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 第6頁

他深信只要他稍微賣弄自己的魅力,定讓她拜倒在他腳上。

只有這樣,她在他眼中將不再是與眾不同,也只有這樣,他便不會再對她存有多余的心疼與在乎。

世間,女人的存在,不過是男人的玩物而已。

「喔?」她挑眉,不畏懼地與他四目相對。「你指的屈服,莫非要我變成你身邊那些陪侍的舞伶?」

她的提議,令鳳麒稍微興奮了下。「唔……女將若真淪為舞伶,的確會有另一番風情。」

段九銀回他一記諷笑。「可惜,你今生今世怕是沒有這個眼福了。」

「何必矜持?你的眼楮告訴了我,你明明很期待我對你的恩寵。」

「那我只能說,你的判斷力有待加強。」她不想再與他浪費時間,多日來的粗重工作已經將她的耐性磨盡,她不想再和這危險的男人共處一室。

見她眼皮越來越重,鳳麒知道她累了,但嘴上仍不肯服輸,這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裝出一臉無辜,柔聲笑道︰「既然你說我的判斷力有待加強,咱們今晚就聊個通宵,以便更加了解彼此。」

此話一出口,他成功的在她臉上看到一閃即逝的錯愕,竟然那般可愛。

「怎麼?你不敢?」

「有什麼不敢?放馬過來。」強撐著困倦的眼皮,她再看看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被他包扎妥當,上面還用紗布纏了幾層。

「好,那我們今晚就徹夜長談。」他吹滅周圍的蠟燭,只留下一根照亮寢室。

這種昏暗又溫暖的感覺,令段九銀的頭昏昏沉沉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了起來。

「你今晚的樣子真狼狽。」他將唇附到她耳邊,輕輕吹著氣,那股溫熱氣息,像是故意要迷惑她的意志。「又髒又臭,這副形象若是傳出去,豈不被人笑話?」

「又髒又臭怎麼樣?我沒殺人也沒放火,行得端,坐得正……」

當他好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感到眼皮重得張不開來,自他身上飄來好聞的味道,帶著一股淡淡的麝香。

「你累了。」

「沒有……我可以……再騎著行雲……跑上三天三夜……」

尾音消失在嘴裹,段九銀真的累壞了,眼皮終于控制不住的闔上,身子一沉,整個人就這麼累倒在他懷里。

鳳麒一把抱住她的身子。明明是個女人家,可身上卻是硬邦邦的,但這種感覺竟出乎意料的令他悸動。

他唇邊噙著笑,欣喜她的「投懷送抱」。

依他的個性,到手的獵物,自然不會輕易放手。

可看著懷中睡得極沉的段九銀,修長睫毛在燭光中微微抖動,一張俏臉泛著淡淡的蜜色,卻別有另一番味道。

段九銀,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非要堅持自尊和驕傲?在我鳳麒面前,你還有多少籌碼可以同我賭?

靜靜打量了她片刻,鳳麒輕輕為她蓋妥被子,熄滅床頭的最後一縷燭光,室內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3章(1)

事後,鳳麒才知道段九銀之所以會被派去洗馬桶,完全是李大富的安排。

那日他撞見她惹怒了主子,便私自做主,故意刁難她,不但加倍折磨欺負,還不給她吃飽穿暖,甚至明明知道她的手受了傷,也不肯命人拿藥給她治療。

結果她手上的傷口因為潰爛發炎,引起高燒不退,竟然病倒了整整兩天兩夜。

鳳麒見狀,怒不可遏,當即提李大富前來質問。他沒想到自己一心討好主子,竟換來慘痛的下場,最後還當著所有下人的面,被貶為僕。

之後,鳳麒便命人悉心照料段九銀,經過兩日,她總算醒了過來,也讓眾人松了一口大氣。

這兩天麒少變得十分暴躁,一不小心就踩地雷。

段九銀也沒想到自己的身子會這麼虛弱,僅是做了幾天粗活就病倒了。事後,她才從一直照顧她的寶兒口中獲知,若不是鳳麒命人好湯好藥的伺候著,恐怕她到現在還昏睡不醒。

乍听這消息,她感到意外,畢竟她和他一向水火不容,這次她病倒,他不在旁邊看笑話已經要偷笑了,怎麼可能會命人好生照顧她?

寶兒一個勁的說不停,還說他只要有時間就會來房里看她,為了她病倒一事,還把欺負她的李大富狠狠教訓了一頓。

並且下令,待她醒來後,就留在他房里貼身伺候,那些粗活,不準再讓她動半根指頭。

呵!這表示她從奴僕地位提升了嗎?

自從遇到鳳麒之後,她的人生有了很大的改變。

「說起我們麒少啊,可是個大好人,不但人長得俊、脾氣好,而且對我們下人更是好得沒話說……」

寶兒小嘴一開,便說個沒完,今年十七的她,已經伺候鳳麒三年了。

她說,她自小與爹爹相依為命,父親過世後,她便靠著賣唱維生,卻遇到惡霸少爺強想欺負她這檔爛事。

幸好主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但救了她,還收留她,對她來說是救命恩人,心里更將他視為天神般供奉崇拜。

听她張口閉口都是麒少,段九銀心頭一亂,腦海浮現出那男人勾魂似的魅笑。

那晚的記憶她有些模糊,只記得他邪笑的說要與自己徹夜長談,可後來她累到昏睡過去,醒來後,想要見他,卻又怕見到他,內心很矛盾。

她拿著濕抹布擦著桌子,听寶兒滿口說他的好話,不禁擰眉反駁,「我倒是看不出他脾氣好。」

對于他的嘲諷和刁難,她可是印象深刻。

「那是你對我們麒少不夠了解,才會這麼說他──」寶兒突然尖叫一聲,「慘了!」

段九銀聞聲回頭,就看寶兒慘白著一張小臉,手中還拿著一張不小心撕成兩截的字畫,她本想將擺在桌上的字畫收起來,卻不小心扯成兩段。

「這副字可是麒少親筆提的,卻被我弄斷了……」

段九銀扔下抹布走過來,看了一眼那被扯壞的字畫,上面竟寫著「龍盤鳳翥」四個大字,蒼勁之力,看得出寫下此字的主人,有著無比遠大的志向和目標。

當下,不禁被這字給震撼。沒想到那海盜頭子,竟然寫得出一手好字!

她將斷掉的字合在一起,研究片刻。「寶兒,替我準備筆墨,我臨摹試試。」

「段姑娘你會臨摹?」嚇得慘白的寶兒小臉露出一點光彩,急忙找出筆墨,一旁小心伺候著。

就見段九銀握筆蘸上墨汁,在宣紙上下筆,待最後一個「翥」字寫完後,寶兒拿著兩幅字相互對比了下,驚得半晌說不出話。

「段……段姑娘,你……你好厲害喔,真的一模一樣。」

兩幅字,除了新寫的那幅墨跡未干之外,無論是下筆的力道,還是提、頓、收筆的筆鋒,都挑不出半點不同。

段九銀淡淡一笑。「我自小就跟著我爹學書法,各大家字體都識得一些,尤其對于這種楷體字,很拿手。」

兩個丫頭就這樣趁著鳳麒不在,以假亂真。

當鳳麒和下屬談完事情回到船上的書房時,聞得一絲不對勁。

「麒少。」寶兒嘴甜,忙上前打招呼,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段九銀卻僵硬的站在一邊等候發落。自從她病了之後,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

不可諱言,他永遠都是那麼瀟灑俊逸,無時無刻自然流露出一股懾人的氣勢。

鳳麒由著寶兒忙前忙後的伺候著,一雙眼卻睨著段九銀。

「身子可都好了?」

他舉起杯子,輕啜著茶水,狀似漫不經心,實則心喜,瞧她臉色正常,顯然已擺月兌了病魔,幾日前莫名的暴躁頓時煙消雲散。

段九銀知道他在同自己講話,也不怠慢,點頭響應,「無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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