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兩人認識很久似的,他順勢模模她的頭,「乖,我現在就去換衣服。」這聲「希辰」听來真順耳。
痹巧的點點頭,她「愉悅」的目送他進休息室,還不敢太快垮下臉,因為那家伙很賊,三不五時會回頭看一下。
唉~~誰叫是她有求于人。
不過,她的唉聲嘆氣在半個小時後便煙消雲散,不得不稱贊自己聰明,她真是挖到寶了!
必希辰的琴藝真不是蓋的,跟老弟請來的鋼琴師不相上下,沒想到,現在牛郎店的素質這麼高,她都要肅然起敬了。
但唯一的麻煩是——她得一直微笑,用無限贊嘆的眼神盯著他,他休息時,還得用盡她所會的詞匯贊揚他。
然後他會得意的拍拍她的頭,告訴她——我是代替天公疼憨人,你不用太客氣。
很好很好,現在牛郎的素質真的很高,但講話真的很沒禮貌,比沈千山還沒禮貌,至少沈千山說的,她十之八九听不懂,但他好像是故意的,每一句都會讓她听懂,尤其是罵人的話。
「若雪,我要喝拿鐵,要你現泡的。」關希辰從小舞台下來,這是今天晚上倒數第二場了,他應該很累,但實際上他的精神卻是出奇的好,尤其是使喚別人的時候。
漾開最燦爛的笑容,方若雪柔順的點頭,「是,我這就去,你等等。」
「快點,我渴了。」
桌上有白開水,渴了不會喝喔?但她只敢在心里碎念,因為等會還有最後一場要麻煩他。
「我知道了,我會快點。」細細的聲音甜甜的說著,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無奈。
只是,才轉過身,就變成完全不同的臉。
她決定了,今天營業時間結束後,她要學沈千山,跟他「恩斷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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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山,你這個混蛋給我站住,上次在餐廳的時候你憑什麼說要和我分手?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朋友?還有,你搶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錢,害我被罵,你這個臭混蛋、王八蛋……」
鈴——鈴鈴——
「喂,沈千山,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
鈴——鈴鈴——
「沈千山……」
鈴——
刺耳的電鈴聲吵得方若雪沒辦法繼續拷問,只能不甘願地睜開雙眼。
厚,好氣喔,原來她不是真的遇到沈干山,更氣的是,那個沈千山連在她夢里都比她跩,問個話卻一聲不吭。
包可惡的是電鈴聲把她吵醒了,她不知道等一下還有沒有機會繼續對他嚴刑拷打。
「鈴——鈴鈴——」
急促的電鈴聲始終沒有放棄,她皺起眉頭,望向牆壁上的時鐘,長短針正好指向十二點。
拜托,半夜十二點,有誰會按別人家的門鈴?
難道……不會吧,她不會是遇到「阿飄」了吧!
思及此,她嚇得急忙將嬌小的身子埋進柔軟的被子,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偏偏對方不放過她,門鈴聲依舊不死心的直響。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也睡不著。
壯著膽子跳下大床,方若雪小心翼翼地走出臥室,打開客廳的吊燈,怯生生地移到門口,緊張的扭開房門,入目的是一道高大的身影。
沒等她反應過來,趁她拉開小縫隙時,高大的身影便如鬼魅般不客氣地推開大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闖進她家。
「你睡死了嗎?有夠沒危機意識的,我都按這麼久的電鈴了,你現在才來開門!」剛剛踏進室內,關希辰的怒氣便爆發。
萬一有火警,這笨蛋想一睡到天堂嗎?真是氣死人了!
苞睡衣上的米奇圖案一樣,方若雪嚇得睜大了雙眼,嘴巴開開闔闔,「你……你……怎麼是你?」
拎著一只LV小型行李箱,關希辰看了驚訝萬分的她一眼,怒意頓消,英挺的濃眉微微上揚。
她——真的是搞笑界的天才,穿著睡衣被嚇醒的樣子也很好笑,還有……很可愛。
「不是我是誰?還是說你約了誰?」挑起眉,他不爽了。
「沒、沒有。」
「那不就得了。」轉過身,就見他在行李箱里翻找著什麼。
方若雪被他搞得一頭霧水。「那不就得了」是什麼意思?她有沒有約人跟他闖進她家有什麼關系?
終于找到,關希辰抽出一張紅紙遞給她,「喏,就這個,你不是在找分租的室友嗎?恭喜你。」
「恭喜?」他說的好像是她多大的榮幸,但她一個字都听不懂。
四下環顧了這間裝飾頗女性化的屋子一眼,他點點頭,「雖然地方小,地理位置又偏僻,不過……」他高傲的轉身睨視持續發呆的女人,「再次恭喜你,你的房子我租了。」
一從咖啡廳離開,他就迫不及待想執行計畫,本來應該明天早上再拜訪的,偏偏在飯店的床上就是睡不著,于是他想干脆一點,迅速收拾完行李就過來了。
自從認識這個笨蛋後,他開始會做一些以前不會做的事,例如發揮過剩的正義感啦、產生逗弄寵物的興致啦,其實還挺有趣的。
「喂,我的房子不租男人耶,紅紙上有寫。」方若雪指著紅紙上的字試圖講道理,希望能早點回被窩睡覺。
這種時候,要先微笑。他拉開牲畜無害的笑容,「但我們是朋友,應該有例外是吧?」
「可是……」
不管她的可是,關希辰自動自發的往內走,開始參觀房子,好像在決定要住哪間。
打開其中一間房,看樣子是準備分租的房間,但尚未整理,堆滿了雜物,一看就是不能住人,他轉向另一問開了小燈、透著暈黃的房間,可以清楚看到床上蓋著一條卡通被,被子隆起,呈現主人剛離開的狀態。
她剛剛是被他吵醒的吧?!真好。
知道斷人美夢,他一點愧疚感都沒有,想象她氣急敗壞在心里咒罵他的模樣,心情就更好了。
隨之跟來的方若雪語帶威脅的指著他,「喂,你最好馬上離開我家,否則……否則我就報警告你私闖民宅!」
這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囂張,居然大半夜跑到別人家,還一副惡霸的樣子,當她一個人好欺負嗎?
可惜她的恐嚇,換來的只是關希辰無所謂的擺手,「我是來租房子的,不是私闖民宅。」
搔搔頭,她決定放軟姿態,「好啦,就算你是來租房子的,請問有誰是大半夜來看房子的?」
「我。」
「你……」
「那不就得了。」他走回客廳,將行李往她的房間拖。
「那不就得了」到底是什麼奇怪的結論?「喂,你在干麼?再這樣我真的會報警喔。」
「今晚你睡客廳,我住臥室。」他自然的打開行李,抽出衣物,對住進來這件事只行告知義務,不在乎她的意見。
「喂,哪有人這樣的?」這家伙不但私闖民宅,還鳩佔鵲巢,氣死人了啦!
啊——她不要睡客廳沙發啦!
現在她只記得捍衛今晚不想睡客廳的權利,完全忘了自己本來是不讓他住進來的。
「我,我就是這樣。」抽山一疊鈔票遞給她,關希辰一步步把她往門外推,「這是租房子的訂金。」
「喔,其實不用這麼多啦,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我的意思是說我不要睡客廳,不,這也不是重點……我又沒答應要把房子租給你,雖然其實也不是真的不可以,但……」
這笨蛋,有睡醒跟沒睡醒都一樣,關希辰好笑的搖頭。
他回身,像主人一般打開衣櫥,翻找棉被,抽出,走回門邊時,她還在碎念,而且已經不知道在念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