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架法拉利F500的汽車模型是我背著媽咪,用存了很久的零用錢買來的,我想送給你,希望爸爸你喜歡。」邊說,邊觀察的將藏在身後的一架閃閃發亮的紅色汽車模型送到他面前。
範鈞剛怔了好一會,下意識的接過這幼稚的汽車模型。
頓時,方子旭可愛的小臉綻放光輝,「那麼……從今以後你就叫你爸爸嘍。」他的口吻中充滿盼望,「我同學小牛說,有了爸爸以後,就可以陪我一起參加家長會,陪我一起去游樂場,還可以陪我打棒球,噢,對了爸爸,你的車子好漂亮,我可以坐你的車子去學校上課嗎?」
他沉浸在自己擁有爸爸的幸福之中,「如果爸爸有時間,可以帶我和媽咪一起去兜風好了。」
听著他左一聲爸爸,右一聲爸爸的叫,範鈞剛心底五味雜陳。如果這個孩子是他和方恩典生的,該有多好。
但這是不可能的,那時方恩典說過她有吃避孕藥,再說,如果孩子是他的,那女人怕不早就帶著孩子上門來要他給一個交代,就算不能嫁給他,敲一筆教育基金也好。
他忍不住想,那麼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
真如方恩典所說,她當年替個有錢有勢的富家少爺產下一子後被狠心拋棄?
他有些心疼這孩子的身世,同時又憎恨著方恩典的自作自受。
再次看向方子旭,那張招人疼的小臉,依舊笑得那麼開心滿足,心底一股惡氣冒出,讓他的臉色轉成了慣常出現的陰冷無情。
拿過那個汽車模型隨手丟在一邊,表示著自己的不屑,眼一冷,連聲音也變得極不客氣,「禮物送完的話就出去吧,我不太喜歡別人沒經過我的允許,隨便進我房間。」
不理會小家伙倉皇無措的小臉,他狠下心用下巴示意門板的方向,「出去,以後沒我的準許,不要隨便進來我的房間,否則就不要緊我對你不客氣。」
滿腔熱情,一味討好,方子旭對這個新上任的帥爸爸投下前所未有的親情,可換來的竟然是他無情的對待,甚至連笑容都沒討到一個。
他有些畏懼,有些不解,更多的是失望,但自小良好的教養提醒著他要時刻保持禮貌,即使他現在真的很難過。
他乖巧的點了點頭,笑容略顯尷尬,「那……我就不打擾爸爸了。」
說著,轉身往外走,像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回頭,「噢,我已經將梳洗用品幫忙整理好了,還有我听管家伯伯說,爸爸比較喜歡穿黑色,所以我剛剛將爸爸今天要穿的衣服也準備好了。」
說完後,他終于離開,很有禮貌的將門輕輕掩上,生怕大一點動作,會惹得室內的男人再度不快。
範鈞剛真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看了看擺在床邊的襯衫和掛在衣架上的西裝,這小子居然了解他的穿著品味,實在是不簡單。
轉身走向浴室,果然牙膏和漱口水都準備妥當。
帶著復雜的心情梳洗完畢後,他剛踏出臥室,就听到樓下的客廳傳來小不點稚女敕的嗓音——
「媽咪……你別老是叮嚀我要把午餐吃光光,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哦,還有,你最會挑食了,最不喜歡吃青菜,比我還不乖,你們老師說啊,要濁不吃青菜就會生病,會被送到醫院里打針的喲。」
方子旭像個小老太婆一樣嗦個沒完,在一旁幫他檢查書包打點午餐飯盒的方恩典則是無力的真點頭。
「媽咪知道了,你不要像個老太婆似的沒完沒了。」
在一邊的佣人秀美和管家,臉上都露出好笑的笑容。
方子旭突然想到了什麼,小大人似的嘆一口氣說︰「媽咪,其實我很想坐爸爸的車子去上學呢,爸爸的車子好漂亮哦。」
方恩典聞言臉色一變,聲音冷淡的囑咐兒子,「不要隨便叫別人爸爸。」
「可是……」小家伙抓了抓頭,「你不是和他結婚了嗎?我叫你媽咪,當然就要叫他爹地嘍。」
面對兒子的問題,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做解釋。
這一幕落進下樓來的範鈞剛眼中,他的理解是,方恩典這女人似乎……不喜歡他和她兒子扯上太多關系,連爸爸……也不想讓那個孩子叫一聲。
第四章
方恩典大學畢業後,進入一家小具規模的廣告公司,從助理慢慢做起,雖然偶爾迷糊犯錯,但經過一番努力,總算從打字小妹容升為總經理特助。
華鑫廣告總經理徐少杰是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子,性格溫吞有禮,雖然掌管一家公司,但在下屬面前卻好脾氣的不象話。
所以方恩典在大錯小錯不斷的情況下,還沒被開除,也是和這位好脾氣的老板有著很大的關系。
徐少杰其實是把方恩典當成小妹妹看待,他很同情她的遭遇,這小女生身邊沒什麼親人,又帶著兒子,會讓人很想能多幫她一點是一點。
徐少杰的太太是英國人,兩人育有一子兩女,他們時常會把方恩典母子找去家里做客,上司與下屬之間的關系能相處融洽到這種地步,也實屬少有。
今兒個趁著午休時間,徐少杰帶著方恩典來個某個餐廳與客戶談生意。
一個老實本分,一個笑容得體,僅僅半個小時,就把那個要做對面設計的客戶搞定,對方樂呵呵先行離開後,剩下徐少杰和方恩典邊用餐邊聊著工作上的瑣事。
多年來的友情和默契,看在外人眼中,卻變成了曖昧。
而那個所謂外人——範均剛,在以最快速度應付完自己的客戶後,起身走向正聊的起勁的兩人面前。
抬眼看到範鈞剛,不僅是方恩典楞了一下,就連徐少杰也吃了一驚。
範氏集團以金融投資為主,這些年來旗下也增加了許多產業,範鈞剛白手起家成了商界神話,早就世人熟知。
只是這個身處金字塔頂端的精英份子,怎麼會過來和他們攀談呢?
範鈞剛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陰森模樣,擺明了不懷好意,至少看在方恩典眼中是這樣沒錯。
「兩位似乎不太歡迎我?」他挑了挑眉,逕自會到方恩典身邊,眼神卻挑釁的看向徐少杰,大手輕輕搭在方恩典肩上。
「恩典,這位先生應該是你的上司吧,不為我們介紹一下嗎?」
猶在驚愕中的方恩典這才回神,表情尷尬而又不知所措。這男人怎麼會突然冒出來?
包離譜的是,他還當著別人的面用這種親密的姿態摟著自己?!
徐少杰更是錯愕,不解的看向她。
硬著頭皮,方恩典為兩人做介紹,當她吞吞吐吐的說範鈞剛是自己的丈夫時,徐少為像是受到極大驚嚇似的瞪大了眼楮。
「你是說……你結婚了?」
範鈞剛不爽的挑高眉頭,「恩典,你公司的人還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
「呃……」被兩個男人同時行注目禮的方恩典一臉為難,她瞪了範鈞剛一眼,「我記得某人在婚宴上要求不準宴請新娘這邊的客人,既然不能請,我就干脆不說了。」
範鈞剛暗自磨牙,表面卻仍是表現得優雅得體,「這都是我的錯,實在是婚禮籌備來不及……恩典,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以後可以再重新補辦婚禮……」
他一臉的笑容可掬,然而看在方恩典眼中就成了陰謀詭計。這男人又在玩什麼壞把戲?
徐少杰恢復過來,放開膽子攀談起來,「恩典也真是的,結婚這麼大的事都不通知大家一聲,想替我們省紅包錢也不是這種省法,改天一定要重新請客才好。」
「那是自然。」範鈞剛一副體貼愛妻的模樣,「我家恩典在貴公司工作,也勞煩徐先生多多照顧了,她性子迷糊,有時又愛耍小性子,別和她一般見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