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雖然對方很霸道,但條件好到讓她猶豫了。
「供食宿。」
「但……」好吧,雖然嘴上不承認,可是她的確心動了。
「妳家里是開雜貨店的,生意當然比不上現在的便利超商,光養一家就很辛苦了,賺不了錢也存不了錢,妳在貿易公司這麼拚命,不就是想讓家里人過好日子?難道妳要放棄這麼好的條件?」他繼續游說,很有信心她不會拒絕。
他做事,向來很有把握。
展傲澤的作法讓她起了反感,「你調查我?」
他不在意她可能會生氣,無所謂的將茶杯放在玻璃桌面上,修長的雙腿換了個交迭的姿勢,神態自若。
「妳家里人口多,身為老大,下面還有幾個弟弟妹妹,妳想供養他們念書,光靠在貿易公司的薪水是不夠的。」
她難掩訝異,這男人為了達成目的可以做得這麼徹底,但他說的也沒錯,如果能月入六萬,又不用付餐費跟房租,她真的能輕松很多。
可是……她現在開始擔心了,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
「你真的只是要我做你弟弟的保母?」她不得不擔心這是別有涵意的交易。
他失笑,「妳放心,我對妳沒興趣。」
對方把話說明了,她反倒覺得尷尬,臉頰霎時飛紅,分不清是害羞還是難堪。
「我……我的意思是說……不用順便當什麼家教之類的嗎?還有我的工作時間呢?是不是要二十四小時待命啊?」
「小杰已經有各科的家教,妳的工作就是看管他的日常行為,月休六天,他上課或是睡覺之後,就是妳的私人時間,妳想干麼,不受管制。」
每個條件都很好,就算她不滿他的自負,但就現實層面而言,她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那我……我住在這里嗎?」她答應了。
展傲澤笑了,那笑容像是談成一筆生意,「我希望妳這兩天就搬進來,我會讓佣人整理一間客房給妳。」
「好。」正好她房租也快到期了,「我可以看看你弟弟嗎?」
今天是假日,那個叫小杰的孩子應該不用上課,她就來會會他好了,看是有多難管教,還需要找一個壓得住他的保母。
「可以。」他抬手招佣人,「李媽,去叫小杰下來。」
片刻,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從型樓梯上緩緩走下,小男孩長相很漂亮,但臉色很臭。
朱小米看到他的時候,難掩詫異,「是你!小朋友。」
一听到她的聲音,展少杰也嚇了一跳,「蠢蛋,妳怎麼會在我家?」
「你家?」她臉都僵了,拜托,別是她猜的那樣,「他就是小杰?你弟弟?」
側頭詢問展傲澤,從他點頭的舉動知道答案後,朱小米心都涼了一半。
難怪要找一個壓得住他弟弟的,因為他弟弟跟個小惡魔一樣,如果可以她想後悔了,這小表哪可能教得會?
「展少杰,叫人。」在弟弟面前,展傲澤仍是很有威嚴。
「叫人?憑什麼我要跟蠢蛋問好,她……」
展少杰沒說完的話,在展傲澤一記凌厲的目光掃射下閉嘴了。
「朱小米是我為你新請的保母,以後也會住我們家,你可以開始學著跟她相處了。」當作沒看到一大一小眼中的不滿,展傲澤公式化的說︰「你們聊聊,我進書房。」
轉身,同樣不理會這一大一小還有話想說的樣子,展傲澤徑自離開。
不一會,寬敞的客廳只剩下朱小米跟冷著臉的展少杰。
先打破沉默的是氣呼呼的展少杰,「我本來想記住妳的名字,要風揚想辦法整整妳,懲罰妳對我的不敬,但現在看來是不用了,妳這自己找上門的蠢蛋,看我以後怎麼整妳。」
听這什麼話?這像是個小孩會說的話嗎?難怪展傲澤會開高薪,因為這小惡魔「值得」。
「我以後是你的保母,你可以叫我小米姊,如果你再出言不遜,就不要怪我也懲罰你。」她打算先來個下馬威。
「哈哈—」他一點都沒被嚇到,還笑得很開心,說的話一樣惡劣,「說妳是蠢蛋妳還不相信,保母我不知道換過多少個了,妳以為妳很了不起嗎?白痴,在我們家,保母跟女佣差不多。」
「你……」還不等她斥責,展少杰已徑自走上樓,那自負的表情倒是跟他哥哥一模一樣。
她想,她真的後悔了,住在這里,就算沒被整死,也會先被他們兄弟倆氣死。
第2章
「展先生,請您听我解釋,上次跟客戶的約,我不是故意遲到的,我在赴約途中正好接到醫院的電話,我老婆有先天性心髒病,那天她剛好病發……」
朱小米剛從臥室走出來,就听到樓下傳來一個男人快要哭出來的聲音,不免教她疑惑。
是誰啊?但她昨天才搬進來,對展家的成員不熟悉,不管樓下是誰,她出現好像都不太好,可是……她又很好奇。
她小心翼翼的彎著腰,順著樓梯欄桿的縫隙望向客廳,型的樓梯可以讓她的身影不容易被發現。
客廳里,即使穿著簡單家居服的展傲澤,仍像個高傲的王子般交迭著雙腿坐在沙發上,神態自若的看著手中的報紙。
走狗……呃,特助風揚仍是恭敬的立在他身邊,但眼楮盯著站在他們眼前哭訴的中年男子,似乎等著主子一聲令下,就要把人趕出去了。
「展先生,請您再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我一定會挽回公司的損失。」
聞言,展傲澤漫不經心的斜睨了對方一眼,垂下頭,手臂一張一闔,繼續翻看報紙。
「說完了嗎?」聲音淡漠,沒有任何指責的意味,相對,听來也沒有溫度,單純的詢問。
「展先生?您的意思是……」
「說完了嗎?」對方一點頭,展傲澤對特助使了個眼色,「風揚,可以送客了。」
話落,中年男子再次緊張的開口求情,「展先生,請您不要解雇我,我是家里唯一的經濟來源,加上我老婆現在又住院,還有動手術也需要一大筆錢……」
展傲澤看都沒看對方一眼,「我不想知道你家的財務狀況。」
「不然,看在我為公司賣命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能不能……」
「用過了。」抬起頭,展傲澤眼楮瞇起來,看起來有些不耐,「我就是看在你那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才讓你進門,讓你有十分鐘解釋的機會。」
「展先生,我……」中年男子還想說什麼,但人已經讓風揚拉起來,拖了出去。
朱小米在樓梯上看到眉頭都皺起來了,她就是這個性,眼不見為淨,但如果看到了,那比別人大點的同情心就會冒出頭。
不過還輪不到她開口,客廳里的男人就先說話了。
「我不知道妳有偷听別人說話的習慣。」
他還是埋在報紙里,頭連抬起看她都懶,只是聲音里的輕蔑倒是毫不掩飾。
朱小米心底一驚,這家伙後面有長眼楮啊?還是也會古人那招听音辨位?連她躲在哪里都知道。
既然被發現了,正好她也有些話不吐不快,當然是直挺挺的走下樓,至于干麼直挺挺,因為氣勢不能輸人嘛。
扁听剛剛他嘲諷的聲音就知道,她等會有場硬仗要打。
走到沙發旁,她也學他一派鎮定的坐上沙發,蹺起二郎腿,語氣自然……呃,盡量自然。
「先說好,我沒有偷听,那是我要下樓吃早餐,正、好听到的。」她刻意強調「正好」兩個字,不然被懷疑偷听,她等會要仗義執言的話,不就很虛?
他嗤笑,「嗯。」
應得那麼隨便,擺明不相信,但她不能發脾氣,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說︰「呃,對了……那個,既然我正好听到,就不能……你知道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