沒打算好好經營,若真雇個女人,原也是無關緊要的不是嗎?」
「住口!」他驀地變臉。
阿格這才驚覺自己多舌,立即低下頭冒著汗。
他瞪了阿格一眼。「別再犯這種錯了。」
「是。」阿格應聲,並懊惱自己的警覺心越來越低,難怪主子會拉下臉。
「你去瞧瞧,看她將倉庫清點得如何?」他吩咐。
阿格立即往倉庫溜去,主子要翻臉起來,可是很嚇人的。
第二章
「算了。」冷幕奇勉強回道。
「可是那被單怎麼辦?今晚咱們還要睡覺呢。」阿格苦著臉瞪向正滿身大汗,賣力搓洗著被單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