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 第16頁

他的提議,直接換來鳳麒一記狠狠的白眼。

見狀,他一臉陪笑。「好好好,算我沒說,大家當我不存在。」

段九銀眨著大眼,不舍的看著俊挺的鳳麒。此番回京,她多想有他作伴,可他卻誓死不肯回京,直到現在,她也不知其中原因。

但她尊重他的選擇,如果京城真是他的禁地,她又怎能狠心勉強。

只是,此次遠行,也不知何時才能與他重聚,多日來的相知相守,一顆心早已經舍不下他。

轎夫已經等候多時,段九銀知道再道別下去,縱有千言萬語也道不盡心底的掛念。

于是她狠下心,轉身入轎,與鳳麒隔著轎簾四目相對時,她竟看到他眼中濃濃的不舍。

此時此刻,她竟有股下轎不走的沖動,但終究是忍下。放下轎簾,她命轎夫起轎,強迫自己忽略鳳麒那委屈又可憐的模樣。

當轎子來到港口,一艘大船赫然出現在眼前。這艘船雖然比鳳麒的那艘小很多,但容納十人八人不是問題。

船家身著一襲粗布衣裳,一看到轎子,便露出了憨直的微笑。「請問是段姑娘嗎?」

「正是。」段九銀一身銀白長袍,長發高高束起,明明是女兒身,此時卻有如男兒般英挺動人,原本蜜色的肌膚經多日調養,竟變得粉女敕,好不誘人。

「麒少命我在這里恭候段姑娘多時了,請段姑娘上船。」

看著這艘專為自己準備的客船,段九銀不禁感激鳳麒的用心良苦,雖然他沒有與自己回京,但他的心意卻足以說明一切。

她道別轎夫轉身上船,船上的設施十分齊全,有專門為她準備的臥房,空間雖不大,但里面鋪著舒服的被褥,還備有點心茶水。

船夫交代了幾聲,將她安頓在船艙中之後,就向船頭走去。

此時船已出港,航向海面。到達陸地,多則七日,少則五日,希望爹爹已經月兌離險境才好。

正當段九銀打算將身上的細軟放好之時,發覺這船上除了船夫,似乎還有第三人。

「誰?」她猛然回頭,赫然發現一抹高大的身影竟出現在船艙處,一張臉雖生得極為普通,但卻難掩一股凌厲之勢。

她一臉戒備的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男子。「你是誰?」

對方微拱雙拳,目光銳利。「段姑娘,在下鳳九,是麒少派來保護段姑娘回京的。」

聞言,段九銀眉頭一斂。

鳳九?為何從未听鳳麒提過他身邊還有這樣一號人物?莫非此人是他養在暗處的保鏢?

對方扯出一抹淡笑,帶著幾分戲謔之意。「段姑娘不必如此戒備,麒少做事,自有他的安排,雖說段姑娘也會些功夫,但海上危險重重,麒少實在不放心,所以才派在下貼身保護,還請段姑娘放心。」

段九銀在看到他臉上那一閃即逝的戲謔神情時,心頭猛然一跳。

鳳麒?!

那是鳳麒慣有的笑容!可這人的面孔和聲音明明和鳳麒完全不同,一時間,她竟恍神了一下,並在心里暗笑自己,才分開不到半日,就開始思念他了。

她向對方拱了拱手。「那就有勞鳳公子,九銀在此先謝過。」

「段姑娘不必多禮,在下叫鳳九,段姑娘可以直呼其名。」

又是和鳳麒一模一樣的姿態和動作,眼前的男子彷佛與鳳麒重迭了,莫非她出現了幻覺?

麒府上下,絕少有人與鳳麒同姓,這人既然名為鳳九,想必與鳳麒之間的關系非凡,所以才會出現那種相似的笑容吧。

第6章(2)

段九銀不想再追究真相,鳳麒派這人保護她,定有他的目的,雖然這人言談間並沒有一點奴僕的恭敬,但在他身上也找不到一絲惡意。

接下來幾日,一路上倒都相安無事,只不過經過這幾日接觸,段九銀卻發現,鳳九的脾氣、性格與鳳麒有幾分雷同。

每到傍晚,兩人會同桌用膳,段九銀並非多話之人,鳳九卻不然,外表雖看似冷酷,但言辭間卻會不經意露出幾分幽默。

「這次麒少沒有親自陪段姑娘回京,段姑娘心里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段九銀睨他一眼,唇邊染著淺笑。「雖然我不知道他與朝廷之間究竟有什麼誤解,但每個人都有他的立場,他不想回京,我自然不能強迫他。」嘴上雖這樣說,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

「那麼段姑娘內心深處,是不是希望麒少可以回京為朝廷辦事?」

段九銀放慢吃飯的動作,抬眼細細打量眼前這長相一般的男子。莫非他知道些什麼?

「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突厥蠻橫,欺我大淵,任何一個大淵子民,身上都背負著國仇家恨,鳳麒……他既然曾是領兵打仗的兵馬大元帥,在國家有難之時,自然該效命于朝廷。」

他突然嗤笑。「淵國君主果然養出了一群愚忠愚孝之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段九銀被鳳九的話激起了怒意。「難道國家有難,你能眼睜睜躲在一邊袖手旁觀嗎?你知不知道突厥蠻夷為了爭奪土地,打我淵國,犧牲多少百姓將士,但凡有血有肉的淵國子民,都不能容忍自己的領土被他人侵犯,有國才有家,如果連國都沒了,百姓怎可能安居樂業?」

她忿忿不平的表述意見,鳳九眼里卻滿含戲謔之意。

段九銀見狀,怒火中燒。這人和鳳麒同一個德行,每次提到淵國大業,便擺出這種玩世不恭的姿態,讓人看了忍不住想痛扁他一頓。

吃到最後,她沒好氣的放下碗筷,眼神變得極冷。「你既是鳳麒手下的人,那麼在政治立場上自然與我不同,說再多也無意義。我吃飽了,鳳公子慢用。」

見她冷著臉轉身走了,身後的鳳九優雅的拿著筷子繼續用餐,嘴角殘留著幾分玩味。這女人,每次談到政事,都會氣上好半晌。

而憋著一肚子怒氣的段九銀在回房之後就後悔了。自己居然在一個外人面前使性子發脾氣,而且還在不知不覺中把那人當成鳳麒來生氣,真是……

她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懊惱的躺在床上。這幾日,她在那人身上越發感覺到和鳳麒相同的氣息,是因為太想念他嗎?

眼皮漸沉,帶著和鳳麒的回憶,她慢慢進入夢鄉。

也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耳邊竟傳來一陣異樣的腳步聲。

突然,她睜開眼,艙內一片黑暗,一道若隱若現的黑影正緩步向自己逼近。

驀地,一柄長劍竟借著月光直向她刺來,她只來得及猛一翻身,閃過危險,利劍刺破了棉被。

「段九銀,受死吧!」一聲嬌喝,伴著長劍逼來,招招欲置她于死地。

她手無寸鐵,只能極力閃躲,那人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身手極快,眼看那劍直指自己的咽喉,她知閃躲不及,閉上眼,千鈞一發之際,耳邊傳來一陣痛呼。

再睜開眼時,室內已是一片大亮。

黑衣人武功極為精湛,可突然出現的鳳九在那人之上,短短幾招,他已制住黑衣人,手指掐住那人的咽喉,長劍落地,發出清脆響聲。

段九銀微喘著氣,眼楮微縮。剛剛鳳九所使的那幾招竟如此眼熟,難道……

她一把上前,扯下黑衣人臉上的黑布,當她看清對方的臉時,不禁狠狠的怔在原地。

「七姑娘?」

聶小琦見事跡敗露,絕美的容顏閃過一抹恨意。「沒錯,就是我。」

「你竟然會功夫?」真沒想到平日嬌弱如水的七姑娘竟然如此厲害,剛剛那套劍法,絕非一般人家所能學到的功夫。

鳳九哼笑一聲。「曾經名震江湖暗流唯一的繼承人,從小就被她爹悉心指導,身手怎麼可能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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