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我正在換衣服,誰知道你會那麼剛好就醒來。」說不定那根本就是她的預謀,自從昨晚見過他的身體後,她就食髓知味了。
雷守羿的目光原本注視著她的臉,但發現自己胸前似乎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于是他將目光再往下一些,赫然發現她的一雙小手正分別按放在他的胸膛上方。
「喂!你到底要模到什麼時候?」這種巧合也太過分了吧!
聞言,方小潔的目光往自己的一雙手上瞧,意識到她對他做了多麼與逾矩的事後,她立刻彈開身,退得離他至少三公尺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丟死人了,她老是在做這種蠢事。
「快去洗瞼刷牙,順便換件衣服,我帶你到附近逛逛。」他隨口說了一句話,打散了她莫名其妙的尷尬。
「哦!」她立刻動作。
走在威尼斯的街頭,雷守羿是受人注目的焦點,他強烈的存在感仿若明星一樣,散發出熠熠光芒。
「你一定很得意吧?」方小潔發現這就是她和他最格格不入的地方。
「什麼?」他不解地問。
「大家都在看你。」就連她也覺得很應該。
「你搞錯了,他們是在看你。」瞥了眼兩旁的路人,雷守羿一臉似笑非笑地道。
「看我?怎麼可能?」她又不是什麼搶眼的人物,看她做什麼?依她看,搞錯的人是他才對。
「怎麼不可能,你那張小花臉,就連我都忍不住想多看幾眼。」愈看就愈想笑,她怎麼都沒發現?
方小潔立刻從背包里拿出隨身鏡檢視,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像油墨的東西給沾上,臉變得好髒。「你這人心腸真壞,也不早點告訴我。」她忙著將臉上的污漬擦掉,還不忘遞過幾枚責怪的白眼給他。
「不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這樣很可愛啊!」像只小花貓一樣。
「如果你覺得可愛,干嘛不在你臉上也沾一點?」根本就是喜歡看人出糗,還說得這麼好听。
他卻突然低下頭來。
「干嘛?」方小潔不解他的動作為何。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把我弄髒。」
「你有病喔?」他真是個怪人。
「如果你覺得這麼做會讓你好過一些,那就把我也一起弄髒。」他不介意陪她一起當只小花貓。
「不要,那麼好看的臉弄髒了多可惜。」她不假思索道。
這句話听在雷守羿耳里,可是既得意又開心。「來,我幫你擦,你自己愈弄愈髒。」他搶過她手上的衛生紙,仔細地替她抹去臉上的髒污。
此時,他專注的臉就放大在她眼前,他的一只手掌扣住她的臉,另一只手的力道很溫柔,細細的替她擦拭著,她的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有種奇妙的電流從他手心傳導而來,她微微一顫。
「怎麼了?」感覺到她的顫抖,他關心地問。
「不要擦了,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她心虛地低下頭,別開臉。
「不行,不要亂動,我幫你擦干淨。」他很堅持,抬起她的瞼,很細心地擦拭著。
不經意地,他的眼神和她的交會,發現她有種刻意閃躲的企圖,他突然詭譎一笑。「你該不會是迷上我了吧?」
聞言,方小潔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似地清醒過來。「怎麼可能?我瘋了不成!」
「瞧你說得義正辭嚴,但有時太過強烈的否定就代表著強烈的肯定,相信你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吧?」就像抓到她的小辮子似的,他的玩興大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這個人是不會說謊的,就這樣,愛信不信隨便你!」她賭氣地往前跨了一大步,刻意和他拉開距離。
「好啦、好啦!我知道,可我也說過,我這個人一向就喜歡一廂情願,就當我是一廂情願這麼說,你不要生氣了。」他在她背後哄道。
方小潔不理會他的話,逕自向前走,突然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自遠方的一處街角轉進,一時間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人身上,听不見雷守羿說的話,然而他還在她背後說著,她突然就拔腿向前狂奔。
雷守羿還來不及抓住她,她已經消失在眼前。「小潔,你要去哪里?!」
雷守羿在她背後喊道,但她還是頭也不回地向前跑,他立刻追了上去,但在轉進一個街角時,失去了她的背影。
為了追顧孟德,方小潔和雷守羿走散了,結果她並沒追到人,現在她一個人走在威尼斯的街頭,發現這里的一切都變得令她心慌,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回飯店等他,但她甚至不記得回飯店的路,想問路人,卻發現自己根本沒去記飯店的名字。
雷守羿像瘋了似的在每條街上尋找相似的背影,繞了至少五圈,但就是不見她的身影。「跑哪里去了?」現在除非她主動回飯店去,否則他很難找到她。
對了,飯店!
想到她可能會回飯店,他立刻趕回去,但卻撲了個空,來來回回地尋找了一遍又一遍,夜漸漸暗下來了,而她始終沒有音訊。
方小潔走得好累,一個人蹲在路邊,身無分文,現在的她是又餓又累,天空又下起了雨,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陰雨綿綿。
「嗚……」不知為何,現在的感覺比被顧孟德出賣還要教她不安,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個深夜,方小潔是一個人的,在恐懼和不安中度過在威尼斯的第二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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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晃晃之中,方小潔緩緩醒來,睜開雙眼,她發現眼前的景物都在移動著,自己的雙手搭在一股溫熱的肩膀上,她赫然一驚,掙動起來。
「不要亂動。」雷守羿的嗓音中帶著些許的疲累和不耐。
「咦?是你!」她可以確定眼前的人是雷守羿,但她為什麼會被他背在背上,她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怎麼?很失望?」她的語氣听起來不知道是因為累,還是真的失望,總讓人感覺有些悵然。
「沒有。」怎麼可能會失望,她找了他足足一天了。
「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他輕聲問,找了她一整天,他也累了。
「不知道。」她只知道今天的時間過得很漫長,差點就讓她以為一輩子都要這樣過了。
「現在已經是半夜兩點了。」沒有辦法把她一個人丟下不管,所以他找到現在,從來沒有一個人令他如此牽掛,她是第一個。
「你一直在找我嗎?」她閉上雙眼問道,靠在他背上,好像真的可以什麼都不用擔心。
「廢話,不然你以為我這麼晚是出來逛街的嗎?」她的語氣太過溫柔,一時間讓他覺得怪別扭的,于是語氣便刻意差了點。
「還好有你,謝謝……」靠在他背上,她安心地露出久違的笑容。
「到底那時你為什麼突然跑掉?」他很好奇,是什麼令她不顧一切地把自己弄丟?
「我看到把我賣掉的那個人了。」想不到那渾球還待在意大利。
「就算是這樣,抓到他又怎樣?」她毫無證據不是嗎?
「我想狠狠的咬他一口。」她也知道自己對顧孟德的惡行惡狀毫無懲治的辦法,但她不甘心。
「咬到了又怎樣?」一個真正壞到骨子里的人,不可能因為這種微不足道的教訓就改過自新。
「不怎樣,只是我可以好過一些。」
「如果把他的手砍斷,你覺得如何?」他冷著臉問,莫名地,他憎恨起那個他不曾見過面的人,只因為那個人讓她痛苦。
聞言,方小潔微微一怔,他提議的做法對她來說太過血腥殘酷了。「不用到這種地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