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範荷花呆呆地看著韓秉柏把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小偷拖出她的房間,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
「電話!」
直到韓秉柏又大喊,範荷花才翻出埋在被子下的無線電話,走往客廳。
「好啦!拿去!」
「謝啦。」將歹徒丟在一旁,任他像個尸體一樣倒在那兒,韓秉柏倒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樣,大剌的在沙發上坐下,拿過話筒便報警。
範荷花先是一口氣打開家中所有的燈,然後她倚在牆邊,看著眼前的一團混亂。
家里的木質地板上踩滿了腳印,制圖桌那兒有一疊資料倒了下來,敞開的大門則一副被用力踹過的樣子。
她家里竟然出現了想侵犯她的歹徒,和那個此刻應該待在對面大樓的野獸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她真的安全了嗎?
看著沙發上一臉嚴肅的韓秉柏!她忍住那突然涌上心頭,想要撲進他懷里痛哭的念頭,環在胸前的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握著,指甲在肌膚上扎出了深深的紅痕。
那個被韓秉柏扔在腳邊,看起來既不高大又不強壯,鼻青臉腫的男人,就是剛才在黑暗中試圖侵犯她的人嗎?範荷花不自覺地將視線停留在那顯然已經昏過去的歹徒身上。
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辦法相信自己已經月兌離危險了。
韓秉柏的出現和他野蠻的主導了整個情況,讓她在理智上仿佛是心安了,但只有她才知道,那股恐懼是往心里慢慢地沉去。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今天這樣的事,她獨居了那麼久,一向能夠好好保護自己的,為什麼現在……現在會這樣呢?
好像從她回到台灣後,一切就都走調了。
她怎麼也沒有辦法想象,她居然會在自己的住處險遭歹徒侵犯,甚至……之前還認識了那頭充滿危險的野獸。
她厘不清心里的想法,只知道自己遲遲無法從恐懼中回過神來。
天啊!如果韓秉柏再晚來一步,她就要……她就會被那個人侵犯了……
範荷花一臉復雜地瞪著那個倒在地上的黑衣男人。他那令人反感的踫觸好像還留在她皮膚上一樣,讓她覺得全身不對勁。
「奸,麻煩你們了。我們會保持現場……嗯,謝謝。」說完,韓秉柏便切斷通話。
「韓秉柏,你做了什麼?什麼保持現場?」範荷花皺眉。方才的恐懼和現在的狀況外,讓她彷佛深墜五里霧中,厘不清是現實或是惡夢,心緒凌亂的她,只能以最粗魯的語氣掩飾自己的不安。「你要不要給我個解釋?」
「解釋?」韓秉柏將話筒放到一旁的桌上,站了起來,高深莫測地道︰「你要解釋是嗎?」
「呃,對!」雖然恐懼,雖然害怕,雖然也感謝他,但以怒氣面對他,似乎是範荷花腦袋瓜里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做法。
她不想被他發現,其實她好害怕,其實她怕得幾乎忍不住眼淚,也忍不住顫抖。
不過,就算她強裝出的怒氣再大,她還是會怕壞人,尤其是眼前這頭完全不能以理性評估的野獸。
看著韓秉柏益發陰沉且高深莫測的表情,範荷花忍不住悄悄後退了一步。
「這就是解釋!」他的黑眸中有絲危險一閃而逝,之後,他的唇猛地吻上她的唇。
他毫不留情地拉過她嬌小的身軀,將她豐腴而柔軟的曲線揉進懷里。鐵臂比先前更緊也更牢的擁住她,仿佛害怕會失去她,或是讓她遭遇到更糟的事。
那股既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氣息,讓範荷花從一開始的錯愕、抵抗,到後來忍不住將手臂攀上他的頸項。她仿佛不能思考,只能感覺得到他過分熱切的擁抱和微微的顫抖。
顫抖?他為什麼會顫抖?還是,是她自己在發抖呢?
範荷花因他充滿魔力的吻而失神,那股揮之不去的恐懼,讓她只能沉溺在他熱切而充滿佔有欲的吻中,不願意去想,不願意踫觸心中那塊受傷的地方。
嗚……她剛剛真的好怕、好怕……
腦中閃過幾個模糊的想法,但此刻的她卻睜不開眼楮,因為他的唇實在太熱切,讓她不願稍離!她忍不住輕喟。
真糟糕,她現在一點都不想逃了……
韓秉柏既野蠻又溫柔,輾轉吮碾她的芳唇,但也壓抑著自己,小心翼翼的對待懷中脆弱的她。
因為,只要一回想起剛才在她房間里看到的那一幕,他的心里就充滿驚駭。
他果然沒有料錯,那個小偷的目標的確是她。
他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以她這樣美麗而柔軟的身軀,可以引起多少人的垂涎與邐想,甚至招致這樣的危險!
如果他再來晚一步,也許只晚個一分鐘,那麼,被歹徒壓在身下,被扯破了衣服的荷花,就已經受到侵犯!
天啊!他怎麼能放她一個人這樣毫無保護的獨自住在這兒呢?
在還沒有理解自己怎會有這樣的心思之前,韓秉柏已經下意識將她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想要讓她不受傷害的念頭這麼強烈,仿佛更早以前就已經存在了。
那來勢洶洶的情感幾乎沖昏了他,讓他忍不住將她摟得更緊。
他不會放開她的,絕對不會!韓秉柏在心中暗暗立誓。
他彷佛吻不夠她,也舍不得放開她,只能緊握著她的手臂,將她柔軟的身軀壓近他,試圖讓兩個人融為一體,只是,耳邊一直有道鼓噪的聲音干擾著,像是一群人同時悶咳出聲。
韓秉柏不耐煩地皺眉,依依不舍地放開範荷花,將只裹著一件浴袍,稱得上是衣衫不整的她壓入他的胸膛,利眼掃向大門。
「不好意思,我們實在很不想打擾你們。」
大樓管理員和幾名警察正擠在門口,發現男主角的目光瞥向他們時,全都不約而同擠出尷尬的干笑。
哇,這個人的目光好可怕,好像快殺死他們了!
眾人原本全擠在門口看好戲,這會兒每個人都悄悄往後退,只剩下一個嚇得不敢動的瘦小菜鳥警察,被留在最前方。
他驚慌地看了看空蕩蕩的身後,又看了看眼前那個一臉殺氣的男人,然後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期期艾艾的說︰「先、先生,是你報的警嗎?」
第五章
警方人員在屋內走來走去,到處采證、拍照。
範荷花在韓秉柏的堅持下,回房間換套衣服。
她顫抖著雙手,不知花了多久的時間才把自己打理好。當她一臉疲憊的走出房間時,那被當作現行犯逮捕的歹徒與數名警察已經不在屋內,客廳里只剩下兩、三名警察和管理員。
她順便將房門打開,方便采證的警察進去拍照存證。
「荷花,來。」韓秉柏雙手環胸坐在單人沙發上,瞧見她換上了洋裝,黑眸一暗,伸出手要她過來他身邊。
「嗯?」範荷花仍因為睡眠不足而有些渾沌,不了解韓秉柏這個動作的含意,她乖順的走向他。
韓秉柏堅定而溫柔地扣住她的手,拉著她坐在他腿上。
「!你這是干嘛啦?」她一驚,慌張地想要離開他的大腿。
「噓……你乖,好好坐著。」他的雙手在她的小骯前交扣,溫柔的擁抱著她,有如懷抱著珍寶。他將下巴壓在她肩上,語氣輕緩得彷佛。
「我……」她還想說些什麼,又被韓秉柏的輕哼打斷。
「呃,韓先生。」負責做筆錄的警察清清喉嚨。「還有範小姐。」
「嗯。」韓秉柏淡淡的應了聲。
那聲音,那姿態,遠比範荷花這個屋主更像屋主。
他驕傲得仿佛是頭剛奪得一片草原的獅子,口氣雖然不算差,但那趾高氣昂的感覺仍讓被摟在他身前的範荷花稍稍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