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心蹙著細細發愁的眉兒,「你們?」
「我說心兒,你這東家一副靠不住的模樣,我與小妞才在打賭,他那間小鋪子不久就要倒閉關門大吉了,果然,咱們倆真是料事如神,料事如神啊!」毛威龍撫著肚子,笑到眼角含淚。
綠心小臉漲紅,「不會的,鋪子不會倒的,只要還了錢就會沒事的。」
兩人止了笑,望著她。
「你真信那小子有好好在經營鋪子?」洪小妞問。
「這個……」綠心說不出話來,他成天與阿格兩人在鋪子里閑晃,她還真的沒見他認真談過一筆生意,鋪子會教人逼債,其實他是罪有應得。
明知如此,可她不能見死不救,更不能眼睜睜見他出事啊。
「還有,怪了,他被逼債關你什麼事?要你來幫著求救?」毛威龍問。
「我……是他請的掌事,理當為東家分憂解勞。」她尷尬的解釋。
「喔?」毛威龍湊得更近,見她越說越心虛,問題是,她心虛個什麼勁?
丙然她是「撩」下去了,她自己恐怕還沒察覺吧!
「那簡單,皇後不是給了你一大筆遣散費……呃,不,是安家費,你可以拿那筆錢去幫他,何必來求我們?」洪小妞不解的問。心兒自己就挺有錢的不是嗎?
「我是這麼做了,可是他不收。」
「我的媽啊,這姓冷的還真令我刮目相看,想不到他還挺有骨氣的,不錯,不拿女人錢的這點氣魄,我欣賞!」毛威龍竟豪氣千雲的拍起手來。
「而且他的體魄挺好的,不輸我家湛青,抱起來應該挺有感覺的,怎麼樣,這男人在你身邊有段時間了,你該抱過了吧?如何?」洪小妞更是好奇的問出教人臉紅的話。
「你、你在說什麼?」什麼抱不抱的?莫非她知道了什麼?還是瞧見了什麼?
想起那日在大門敞開的鋪子里,他對著她為所欲為的情景,不禁燥熱難當……
「咦?怎麼好端端地臉紅成柿子色?」毛威龍故意糗她,「還是,該不會真如小妞說的,抱過了?」
「啊!你、你別胡說,怎麼可能,咱們只有親過,其余什麼都沒做過,清清白白的,清清白白的!」她揮著小手兒,慌亂的否認。
「清清白白?嗯?」毛威龍眼兒瞟向了師妹。
「是啊,不過是親個嘴,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當然是清清白白的,師姊,你說是不是?」洪小妞挑眉,笑得極度曖昧揶揄。
綠心咬唇,惱得想鑽地了!
毛威龍瞧著一點心眼都沒有的人兒,想嫁作商人婦看來還早得很,恐怕要教那冷幕奇吃得死死的了!澳日得好好教她馭夫術才行。
「我說心兒,連嘴都給親了,何時要那小子迎親啊?」毛威龍斜睨著問,心中盤算著她是否該去暗示那小子,得是時候「負責任」了!
「迎親?你說什麼?!」她是不是听錯了?
「欸,這小子連金枝玉葉的皇妃都敢親,當然得負責迎娶了。」
「亂來,我怎能嫁人?就算我想嫁?他也不敢娶吧!」她心口酸酸,一切都是她的命。
「他還不知道你的出身?」毛威龍沉下臉。
「當然不知道,而且他還相信我是男的。」
「他相信你是男的,然後還吻你?」毛威龍臉更黑沉了,那男人真瞎了!
「完了,完了,師姊,這男人真有斷袖之癖!」洪小妞大叫糟糕。
綠心的臉色真如名字一般,綠了臉也綠了心,是啊,她怎麼沒想到,他吻的是「男人」,這麼說來有問題的人是他,不是她!
她的心悵然下墜,他喜歡的是「男人」啊,好悶哪!
毛威龍眉一挑,陰沉的模樣像極了她的男人裘償謙,「若真是如此,咱們走著瞧!」
「我今天是來求你們幫忙的,其余的我自己會處理,你們別……為我擔心了。」不想把事情鬧大,綠心強振精神,勉強說道。
「哼,你不是說了,他不收錢誰也沒辦法,我與師姊還能幫什麼忙?」洪小妞不情不願的問,心中還在對那敢偷香又不負責任的小子氣惱著。
「是啊,你究竟要咱們怎麼幫?」毛威龍也皺著眉頭問。要不是瞧在心兒的面上,她連問都懶得問。
「咱們有三千擔的藥材亟欲月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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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冷幕奇臉色大變。
「我將那三千擔的藥材盡數銷出了。」綠心眉開眼笑的宣布。
「怎、怎麼會?」阿格也要昏倒了。
「事情是這樣的,河北上個月發生瘧疾,急需一批藥材救急,朝廷有意要向民間收購,正巧威龍與小妞她們的相公與那負責采買的官員熟識,所以經過介紹,那官員就決定買咱們的貨了。」她開心的解釋。
「裘償謙與湛青幫的忙?」冷幕奇愕然,他忘了這女人可是背景雄厚得很。
「嗯。」這事說來還真要感謝威龍與小妞,其實是她們大瞻的假借著自己丈夫的威名,去向人家施壓的,那官員礙于兩人的「婬威」,這才不得不買帳,就不知這事若教她們的丈夫得知,是否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她有點過意不去呢,但轉而一想,兩人的相公愛妻如命,就算知道了,應該也不會……呃,不敢多有苛責吧。
這麼一想,內疚感就減輕了不少。
「咦?你們的表情有點怪怪的,是因為銷了貨,太開心了嗎?」她發覺兩個人的臉色居然是死灰的,有什麼不對勁嗎?
「是、是啊,咱們是‘太開心’了。」冷幕奇重重抹了一下臉,再抬頭面向她,原本震哀的表情轉為苦笑。
「何止開心,咱們就快樂極生悲了!」阿格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
「什麼意思?」她吃了一驚。
「你這娘們實在是多……沒事!」阿格原本要發火,但是思及素來「守身如玉」的主子都已經親了人家,登時氣虛的不敢多有微詞,說不定這娘們會是他未來的女主子,自己還是規矩點,別造次,更別壞了主子的好事。
只是這「好事」未成,怎麼「壞事」就先來了?
唉,枉費了,半年哪,難道又要再熬?
「主子,您說該怎麼辦?」他干脆轉而苦楚的問向主子。
冷幕奇的眉毛揪來扭去一會後才說道︰「這事也許他們還不知道,咱們還可以耍賴瞎混一陣——」
「姓冷的,我得到消息了,算你們命大,居然讓你們賣了一批藥材,現在有了進帳,該有錢還了吧?」說曹操,曹操到,屈顎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兩人立時青了臉,該死!
「這錢不能還你!」冷幕奇冷冷的說,心里有了新主意。
「什麼?」
「藥材是賣了,但是這批藥材錢也是賒來的,咱們得先還貨款,才能把錢給你!」阿格明了了主子的意思,撇撇嘴說道。
說不準這回因禍得福,激得他們發怒後更早行動。
「你們竟敢先還別的欠款,賒雄鷹的錢?」
「這也沒辦法,若欠了貨商錢,咱們下回就進不了貨了。」阿格耍賴的說。
「你們居然要貨不要命?!」
冷幕奇冷眼瞥他,「也不是這麼說,錢就這麼一筆,怎麼用實在很為難。」
屈顎愕然地難以置信,竟然有人敢不將大漠雄鷹放在眼里,這可是他這兩年來頭一次遇上!「好,你們等著瞧吧!」他陰狠地撂下話來。
而本該害怕的兩人,眼角竟然隱隱含著喜色。
綠心瞧了心驚不解。
「哼,還有你,這家鋪子的掌事是嗎?算你倒楣跟錯了東家,你最好也寫好遺書,休想能逃過一劫!」臨走前,屈顎轉身怒指向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