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會睡,睡到太陽都快下山了嘍。」阿K用手撐住頭,眼神溫柔的瞅著她。「我看你真是累壞了,不但叫不醒,還打呼呢。」
「嗯……」燦燦左顧右盼,盡可能與他拉開距離。「你怎麼在這?小咪呢?」
「她去買東西。」阿K隨口應答,臉上詭譎的微笑更明顯了。「別慌,第一次多少都會害怕,但保證一個星期後就習慣了。」
「什麼?」
「你啊,早該逃出那個鬼地方了。」阿K做了個別裝傻的表情,吸了口煙說︰「小咪都跟我說了。放心,我在道上有點人脈,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吃虧的。」
燦燦望著那張籠罩在白煙里的臉,莫名恐懼。
「看看小咪跟了我,現在日子過得多好。」他暗示的挑眉。
但燦燦想起上回被誣陷的事,仍心有余悸。「我只想找份正常的工作。」
「哎喲,你這樣說很傷人,好像我專干非法勾當似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阿K無預警靠過來的同時,房門突然打開。
「你干什麼?!」小咪就站在床邊,一雙眼瞪得好大。
「沒有。我正在跟燦燦解釋新工作的性質。」阿K趕緊翻身下床,叼著煙,識相的離開房間。
「還好吧?」小咪打開衣櫥,頭也沒回的說︰「吃的我放在外面餐桌上,你先洗個澡,等一下我幫你化妝。」
「我吃不下。」
「不吃點東西墊墊胃,一會兒喝酒會很不舒服喔。」小咪的語氣淡淡然,但還是听得出有些許江湖味。
燦燦望著小咪那張沒上妝的臉,鼓起勇氣說︰「我覺得自己不太適合,我想……還是找份普通的工作……」
「有誰一出生就適合做酒店啊?你不是需要錢嗎?」她點了一根煙,模樣看來老成又世故。「現在這一行也不好做,除了關系……還要本身條件好才行。」
「可是……」
小咪放下煙,伸手抓起皮包,從里面掏出一疊錢。
「江大哥很夠意思。我才提了你的遭遇,他立刻挺身相助,要我先拿一萬塊給你應急。」「這……」燦燦愕然的瞪著錢,仿佛那是什麼會咬人的東西。
「放心。」小咪知道她不會收,硬塞進她手里,堅持的勸說︰「憑自己勞力賺錢沒什麼丟臉的。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吃虧或是受委屈。」
燦燦說不過她,而且當下她根本沒有地方去,只好沉默不語。
「多笑笑。」小咪抬起她的下巴,端詳說︰「你這張臉只要上點妝就漂亮了。」
小咪似乎看穿燦燦的遲疑,飯也沒吃,急忙催促她去洗澡更衣。
燦燦看著幫自己化妝的她,思緒紛亂,想著一個月……或許更快,自己就會變成跟她一樣,即使動機純正,但在這大染缸里還要保持純潔,似乎是個笑話。
突然,浩矢的臉浮現眼前,兩天來混亂的思緒漸漸平靜下來。她好想好想……被浩矢強而有力的手臂緊擁著,用溫柔而帶著嬌寵的語氣兒安慰……
就在燦燦失神時,小咪突然丟了件懸頸的金色亮片裝過來,把她拉回現實。
「小咪,我——」
「別想了,先換衣眼再說。」
小咪話才說完,隱約听到外頭的門鈴響起。阿K起身開門,不一會兒,
就听見他大嚷著︰「ㄟ,你干什麼?!」
小咪臉一沉,立刻轉身走出房間,燦燦跟在後頭。當她轉進客廳,看到站在那跟阿K爭辯的人竟是浩矢時,當場愣住。
「跟我走。」浩矢趁大家驚愕時,直接抓住燦燦的手就往大門沖。
「等一下,你是誰啊?竟然敢私闖民宅擄人?!再不放手我叫警察了!」
小咪擺出大姐頭的氣勢,企圖威嚇。阿K趁機閃到門前,擋住去路。
「叫警察最好。」浩矢作勢拿出電話撥號。「我倒想請他們來看看,究竟是誰擄人。順便請各大媒體的SNG車過來,做個現場連線,你們覺得怎麼樣?」
「你說什麼?」小咪臉色驟變,和阿K交換眼神後,才問︰「燦燦……他到底是誰啊?」
「小咪,對不起,謝謝你這兩天收留我,再見。」
燦燦一說完,便掙月兌浩矢沖出大門。
而浩矢只是冷冷瞪他們一眼,隨即離開。
浩矢一追上燦燦,便拽著她的手上了車。
雖然臉上沒有一絲怒意,更沒有責備,但燦燦可以從那緊抓力道中感受那一觸即發的憤怒。先不管自己不告而別有多理直氣壯,燦燦必須承認,在浩矢出現的那一刻,她不但慶幸,更差一點沖進他懷里認錯。
兩人一路無話的回到邵嘉的住處。
站在門口,燦燦遲疑了一下,仿佛還沒做好面對喪事的準備。
浩矢似乎感應到她的恐懼,順勢抓住她的手,往屋里帶。
「浩矢,我——」
浩矢突然回身的一個擁抱,把燦燦的話打斷。「告訴我,」他聲音中少了那股剛強,多了份從沒有過的軟弱。「我到底是做錯還是……粗心大意忽略了什麼?」
「沒有。」
「那為什麼……」他揚高聲調,後又壓抑下來。「為什麼一句話不說就走?」
「我只是想試試有沒有能力一個人活下去。」
「你知道那女孩是做什麼的?」浩矢懷疑的看著她,用極緩慢且冷酷的語調問︰「她工作的地方賺的是什麼錢,你清楚嗎?」
「我只想賺錢,其它沒想這麼多。」她明明已經後悔,但在這當頭,就是拗著,不示弱。
浩矢沉默了幾秒,再次伸手,但這次卻緊抓她兩只手腕,直接將她甩到長沙發上。燦燦嚇得張嘴,卻喊不出聲音,前所未有的恐懼伴隨浩矢身體的重量壓下來,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浩……不要……」她勉強擠出幾個音,卻被他深沉晦暗的眼、邪惡微揚的嘴角,驚嚇得不敢妄動。
沒有前戲,更沒有溫柔的低語,浩矢幾乎是粗暴的扯開她的衣服,傾身過來,用強壯的胸膛壓住她、吻住她,舌尖強行進入。
燦燦陷入極度的驚嚇之中,但只要她試圖反抗,就會得到浩矢更巨大的反制。試了幾次,最後只能筋疲力盡的緊閉雙眼,任這個男人用野蠻又充滿侵略性的舉動,在自己胸口和雙腿間極盡蹂躪之能事。
「不要……不要這樣……求求你……」燦燦苦苦哀求,全身顫抖的喊︰「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什麼?」浩矢停下動作,沉重的呼吸聲仿佛才剛跑完百米。「你不是要靠這工作賺錢嗎?」
燦燦睜眼瞬間,如夢初醒。她瞠視浩矢,幾秒後突然放聲大哭。
「知道哭就好了。」
浩矢心疼的吻她被淚水浸濕的臉,沒一會兒,突然攤回座椅,皺眉,冷酷的表情瞬間潰散,身體正因高漲到極限而劇烈疼痛。
「如果我是花錢的客人,你根本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我只是……只是……」燦燦這才明白,剛剛原來只是在演戲。
「你以為男人花錢,只會要你陪他聊天嗎?」他壓抑著怒氣,雙手握拳,閉上眼,試圖讓熱度退去。「那些男人做的……會比剛才下流一百倍。」
她用淚光瀵瀵的眼望著他,那似懂非懂的神情中隱含涉世不深的天真,讓浩矢既氣又憐惜。
「知不知道我多擔心?就算氣……也該等葬禮結束再跟我算帳。」
「我沒有怪你。」她愧疚的鑽進浩矢懷里,全然沒察覺他撐得多辛苦。
「這是我的錯。但他走了是事實,我們只有接受。」
「我沒有逃避,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老爹走了,育幼院也沒了,大家都要離開,而我已經十八歲,不該再想著依靠誰。」她看著浩矢,話越說越小聲,嗚咽聲卻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