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櫻采點了點頭,「我是該回京了。」
畢竟她都已經離開快一個月,時間夠久了。
「回去之後,你就安分的當你的度支員外郎,別再冒險搜集尚書令犯法的證據,懂嗎?」
「我不做,那誰來幫你做?」
「這你就不用管,你只要好好的保住自己就夠了,然後我會想辦法盡快替你調職,甚至是丟官,好讓你可以正大光明的恢復盧櫻采的身分。」
「丟官?那我爹娘的期望不就……」
「他們已經答應我讓你恢復女兒身了,所以你不需要擔這個心。」
瞧他現在還是一臉惱火,為了她的處境而大發脾氣,盧櫻采雖然非常感動,卻也替自己的家人感到可憐。
「我爹娘一定是被你威脅的。」
「他們敢不受我威脅?」
上官明弦冷哼一聲,「只要提到此事攸關他們的性命,他們敢不低頭嗎?」當然是二話不說的點頭連聲說好。
「好啦,別氣了。」
她笑著靠在他懷中,並不拒絕他這親密的擁抱,「既然你都有計畫了,我當然是乖乖照你的話做,等著恢復女兒身。」
說實話,官場生活她也已經厭煩了,不僅每天要面對四面八方的爾虞我詐,還得不時擔心自己的身分會不會曝光,累都累死了。
現在既然有人想帶她月兌離這個困境,她何樂而不為?說起來她還得感謝他呢。
「既然如此,那我得開始想想,沒官做之後我該干什麼才好呢?」
上官明弦輕笑一聲,這種事哪里還需要想,他都已經幫她全部打理好了,「你只能做一件事。」
「跟著羽衡哥賣茶?」
「盧櫻采,你是故意想激我嗎?」
他已經夠難看的表情這會兒更是臭得不得了,雖然段羽衡是無辜的,但憑他幫忙掩飾盧櫻采身分這一點,就夠讓他氣惱了。
「好啦,不提就不提。」她俏皮的輕吐舌尖,心想他的醋味還真是重呀,「那你說,我只能做哪一件事?」
「那還用說?」
在她額上落下珍惜的一吻後,他很輕、很溫柔的道︰「當然是……我的妻子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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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櫻桃官,你可終于回來啦。」
睽違了將近一個月,盧櫻采一回到戶部,馬上引起眾多同僚的關心,頻頻詢問她到底怎麼了。
這時她還能說什麼呢?她只能笑著謝謝大家的關心,然後請假原因能閃就閃、能含糊帶過就含糊帶過,別替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
「櫻桃官,看你氣色不錯嘛,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嗎?」
原本一直勉強笑著的盧櫻采愣了一下,之後倒是真心的笑出來,內心泛起甜蜜波濤。
「人逢喜事精神爽?也……也是啦,」
她和上官明弦已經私下先許了婚約,而她的父母也被逼著不敢拒絕,雖然暫時還無法公開,但只要他不要忘了這個約定,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她等著重回女兒身的那個時刻到來,她相信那個日子已經不遠了……
「咦?听你的回答,你該不會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吧?」
她困惑的眨了眨眼,「什麼事?」
「就是升官呀,你還在發什麼?」
她的笑容一僵,忍不住拔高音量,「升官?」
「你還真是好命,放個假回來連官都升了,害我們也想學你請個長假,看還有沒有其他官位可以讓我們升。」
她有些心急,更多的是焦慮,「等等……等一下,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誰能告訴我?」
「櫻桃官,你這是什麼表情,升官是好事,哪有人像你這樣如喪考妣的?」
一旁有人附和,「是呀,戶部侍郎,四品官耶,一下子從六品跳四品,這簡直是天大的恩賜呢。」
「什麼?戶部侍郎?!」
這讓盧櫻采更是擔心了,上官明弦才說想幫她調職離開的,可現在突然跑出意外來,這下子她想動也動不了。
她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期盼這個消息只是傳言,但當她回到戶部沒多久後,隨即接到尚書令的傳召,這讓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只覺得自己在劫難逃。
說真的,她當官五年了也沒什麼功績,為什麼升官會升到她頭上?
硬著頭皮來到尚書令所在的書房,尚書令早已在里頭等候多時,一旁還站著戶部尚書,看來同僚們剛才講的事情沒有半分虛假。
她有禮的躬身,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人。」
「你就是盧英杰?」
「是。」
「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像你這樣的人卻埋沒在小小度支司里當閑官,的確是太委屈你了。」
「大人,請別這麼說,下官認為只要能為朝廷獻上一份心力,做什麼官又有何差別呢?」
「呵呵呵……說得真是好听,本官越來越喜歡你了,知道本官喚你來是為了什麼事嗎?」
盧櫻采頓時之間真想痛哭流涕一番,她居然又下意識的說出一堆冠冕堂皇的好听話,給自己找麻煩呀,「下官已經略有耳聞了。」
「那就好,省得你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未來的戶部侍郎,本官很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
一旁的戶部尚書也開口,「盧侍郎,希望以後咱們能合作愉快。」
「也望大人能不吝指導。」
尚書令滿意的哈哈大笑,但那笑聲只讓盧櫻采覺得刺耳頭痛,她現在這樣一升官,上官明弦絕對不可能馬上再調動她的官職,因為這樣會讓人起疑。
現在她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先暫時觀察一下情況再來作決定,目前最重要的是做好戶部侍郎這個角色,這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上官明弦。
然而越接近權力中心,她就越難月兌身呀……
第七章中計
自從當上戶部侍郎後,不可避免的,盧櫻采開始忙了起來。
但她只忙自己該忙的部分,不需要她插手的絕對不踫,潔身自愛,不讓人有機會握住她什麼把柄。
接近歲末,度支司將整年所得的稅收做出統整,按照往常慣例,中書、門下省的人得看過,確認沒問題才能向上呈奏。
為此,整個戶部忙得人仰馬翻,個個沒什麼時間能夠好好睡個覺。
一連好幾天的忙碌後,盧櫻采終于找到機會逃出混亂的戶部,找個空檔好好大喘一口氣。
她真的是累得受不了了,所以只好又跑來投靠集賢殿書院的林學士,讓她在書院內偷眠一下,好歹她是個弱女子。
因此,書院深處那個舒服的臥榻,又被她給大刺剌的佔據定了。
餅沒多久,盧櫻采便因疲勞過度而沉沉睡去,以至于連有人靠近臥?都渾然不知,睡得可香甜了。
瞧著她微微揚起笑容的幸福模樣,上官明弦笑了一聲,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不過這倒奇怪了,他踫到她時,她經常都在偷眠睡覺,然而不管她是女裝或男裝,她熟睡的樣子總是讓他心醉不已。
現在時序已經進入冬天,她只穿官服就睡覺不著涼才怪,搖了搖頭,他輕輕的替她蓋上一張薄毯。
「櫻采,辛苦你了。」
她下意識的翻一個身,接著就抓住上官明弦的衣袖,他只是有些頭疼的皺了下眉,但沒有拉開她的手,任由她抓著,自己坐在榻旁靜靜的陪她。
幾日不見,她似乎有些消瘦,顯然正餐一定都沒好好吃上幾口,一逮到機會就是偷補個眠,就像現在一樣︰
模著她血色不足的臉蛋,上官明弦微微嘆了口氣,他真不希望她繼續待在戶部,如果他能不顧任何後果將她當場擄走,好好藏在自己身邊,那不知道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