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拿著小少爺的書包,退至一旁。
「爸爸。」歐鈞天先跟父親打招呼,看到床上的秋水心,他表情極不情願的喊了聲,「母親。」
這對父子簡直一個樣,冰冷的表情及冰冷的聲音就像剛從冷凍庫端出來的一樣,令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冰人國……
欸,等等——剛剛這個小男孩叫她什麼?母親?
「我想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什麼,我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那個小孩子的媽媽啦,我活了整整二十六年,如果我結過婚生過孩子的話一定不會忘掉,可是我的大腦小腦亂七八糟腦同時告訴我,我目前還是處于單身階段。」
以前讀書的時候曾交過一個男朋友,但那家伙搞劈腿還被她抓奸在床,這幾年她對感情是興致缺缺,寧願先沖事業當個女強人先。
所以——老公、小孩?不可能啦,這一定是哪里搞錯了。
「爸爸,這女人怎麼了?」歐鈞天很奇怪的仰起小臉,不解的看著父親。
歐競辰面無表情的聳聳肩,「她說她失憶了。」
「噢!」他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就難怪會這麼說話了。」
歐競辰對陳醫生道︰「你就幫她好好檢查檢查吧,我們先走了。」
說著,父子兩人連看都沒看秋水心一眼,轉身離開豪華的病房,管家忠伯跟在他們身後,把門帶上。
「喂……等等……喂……」
秋水心想要叫住他們的腳步,可是她的腿此時疼得要命,害得她只能坐在床上干著急,見人家理都不理,她將求救的目光轉向陳醫生。「他們……」
陳醫生有些同情的安慰她,「歐太太,你放心,病人腦部受創出現失憶的病例很多,明天我會再安排你進行各項精密的檢查。現在請先休息吧!」
「可是……喂……」見陳醫生也離開了,她被搞得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怎麼發生個意外,她突然之間就多了一個丈夫還有一個兒子而且,她的「丈夫和兒子」對她的態度超冷漠,誰能好心點告訴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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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秋水心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結婚證書——男方︰歐競辰,女方︰秋水心,于公元兩千零一年六月十日結為夫妻,旁邊還貼著她和歐競辰的大頭照。
照片中的女人和自己居然長得一模一樣,連名字也一樣,出生日期也是。
難道是她有了分身?還是真的失了憶……
不可能啦,腦中細細的把過去想了一遍,沒有斷層、沒有模糊,她過去更沒有生過什麼重大疾病,也沒有夢游的習慣,那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和某個男子結了婚?
會不會是老爸或老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生了一個小孩?
可就算偷生,也不會跟她長得一樣、名字一樣吧?!
唉,經過一連串檢查,確定她的「失憶」狀況不是因為外傷引起的,有極大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因此在醫生建議下,她回到歐家——一棟十分華麗、寬闊的別墅,希望藉由熟悉的環境,能幫助她早日恢復記憶。
問題是,她根本沒失憶,是要恢復哪門子的記憶啊!
住進這間漂亮的大房間,這幾天來她整個房間都模透了,讓她覺得奇怪的是,除了這張結婚證書以外,她沒有發現任何一幅結婚照,甚至連生活照都沒有。
她想得一個頭兩個大,還是弄不清楚怎麼回事。
算了啦,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住在南部的父母早就過世,她在台北忙著拚事業也沒什麼朋友,現在自己受傷正好免費讓人照顧,也算省了一筆開銷呢。
說起來這一切都要怪那個沈小姐啦,買個寵物衣服而已,還要約她去那種高級餐廳,雖然說是對方付費,但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遇上爆炸案,更不會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老婆跟人家的媽。
她從電視新聞上知道,原來是那間餐廳老板得罪了人,被人報復,目前一干嫌犯都已落網,這場爆炸中死了不少人,那天那個冷臉黑心肝的歐競辰倒是沒說錯,她能活下來的確是滿幸運的。
腦內突然閃過一道靈光,恍恍惚惚的印象中,她好像在逃生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而那個人的長相和自己極其相似,只是頭發是卷的,臉上化著大濃妝……
莫非,那個人才是正牌的歐太太?
可越想越恍惚,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嗎?逃難當時那麼混亂,她會不會記錯了?而且還這麼巧,兩人長得一樣就算了,連名字和生日都一模一樣?應該不可能吧……
真是越想越頭疼。
再想到現在自己身處的這個奇怪的家庭,那個口口聲聲說是她丈夫的男人,自從那天在醫院見到他一面之後便再也沒看到他出現過,還有喊她母親的小男孩,也不見他來看望自己一眼,來到這棟別墅,她幾乎可算是足不出戶——唉,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誰叫自己現在是傷殘人士。
不行,再不活動一下,她覺得自己就要生銹了,她拄著拐杖,試著多走幾步路。
沒問題!她于是出了房間,打算四處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這棟別墅這麼大,整間房子裝潢得比皇宮還要富麗堂皇,T型樓梯十分典雅,她該不會來到什麼王子公主住的城堡吧緩緩下了樓,遠遠就看到一個漂亮帥氣的小男孩抱著一大迭書向其中一個房間走去。
那小表不就是她的兒子嗎?嗯,好笑的是,她連自己的兒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她曉得那個冷臉丈夫叫歐競辰,還是從結婚證書中看來的。
「嗨……小弟弟……」尷尬,有人做媽的這樣叫兒子的嗎?
丙然,歐鈞天一臉困惑的轉過頭循聲望來,見是她,一張臉馬上變得面無表情。
「母親。」他打了個沒有任何溫度的招呼。
她吃力地走到他的面前,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我想你們大家肯定是搞錯了,事實上我不是你母親啦,現在每個人都說我失憶了,可是我可以偷偷告訴你,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失憶過耶……」
歐鈞天仰著頭,不太感興趣的問著,「然後呢?」
「呃……然後……然後我想說……那個……我是說我們可以聊聊嗎?」
這小男孩為什麼擺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她是他媽不是嗎?難道他們母子感情不好?
話說回來,她在這棟別墅里大概跟誰都感情不好,連為她送三餐的佣人都沒一個肯多搭理她的,問什麼都安靜得像個啞巴似,沒人肯跟她多說上一句話。
「對不起母親,我沒時間。」歐鈞天稚女敕的小臉上全是漠視的冷意,「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要進書房了,我還有很多功課要做。」
說完,他徑自走入本來要進去的房間里。
秋水心見狀,厚著臉皮也跟了進去。
「那個……我不會打擾你很久的,請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她以前的好人緣到哪去了?現在連和個孩子講話都產生這麼大的代溝?
歐鈞天回頭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我叫歐鈞天。」眼中流露出幾絲對她的厭惡。
「歐鈞天、歐鈞天……很好听的名字唷。」她討好的笑著,「啊,對了,我好像有听過你爸爸叫你小天,我也可以叫你小天嗎?」
隨意打量著這間書房,空間寬闊、裝潢典雅,里頭的書籍不少,有一張看起來是兒童專用的小書桌。
走到書桌前的歐鈞天回頭看她仍然站在那里,臉上不耐煩的表情更明顯了。「母親,我剛剛說過我要做功課了,拜托你可不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