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她輕啜了一口茶,啊……還是羽衡哥泡的茶最好喝。
「對了,你今天跑到我這來,是又闖了什麼禍?」
「呃?」她尷尬的笑了幾聲,「也沒什麼,就只是件小事而已。」
「小事?」段羽衡在她空空如也的杯中斟滿茶,「如果真是小事,你就不會跑到茗香館來煩我了。」
她的習慣他還不清楚嗎?就是因為心煩,所以她才會來這轉換心情,順便冷靜一下思緒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唉,結果還是羽衡哥最了解我呀。」盧櫻采開朗的笑著,一點都不像被麻煩事困擾的樣子。
想起今天晌午發生的事,她就整個頭皮發麻,她居然有把柄落在上官明弦手中,這下可慘了、可糟了、可完蛋啦!
尚書令和中書令水火不融,朝中的官員覺得誰比較厲害就往哪邊倒,十足牆頭草,而她所待的戶部隸屬尚書省,當然只有往尚書令那倒的份,
尚書令仗著他的妹妹是皇帝的琴妃,因外戚身分坐大,雖然最後琴妃在生了公主之後不久便因病逝世,但已經抵擋不住他在朝中把攬大權了。
而上官明弦則是城府極深,一步一步穩固自己的勢力,動作非常低調,等尚書令發現到他這個威脅存在時,上官明弦早已爬上中書令的位置,瓜分掉一大半他的勢力。
夾在這兩個可怕的人之間,她該如何自處?這是個讓她頭痛不已的問題。
吁了口氣,盧櫻采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段羽衡听完無奈的搖搖頭,「那現在是怎麼樣了?」
「還不知道。」
「還不知道?」
「是呀,還不知道。」
她無奈的皺起眉,一切都得看明天,才能知道上官明弦那個陰險的人會提出什麼要求?
不過不管是什麼要求,總之……她不能害林學士無辜受害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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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一到晌午,盧櫻采馬上趕到集賢殿書院,一點都不敢輕忽,官場險惡,這她可是清楚得很。
來到書院內最深處,上官明弦已先到了,只見他悠閑的坐在臥榻上看書,嘴角輕笑,不知道在算計些什麼。
輕嘆了口氣,她心想這該怎麼辦才好?
對于上官明弦,她並不陌生,畢竟他們倆是同年入朝做官的,她要不注意他都不行。
罷開始他讓人感到進退得宜、不卑不亢,所以很得其他大官的賞識,可她卻沒想到,才多久沒注意他而已,他已搖身一變爬上權力最頂端,原本的進退得宜、不卑不亢轉眼間變成心機算盡、城府深沉,十成十的陰險小人。
「唉……」但這才是為官之道呀,如果這個人真想出人頭地的話。
「在一旁站那麼久都不出聲,是等著我召見你?」
上官明弦冷淡的聲音瞬間打醒她胡思亂想的腦袋,盧櫻采沮喪的來到他面前,有禮的躬身,「中書令大人。」
他饒富興趣的瞧著她,「你剛才在想什麼?」
想你?不不不,打死她也不承認這個!「也沒什麼,只是對下官的未來……有些膽戰心驚而已。」
「怕什麼?只要你好好照著我的話做,保管你未來一路順遂,就算你只想當個悠閑的六品小闢,也沒有人會管你。」
「多謝大人關照,那……大人到底要下官做些什麼?」
上官明弦不回答她的問題,倒是又問︰「戶部下面分屬四司,戶部、度支,金部,倉部,度支不用說了,你應該熟得很,那戶部呢?」
她照實回答,「很熟,他們常來我們這串門子。」
「那金部呢?」
「我很常去他們那串門子。」
微挑了下眉,他心想這個家伙的偷閑功力,看來還真是一等一的強呀,「倉部?」
「倉部往來比較不頻繁,但要說熟嘛……其實也可以。」
「那好,就決定是你了。」
「嗯?」封底要她做什麼事,他還沒說呀。
他微微揚起笑容,不過盧櫻采卻有些害怕,因為那是不懷好意的笑。
「你們戶部掌天下土地,人民、錢谷之政、貢賦之差,天下經濟幾乎由你們掌控,所以……那里應該有不少的秘密可以挖掘吧?」
「嗄?」她害怕的後退一步。不會吧,他該不會要她……要她做……
內奸?!
只見上官明弦的笑容越來越柔和,卻也讓盧櫻采越來越害怕,「我對尚書令富可敵國的原因一直很有興趣,盧大人,你可願意幫我?」
「呃……這個……」
「你不答應也不打緊,只不過我這個人脾氣不是很好,既然整治不了你,那我只好拿自家的林學士來……」
「等、等一等!」
這個該死的陰險小人,就知道拿林學士來威脅她!「請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林學士一馬。」
「要我放他一馬?你憑什麼?」
「我……」
「說呀,你拿什麼來換我放林學士一馬?」
「這……這個……我……」
瞧著他那好整以暇的表情,她就整個人有氣,反正他就是吃定她一定會答應是不是?他就看準了她不會反抗是不是?
真是可惡到了極點,她盧櫻采可不是好惹的,別想她會輕易屈服!「中書令大人,下官——」
「嗯?」上官明弦微挑了挑眉,看來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
「下官……」她頓了頓,瞬間恭敬的再次躬身,「下官會努力,請大人別為難其他人。」
嗚嗚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呀,明哲保身,要明哲保身才是對的。她心中涕淚縱橫,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第二章識破
「天哪……天哪,這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極度煩躁的走在皇宮大內,盧櫻采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亂沒主意一把,只要一想起她前天答應上官明弦的事,她就開始想抱頭哇哇大叫。
她真的要當內奸嗎?如果被發現了死得淒慘的人是她,他那個主使人可是一點事情都不會有呀!
「該死,該死,那個奸詐狡猾的家伙,害死人不償命呀!」
「哎呀呀,前面那一位不就是盧大人嗎?別走那麼快,等等我,我正打算找你呢。」
「嗄?」
盧櫻采走在穿廊上的腳步突然頓下,還瞬間打了一個寒顫,只因這個略顯曖昧的低啞嗓音對她來說是個超級大麻煩,怎麼甩都甩不掉。
秘書省少監,樊大人!
樊少監挺著臃腫的肚子來到她面前,擋住她去戶部的路,笑得可曖昧了,「盧大人,久未見面,你看起來還是一樣俊秀得讓人想念呀。」
盧櫻采身上的雞皮疙瘩馬上全數竄起,然而她只能陪著笑臉,無法狠狠甩他一巴掌。
「樊大人,您看起來一樣是豐衣足食,身形依然『壯碩』。」
她女扮男裝在朝中這麼多年,並沒有發生什麼麻煩事,但因為她中性清秀的扮相,常引來一些好男色的官員對她有不良企圖,這其中被她徹底擺平的人不少,不過就數這位樊少監最難纏。
雖然她嘴上講的話非常客氣,可內心早就罵語連連,這個變態胖子,如果真把她逼到一個極點,她可是會失控打人的!
然而樊少監腦中裝的是肥油,自然也听不懂她話中的諷刺,「哈哈哈,本官的妻妾也都如此稱贊本官,她們都愛死我這個身體了。」
那還真是悲慘呀,她干笑了幾聲,替他那些言不由衷的妻妾們感到萬分悲哀。
「如果沒事的話,請恕下官先行離開,下官還有事情待辦。」
趁著他咯咯發笑之際,盧櫻采本打算趁這個機會趕緊溜走,可樊少監的肥手一伸,硬是拉住她的手臂,讓她手上雞皮疙瘩再次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