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愛裝模作樣的你 第6頁

「看來你的出現引起不小的騷動。」傅逸軒笑著與迎面而來的賓客點頭,同時不動聲色地壓低音量對身旁的鴻翎說道。

鴻翎也配合地露出完美的笑容。「我討厭這種場合,每個人都這麼虛偽做作。煩。」

「顯然他們不知道你是誰。」傅逸軒注意到許多人竊竊私語及偷偷打量她的目光。

「他們不知道我,我可知道他們。」鴻翎依然保持著笑容。「那邊的禿子是裕豐紡織的大老板,陳金獅。」說話的同時,禿子向他們望來,鴻翎還不忘向他點點頭。

她的動作讓傅逸軒忍不住放聲笑了出來,「他們虛偽做作?你也不差呀!」

挽著他的手滑向腰間,用力地擰了一下。「你以為我喜歡嗎?」

腰間的痛讓傅逸軒笑岔了氣,他清清喉嚨說道︰「角落的那一對認得嗎?」

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是一對胖夫婦。「當然,看就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順中食品的董事長和他的夫人。」不等他點頭,鴻翎繼續向記憶挑戰,「旁邊的那個高個兒是宇中建設的董事長——喔,喔。」她微偏過頭看著傅逸軒,笑容有些無奈。「你左手邊十點鐘方向,那是典華金融集團董事長一家人。」

暗逸軒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他們來了。」

毀了,她家人今晚一定會出席的,她怎麼全給忘了?看雅萍的表情,似乎巴不得宰了。

他們大概以為她早就與傅逸軒在一塊兒了吧?那麼上次相親的不愉快,九成九都會怪罪在她身上了。唉,無妄之災。

暗逸軒原本由她挽著的手,改而握著她。「放輕松。」

她有些訝異地抬頭看他。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的。

「鴻翎,真開心在這兒見到你。」說話的是她姊姊陳雅萍。不過,她那咬牙切齒的說話方式實在讓人听不出來她有任何開心的感覺。

鴻翎不知該如何回應。

說她也很高興見到雅萍?不,這麼明顯的謊言她說不出來。或者該對她說︰

「SORRY,這個男人要的是我,不是你。」那更不可能,這句話出口,她大概得血濺五步之內。所以她只能笑,努力地維持臉上的笑容。

「很高興你們今天能出席。」傅逸軒善盡主人的職責與他們寒暄。

陳冠泉像只哈巴狗似地直吹捧著︰「真是太榮幸了,能夠被邀請是我們的光榮,我們當然要來,而且是全家出動啊!」

「是啊。」陳煜煌也討好地說,「今天應該有好消息宣布吧?我們都期待你將仲凱帶向更高峰。到時候還請你多照顧了。」

面對這兩個狗腿父子,傅逸軒什麼也不說,只是禮貌地笑著。

「怎麼你今晚是和鴻翎一塊兒來?我以為你喜歡的是我們家雅萍——」這就是鴻翎的母親李妙貞︰水遠不知道什麼時候該閉嘴。

「媽!」陳雅萍繃著臉,制止母親的大嘴巴。

暗逸軒絲毫不覺尷尬,仍是一臉的溫文有禮。「陳小姐條件很好,我相信一定有比我更適合陳小姐的人。我只怕是高攀不上。」

李妙貞或許不聰明,但她也不是傻瓜,傅逸軒話中明顯的拒絕任誰都听得出來。

「什麼意思?你早就和鴻翎在一塊兒了是不是?那麼那一天的餐會是存心讓我們難堪的了?」說著,李妙貞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夠了!」陳冠泉壓低嗓音,粗聲喝止自己不識大體的妻子。他一向知道自己的妻子沒腦子,卻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會笨到在人家的地盤上撒潑。

「不夠,你被耍了還不知道嗎?」李妙貞斥責自己的丈夫。因為憤怒,額上那一對紋得粗黑的眉毛吊得老高,回過頭一臉不悅地看向傅逸軒,「你是嫌我們家雅萍哪一點不好?你竟然——」

「媽!」陳雅萍提高音量打斷母親的話,腳用力一跺,轉身離開這個是非圈。

「雅萍!」陳冠泉見女兒走出大門,一臉不自在地朝傅逸軒點點頭,用力拉著失態的妻子快步朝陳雅萍走去。

「真是抱歉,家母情緒有些失控。」陳煜煌賠了不是,跟著離開。

一家四口從頭到尾沒正眼看過鴻翎一眼。

暗逸軒握了握掌中的手,低頭看著鴻翎,小心地研究她的表情。對于她姊姊明顯的敵意及家人的忽視,她如何看待?

鴻翎也看向他,清澈的大眼中沒有一絲懊惱與難過。

「SORRY。」傅逸軒說。

鴻翎不解地問︰「為什麼道歉?」

「我完全忘了你的家人。」他皺眉。「我想,我該找個時間去向他們解釋。」

鴻翎搖搖頭。「不用,他們不會听的,他們只相信他們想相信的。何況我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想法,你用不著對他們解釋些什麼。」

他以拇指撫著她的指背。他不認為她真的如外表所表現的這般不在乎。

對于他的舉動,鴻翎覺得心頭有一絲甜甜的感覺。她知道他在支持她、安慰她,雖然不需要,但她仍是很開心的。

回程的車上,鴻翎和傅逸軒兩個人幾乎都沒有開口說話。

半晌,開車的傅逸軒搖搖頭,出聲打破沉寂的氣氛,「有什麼想問的就開口問,別憋著。」

「我——」原奉想否認的,念頭一轉,她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有話想問你?」

「你已經偷看我好幾次了。」

「什麼偷看,我看得光明正大。」她不以為然地辯解。

「好吧,我修正,你已經光明正大地看了我好幾次了。那麼,你有什麼事想問?」

「你——失望嗎?」鴻翎小心地盯著他的表情。

「失望?」他皺眉。「為什麼?」

「今天你祖父完全沒有提到大權轉移的事。」

他笑了,「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失望?」

「大家都猜測今天你祖父之所以慎重其事地舉辦慶生會,為的就是藉這個機會宣布這件事。畢竟你祖父他……年紀大了。難道你沒這麼想過?」

暗逸軒笑著搖搖頭。「不,他這次如此慎重地過壽,確實另有他意,不過,為的不是經營權的事。」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祖父有一妻兩妾。但大家不知道的是,他的最愛不是妻,也不是妾,而是他的秘書曹月華。

曹月華當他祖父的秘書有四十年之久,他很清楚祖父對曹月華的感情。曹月華三十歲就守寡,祖父曾有意讓她進傅家門的,但曹月華不願做妾。而祖父的聲望與地位又不容他休掉糟糠之妻,于是兩人就這麼曖昧不明地過了幾十年。

這次的壽宴,祖父讓曹月華坐在他身旁,一妻兩妾及兒孫都離得遠遠的。祖父應是想以行動為曹月華「正名」吧?

他看得很清楚,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曹月華不願做妾,當個地下夫人又比較風光了嗎?既然不願做妾,又怎麼會應允這次壽宴的安排?

「那麼,你一開始就知道這次的壽宴與經營權無關?」

他搖搖頭。「不,我也是到了會場才知道的。」

懊說是看到了會場的安排才知道的。

鴻翎斜眼看他,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她沒發現的。想著,她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雖然你祖父沒有公布,不過我想,大勢底定了吧?」

他們到場時,傅逸軒的父親已經到了一會兒。傅逸軒上前請安時,傅凱斯卻冷淡以

對,甚至不待傅逸軒將話說完,便一臉不耐煩地轉頭對他的女伴說話。

當他發現今晚的宴會與經營權的移交並無關聯時,未待宴會告一段落,便忿忿地拂袖而去,甚至未曾向傅董事長請安。

暗家祖孫三代是今晚眾人注目的焦點,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被他人討論著。傅凱斯今晚的舉動,只是將自己推離管理大權的寶座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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