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這個說詞也太石破天驚了,連楚昀阡也不禁微微一怔。
抽旱煙?!
他回過神來,哭笑不得地問︰「你說什麼,用這東西學揚州的老農抽旱煙?」
生怕他不相信,玉瓏用力地點頭。
取下她手里的竹管,他斂下了神色,「玉瓏,別鬧,你說實話。」
「我說的全是實話!」她趕忙像搶寶貝似的搶回吹管,而且情急之下昏了頭,居然把吹管湊到了嘴邊,「你不信,我抽給你看,就像這樣——咳咳!」話未完,她就被管內的迷煙嗆到。
但嗆到還不算完,因為迷煙可不是尋常的煙啊霧啊,她猛抽了一口便重蹈砒霜的覆轍。
唉,所以說壞事做下得,冥冥之中總難免會遭到報應的。
玉瓏咳了幾聲後,又踉蹌地走了幾步,然後腦袋一沉、眼一閉,便昏睡過去。
「玉瓏!」楚昀阡及時接住了嬌軀。他心中早有猜疑,當下拿過她手中還緊拽著的竹管,小心地看了看管口,又見懷中的人兒只吸了一口便突然暈倒,稍作思量就明白了。
只不過現在……他該拿這昏迷的小丫頭怎麼辦?
夜涼如水,月色下,她的睫毛在一片粉雪似的肌膚上投下淡淡的陰影,檀口微啟,嬌靨更如春蕾初綻般的可愛稚女敕,惹人憐愛。他低頭只看了一眼,便被深深地吸引,再也舍不得移開眼。
好吧,既然是她自己跑來叨擾他,就不要怪他不把她送回桂苑去。
他在心中說服了自己,抱起嬌軀便走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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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屋外下起雨來,浙淅瀝瀝的雨聲吵醒了昏睡的人兒,星眸微啟,原來天已經亮了。
玉瓏伸手迷迷糊糊地在身邊模索,觸手可及的溫熱嚇得她猛然睜大眼。
「你、你——你為什麼會睡在我的床上?!」她瞠目結舌。
始作俑者也被她吵醒了,偏偏又可惡地含笑道︰「這張床是我的,是你睡在我的床上。」
啊——我一定是在作惡夢!她氣得在心里大叫。
「你讓開、讓開!」她粗魯地推他,「我不跟男人睡在一張床,我要下地!」
楚昀阡的笑意更濃,涼涼地道︰「只可惜眼下已經晚了。」
「晚什麼?」她氣哼哼地瞪著他。
「你已經和我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夜,現在逃下地也來不及了。」
「你這個混蛋,我、我掐死你!」霎時,玉瓏只覺渾身的氣血逆涌,惱羞成怒,已逃至床角的小身影又撲過去,「我不要嫁來揚州,才不和你做夫妻呢!你——我——我昨晚明明——」她拚命地想了又想,卻想不起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依稀記得,自己偷藏著一根吹管來到窗下……
楚昀阡趁她閃神時抓下了掐在頸上的兩只小手,不痛不癢地解釋,「還記得昨晚的事嗎?你拿了一根竹管,做賊似的跑來我的房外,不幸被我逮個正著,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又想出了什麼小把戲,不過想先用迷煙迷暈我,這點伎倆是不容抵賴的。」說到這里,他故意停住話,然後猛地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只不過用手撐著,沒真的壓在嬌軀上,不然她哭鬧起來,他也受不了。
接著又道︰「可惜害人不成反害己,沒迷暈我,反倒把你自己迷暈了。你那時就這麼倒進我懷里,我也沒有辦法,只好把你‘請’到我的床上,大被一床正好同眠。」
壞蛋!趁人之危的大壞蛋!
玉瓏又羞又氣,「你干麼不把我送回桂苑?」
「為什麼要送你回去?」他揚起俊美的嘴角,「抱一個昏睡的人走路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何況,你是來吹迷煙害我的,我沒任你躺在外面冰冷的石階上已經算不錯了。」
「哼,有什麼了不起!」她拚命推擋他,「你快讓開啦!」
楚昀阡重新抓住兩只粉雪似的手,「等等,我還有一個疑問想問你。」
她忍不住吸氣,嬌靨越燙,白里透紅的肌班在他身下如一朵初綻的小花,由于兩人這般曖昧的姿態讓她心跳耳熱,于是她賭氣地道︰「我什麼都不說!你放開我的手,我要回去了!」
聞言他果真放開了手,卻側身湊得更近,甚至用一手牢牢地圈在縴腰上。
她驚得直喘氣,胸膛起伏,一雙水潤的大眼楮無可閃避地與他對視,既有驚詫、羞怯、無措,又帶著一種少女特有的嬌憨可憐,仿佛一塊蒸熟的甜糕般,誘得楚昀阡吻了下去。
不過他吻的不是唇辦,而是她的眼皮,情不自禁,在上面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吻過之後,他才柔聲問︰「你們昨晚又謀劃了什麼?用迷煙迷暈我,然後呢,想干什麼?」他忽然扯唇微笑,伸手輕撫她粉女敕的臉頰,「玉瓏,你不肯告訴我答案,我也猜得到」二,讓我比較傷腦筋的是,你真的那麼討厭嫁來我們楚家嗎?」
「我——」小丫頭一時答不上來。
此時雨已停,天光大亮,兩個人在床上糾纏了半天,卻不知另一樁倒楣事。
原來幾個毒丫頭昨夜不見小姐回去,曾偷溜來這里尋找,可別說清醒的大活人了,即便昏睡過去,也不見半具軀體躺倒在地上,她們找了整整三遍,又不敢敲楚少爺的房門,結果只能提心吊膽地回去繼續等,除卻同樣昏睡的砒霜,其余三個小丫頭商量了一宿沒睡,卻把買通小玲的事忘得一干二淨。
這下可好,小玲收了孔雀膽給的兩顆大珍珠,拿人錢財、忠人之事,便一直惦念著不敢忘,等翌日楚夫人起床後便騙她去二少爺的臥房。
楚夫人一臉納悶地跟在她後面,越想越覺得有些古怪。
小玲這丫頭鬼鬼祟祟的,一早帶她去昀阡的房里看什麼?難不成那孩子昨晚沒回來?
正想著,小玲已將門推開了一條縫,又向她招手,「夫人快來,二少爺的房里像有說話聲。」
什麼,說話聲?!楚夫人嚇了一大跳。
「昀阡,你和什麼人說話?」她急急忙忙地推門進去。
如今他有了未婚妻,玉瓏又正住在他們楚家,他若是鬧出什麼風流不堪的事來,讓她這個當娘的怎麼向蘇州的未來親家翁和親家母交代?
一進門自然就真相大白,不過四個人大眼瞪小眼,不由得都怔住了。
小玲的下巴則驚得快要掉下來。
她為了兩粒珍珠不惜出賣自家少爺,不過在二少爺房里的,怎麼會是沈小姐?
不對呀!那時孔雀膽說有一場好戲看的,難道好戲便是二少爺和沈小姐被「捉奸在床」?
楚夫人見到一雙小兒女親昵地在床上,方才的不安雖然消退,但與此同時,亦忍不住尷尬得臉色微微發紅,一時顧及不上他們明明衣衫整齊。「昀阡,你、你和玉瓏——」
「娘,你們先出去,我過會兒向你解釋。」楚昀阡只有苦笑了。
連他也預料不到會這樣。
這里面最明白的人便是玉瓏,她猛然間回憶起先前和四個毒丫頭定下的計謀,但現在眼睜睜地看著楚夫人尷尬又歡喜地離開,她只能在心里哀嘆。這下慘了!這件事若被娘知道,她更難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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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苑。
五個小丫頭一起在房里長吁短嘆。
她們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眼下一想起來就覺得灰心。
鶴頂紅雖然慶幸逃過一劫,不過為了小姐仍然歪著腦袋想其他辦法,「唉,用色誘不行,吹迷煙也不行,看來楚少爺那邊我們是無法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