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段期間河閱雨在工作中處處都表現出千金小姐的雍容華貴和非凡的談吐,但是,金茉莉仍舊看不起她。
在她的觀念中,河閱雨無非就是一個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小麻雀,而她身上每天一套的名牌服飾,恐怕都是出自段蔚奇的贈予。
河閱雨強忍著胸口的怒意,也學她皮笑肉不笑的神態回答,「是啊,我的確不知道身上穿的這件Valentino到底是出自誰的杰作,也不知道這個Prada包包值多少錢,因為我是草根階級嘛,不過……」她微微傾身向前,故作仔細端詳金茉莉的禮服,「不知道是不是我眼拙,金秘書身上穿的這件Givenchy很像我上次在逛夜市時看到的仿制品耶!」
「你……」金茉莉被她氣得沖過來,眼看一個耳光便要摑下去,追在她身後的李美玉出於正義,抬腿絆了她一下,下一秒,金茉莉整個人便狼狽的摔倒在場,同時也引來無數職員的側目。
看見她的裙子翻起,露出她修長的美腿和,以及那性感的黑色丁字褲,河閱雨也嚇了一跳,
「發生什麼事了?」
渾厚的聲音在混亂的場合中顯得有些突兀,段蔚奇彎身將趴在地上的金茉莉扶了起來。
當金茉莉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之後,心頭無限委屈,瞬間,屈辱的淚珠從她的眼眶內涌了出來。
「總裁……」她帶著哭腔喊著,「河閱雨她真的很過份!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我推倒,而且還嘲笑我的穿著……」
「我才沒有推你,你不要惡人先告狀!」河閱雨剛要為自己解釋,金茉莉卻突然撲進段蔚奇的懷中痛哭失聲。
「總裁,你一定要相信我,都是因為她,害我在公司眾多員工面前丟臉,我沒臉見人了……」
「那你有沒有去跳淡水河的打算?」本來想解釋的話,看到金萊莉的舉動後迅速轉為刻薄的嘲諷,可話一出口,河閱雨自己也愣住了。
她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惡毒?莫非是她嫉妒了?可是她和段蔚奇之間什麼都不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嫉妒?
「夠了,河閱雨!」
一道嚴厲的斥責從段蔚奇的口中發出,他冷冷的看著她,表情中閃著不贊同,「今天是什麼日子,難道你還想將事情鬧得更大嗎?」
看到他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講話,她頓感無限委屈,可隨之而來的是熊熊怒火。「莫非總裁認為這件事是我的錯?」
段蔚奇的臉色一凜,「我並不欣賞喜歡和上司頂嘴的員工。」
「那我很抱歉毀了這個晚會,如果你覺得我辭職會讓這個宴會順利進行的話,我會如你所願!」
一口氣說完,轉身,在眼淚還沒來得及流出的時候,她拉著白色裙擺,飛也似的奔出飯店宴會廳。
「小雨!」
盡避後方立即傳來段蔚奇的呼喚,可此時的河閱雨已經完全听不進去,只覺得自己活像一個白痴!
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罵她,從小到大,無論她做錯什麼事,她的三個哥哥都沒有那麼大聲罵過她,而且雖然她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千金大小姐,但自認為自己並非驕縱無禮的人,這次的事明明是金茉莉的錯,為什麼受到苛責的卻是她?
難道在他的心目中,金茉莉比她更重要嗎?
越往下想越覺得無地自容的河閱雨腳下一絆,整個人狼狽的摔倒在飯店門口。
「啪——」高跟鞋鞋跟發出斷裂的聲音。
「好痛!」她的腳踝扭到了,痛得她眼淚直流。
隨後追來的段蔚奇急忙跑過來扶住她的手臂,「小雨,你怎麼樣?」看到她摔倒,他的心緊緊一抽。
「不要你管!」
她用力甩開他的大手,試著自己撐起身子想要站起來,可扭到的腳踝顯然不合作,才站了一半,便再次因為痛而摔倒在地,
段蔚奇皺起眉頭,收回又被她打回來的手。「你又在鬧什麼脾氣?」
「我哪敢?」她死瞪著他,一雙大眼內凝聚著倔強的淚水,「我就是那種即使穿上了公主裝,也會被別人嘲笑成為單根階級的下等人!」
「誰說你是單根階級了?」
「還能有誰?」
段蔚奇伸手抵住額頭,有些頭痛。「小雨……」
「我知道我的存在讓你感覺很丟臉,反正我就是那種隨便在哪都會惹出一堆禍事的掃把星……」
「沒人說過你是個——」
「你現在的態度分明就是把我當成了掃把星!」
「我只是覺得……好吧。」
見她一臉控訴,段蔚奇知道和女人爭辯的男人不是笨蛋就是傻子,而他正好兩者都不想當。
況且剛剛在宴會裏他對她說話時的口吻雖然有些嚴厲,但並不是針對她,而是身為這家銀行的負責人,他必須要控制住場面才行。
他半彎,和她四目相對,「我可以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把你當成掃把星看待,就算是剛剛在宴會上訓了你,那也絕非我的本意。」他輕輕捏著她扭到的腳踝,「告訴我,這裏很痛嗎?」
「不要你管!」她倔強的不肯讓他踫自己,但心底已經沒了原來的怒不可遏。
「難道你打算一個人坐在這裏一整夜?」
「哼!」
不理會她的大小姐脾氣,他轉身背對著她,「如果不想被人看見,就乖乖爬到我背上來。」
河閱雨嘟著嘴,死瞪著他寬厚的後背,想了好一會兒,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將雙臂攬到他的脖子上。
段蔚奇微微一笑,站起身,背著她向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痹乖趴在他的後背,她將自己的小臉貼在他的頸窩處,他身上的味道好好聞,永遠都是那麼清新乾淨,沒有臭臭的煙味和嗆人的香水味,這樣的段蔚奇總是會在不經意間令她迷醉。
「你要背我去哪裏?」她在他的背上悶悶的問。
「回家。」
「為什麼要回家?晚會不是才剛開始嗎?而且你還是負責人,如果負責人走掉,不是很不禮貌?」
「那有什麼辦法?誰叫我惹河小姐不開心呢?」
他不是那種為了女人可以放棄一切的男人,但是這個小女人身上彷佛有一種誘人的魔力,誘得他失了神、亂了心智,哪怕只為了換取她—個小小的笑容,也願意賠上自己的金山銀礦。
她不滿的嘟起嘴巴,「看吧,你分明把我看成那種不講理的壞女人,虧你還是那麼大一家銀行的負責人,都不用眼楮去看事實,那個金榮莉啊,不是我在背後詆毀她,刁蠻任性不說,還仗勢欺人……」
「噢?」他好笑的挑挑眉,「她欺誰了?」
「不就是李美玉,你知道嗎,美玉只不過做錯了很小很小很小的一件事,她就要把人家解雇,美玉求她給自己一個機會,但是她卻得理不饒人,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呀!」
「是這樣啊!」他忍住笑,裝做跟她同仇敵愾的模樣。「但是你怎麼知道那個名叫李美玉的職員把了一件很小很小很小的過錯呢?」
「當然是因為我有听到嘍。」
「你听到什麼?」
「我听到……」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的河閱雨立刻皺起眉頭,「段蔚奇,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該不會你以為我在故意詆毀金茉莉吧?」
「不敢!」
「哼!你一定是覺得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露出丁字褲,很可憐——」
他極力忍笑,「嗯,如果她也像你一樣,喜歡穿熊寶寶或是大象啦,小貓咪之類圖案的內褲,我想她今天的丑就不至於出的那麼大了。」
「那當然,內褲就要有內褲的樣子啊,不把整個屁屁都包起來,那還能叫做內褲……耶?!」河閱雨怔了一下,小臉迅速紅似血,「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內褲是那種圖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