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她明明是被他稍微逗弄就臉紅心跳的羞澀模樣,怎麼可能才過了一個晚上,她就變成豪放女了?
而且她的神態……梁家寬一凜,驚覺她的狀況是真的不對!
她好象被人下了迷藥,整個人失去意識,一點也不清醒,而這樣的她,並不是他要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近乎失控的,以略帶粗魯的手勁將她推回座位上,跟神智不清的她又纏斗了好一會兒,才順利用安全帶固定住她。
「坐好!」
「嗚……」賈令怡不耐地掙扎著,唇上的唇彩已經斑駁,絕大部分都印在梁家寬的脖子與襯衫上頭,她卻一臉無辜,一點也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被他狠狠地推開。
但她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麼,梁家寬拿著濕紙巾往她臉上擦去了。
「好冰……」她輕哼,秀麗的眉皺了起來。
「冰?你給我清醒點!」他雖然口氣不耐煩,但在濕紙巾踫上她的臉時,手勁卻溫柔了下來。「你跑去那家飯店干什麼了?為什麼穿成這樣?好好一張臉,干干淨淨的不是很好,干嘛化這種大濃妝?」
他一邊碎碎念,一邊以濕紙巾擦去她臉上的妝容。
「眼楮閉起來!」他冷哼。
「不要……」她早已意識不清,卻還是下意識反駁著,甚至還伸手想要抵擋他的靠近。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是要阻止他,手卻不自覺地爬上了他的頸項,小臉偎著他的胸膛。
「不要什麼?你說清楚!」他惡聲惡氣的,面對這樣的她,他只覺煩躁與擔憂,讓他既放不下她,又氣惱她的失常。
「……」面對他的質問,她只是低低咕噥了一聲。
「你說什麼?」擦去她臉上的殘妝後,還她原本清秀卻又帶著英氣的面容,梁家寬滿意地勾起嘴角,但隨即被她語焉不詳的咕噥給惹怒了。
面對男人的質問,賈令怡只是困擾地將頭埋進他的頸窩,回避著他的追問。
「賈令怡!」他被她的動作搞得方寸大亂,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的她,縱然意識不清,卻還是有本事三兩下就擾得他失去冷諍。「算了,我先送你去醫院好嗎?」
梁家寬以為自己是在威脅她,卻沒有發現他的口氣軟得像是哄誘。
「醫院……不要!」她模模糊捆地擠出聲音,秀挺的鼻子還蹭了蹭他的肩膀,一副陶醉的模樣。
「那你到底打算怎樣?」他捺著性子問道。
「不要醫院,不要!」她固執地重復著。
「賈令怡!」她的耍賴讓他有些沒轍,卻又狠不下心對她咆哮或是施予什麼懲罰。
察覺她又不自覺賴在他身上,就連他刻意調得緊些的安全帶都阻止不了她的動作,他不禁苦笑了起來。
「你坐好。既然你不想去醫院,我也不能直接送這樣的你回家,那……到我那邊好了。」不知道她有沒有听進,他又開口問︰「可以嗎?」
「……」賈令怡低低咕噥了一句話,卻模糊得他完全听不懂。
梁家寬輕嘆口氣,放棄了繼續跟這個神智不清的女人溝通的主意,略略使勁掰開她攀在他頸後的小手,將她推回椅子上,然後發動車子,迅速駛進夜色里。
第5章(1)
身體莫名的燥熱讓賈令怡的意識迷迷茫茫,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恍惚感覺到自己好象飄在半空中,那種陌生卻又安心的感覺讓她覺得好奇怪,這才勉強集中注意力,睜開眼楮。
映入她眼簾的是略顯方正的下巴,上面布滿了短短的胡碴,看起來有幾絲頹廢,更有些性感。
「唔……」她輕哼一聲,小手忍不住哀上眼前的下巴。
「你醒了?那正好!」抱著她搭電梯上到二十四樓,梁家寬不得不承認,就算她稱得上輕盈,一路抱上來,他還真的手酸死了。
他一關上大門,就將她放了下來。
「站好!」
但他才剛把她放下,原以為她會听話站穩,沒想到他手都還沒松開,她已經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向地板。
「叫你站好你沒听到是不是?」
「我腳軟……」
「我沒瞎,看得出來!」他沒好氣的低咒一聲,又說︰「你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不小心,被下藥了自己都感覺不到嗎?」
他遇見她的地方以及她這副神智不清的模樣,只能歸納出一個答案︰賈令怡一定是不慎喝下了被人「加料」的飲料。
「下……下藥?」她遲鈍地重復著。
「你這麼不清醒,我看你干脆去沖個澡,醒醒腦!」
話一說完,也不待她同意與否,梁家寬徑自拖著她走進他臥房里的浴室。
賈令怡被推靠在牆上,唰地一聲,淋浴室白色的拉門被拉上,梁家寬力氣之大,甚至讓拉門踫撞出不小的聲響。
她被巨大的聲音嚇了一跳,美目瞠大,帶著錯愕的目光在門與男人之間移動,像是想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你……你想要干嘛……」她吞了吞口水,困難地吐出問句。
「你覺得呢?」他邪惡地咧嘴一笑,龐大的身軀堵住唯一的出口。
賈令怡還傻傻的瞪著他,突然,冷水就往她頭上淋下來。
「呀!好冷!」她嚇得花容失色,原本渾渾噩噩的心思,因為冰冷的感覺而清醒了過來。
令人難耐的燥熱褪去,賈令怡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跟梁家寬共處在並不特別寬敞的淋浴室里面,她甚至是被堵在牆角動彈不得的。
「清醒點了嗎?」他沉聲質問。
「醒了!醒了!」雖然現在天氣挺熱的,但突然被淋得滿身濕,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噴嚏。「哈啾!」
「你真的醒了嗎?」梁家寬逼近她,不在乎她身上濕答答的,伸手抓住她的下巴,略顯粗蠻地扳起她的頭。「告訴我!」
「我真的醒了!你快放開我!」她鼻子紅通通的,盤得好好的頭發整個散開,濕淋淋地披散在肩膀,眼眶因為水進去而浮起血絲,荏弱無辜的模樣卻絲毫沒有松動男人的決心。
他知道,她並不是個軟弱的女子。
「真的醒了?」他不厭其煩地重復問句。
「真的!你煩不煩,到底要問幾遍啦!」賈令怡沒耐心的撥開濕淋淋的長發,並將卡在頭發上的發飾摘了下來。
但她還來不及慶幸喬絲設計的發飾具有防水的功能,一道強大的力量就讓她撞進了一具溫暖的胸膛。
「你要干什麼──」她驚詫地抬起頭,才想開口罵人,她的嘴唇就被密密實實地堵住了。
她嗚咽了一聲,卻不是真的想要抵抗。
這一整天,她迷惑于自己異樣的感受,原本以為自己很瞧不起他,原本以為他不過是個魯莽無腦的男人,卻不明白為什麼在經過昨晚之後,他會像是在她心中扎根一樣,時時浮現在她的腦海。
她熱愛自己富有冒險性的工作,也專注的投身其中,從來不曾在離開任務現場之前,讓自己的注意力飄到別的地方。
可是為什麼在遇到梁家寬後,她一次又一次想到這個令人捉模不定的男人?
一次又一次忍不住猜想著,他為什麼肯大方的將匕首還給她?
他不是還刻意引誘她到他的住處嗎?
不是一開始說什麼都不願將匕首還她的嗎?
那為什麼只是請她喝了杯加酒的熱女乃茶後,他就毫無異議地放她離開,連開口留她的意思都沒有,就好象兩人之前對峙的火爆氣氛,全是她自己的想象一樣。
賈令怡更不敢承認的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復想起在日本料理店里的那個吻。
就是那個吻,擾得她一整夜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