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女吃癟 第11頁

這些事她已經藏在心中很久了,到今天才有機會找個人傾訴。

「于是有一天,」說著說著,林夫人的眼眶開始濕潤起來。「我起了試探的念頭。我問相公,是否喜歡惜香,娶了她好否。我很希望他會拒絕我,可是他卻答應了。」至此,她再也忍不住,淚水自眼角滑了下來。

「可是你又何必尋死?你若不想,可以告訴你相公。為什麼你寧願這樣也不和他說?」

「像你這樣沒嫁過人的姑娘,又怎麼能了解我呢?」林夫人掃視了莫新柳一眼。「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們,年輕不知情滋味,不受種種條規的限制。」

「錯!」莫新柳在床邊坐下。「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不了解。」

此時,她對林夫人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忍不住想︰當時要不是梓顏,要下是她離開了那個地方,她會不會也像林夫人一樣,漸漸地毀滅自己?

哀了撫自己垂在胸前的長發,她直面林夫人,道︰「我嫁過人的,是嫁過,不是嫁了。」

滿意地看到林夫人驚訝的表情,莫新柳又捋了捋頭發,繼續說︰「我以前也跟你一樣,是個大家閨秀。」想到過去不是懷念,只是敘述而已。「我從小和他定親,所以一到十六歲我就嫁給了他。嫁給他沒一個月,他就娶了和他青梅竹馬的女孩。比起他,你的相公好多了吧。」

「這個笑話很冷。」听著莫新柳的故事,林夫人開始放松下來。

「若只是如此,我或許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了。可惜,沒多久,他又不安分了。有一個晚上,我突然想到書房給他送一盅參茶,誰知竟撞到他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沒等林夫人說話,她就自行回答了。「是我的丫鬟,一個侍候了我近十年的丫鬟,居然要成為我的‘姐妹’。我不怪她想嫁給他,最讓我受不了的是,白天,她還殷勤地叫著我小姐,晚上卻和我的丈夫嘲笑我木訥,不識情趣。面對兩種背叛,我的心真的很痛,但我也沒選擇你的那條路。」

莫新柳頓了頓。「你猜我後來怎麼做的?」

「怎麼做?」被莫新柳的敘述吸引,林夫人直直地問。

「當晚,我就離開了那個地方,還……」她嘴角一揚,意氣風發地說︰「還留下了一封休書。」

「休書?」林夫人被她的話給震住了。「可以嗎?」她無意識地問自己。

「為什麼不能?男人可以為莫須有的理由休女人,女人為什麼不可以因為男人不好而休了男人。」莫新柳搬來了梓顏的話。

她這話一出,躲在布簾後的人終于按捺不住了。

「憐香,你不是要听這個女人的話休了我吧?」

首先沖進來的是林式柏,然後還有二姑娘惜香,最後是……啊!是一身紅衣的端木凌。

莫新柳嚇壞了,她不好意思地垂下頭,端木不是睡了嗎?還有,林式柏和二姑娘不是出屋了,怎麼會躲在通往外間的布簾後?他們是不是什麼都听到了?

想到這,她又偷偷地看向端木凌,認識這麼久,她也沒有告訴過他她過去的事,沒想到會在今天這樣的情形下說出來。

「不用看我了,我們該听的都听到了。」知道莫新柳想的是什麼,端木凌淡淡地開口。

林式柏和二姑娘也點點頭,他們一出房子,就踫上了隨莫新柳而來的端木凌。端木凌點住他們的穴道後,帶他們偷偷潛進屋子。于是,他們便在布簾後听到了一切。

「你怎麼這麼傻呢?」一想到妻子居然服毒,林式柏就心痛不已。

「傻?是啊,我以前太傻了,所以現在我決定……」林夫人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姐,別意氣用事!」惜香心疼地看著姐姐,原本捂著姐姐的手移到她臉上,溫柔地撫模著。「姐姐,你心里有這麼多的委屈,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告訴你又有什麼用?」

「怎麼沒用,其實有些事情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對姐夫只有親情沒有愛情,他對我也是一樣。對我們兩個來說最重要的人是你,因為孩子的問題,所以姐夫答應娶我。因為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所以我答應跟他。因為是你提出的,所以我們都答應。你明白嗎?」

惜香緊緊地抱住了她最親的人,希望把她的心意明確地傳達給她。

听了妹妹的話,尚在遲疑的林夫人終于也在丈夫的點頭確認下,緊緊地抱住了妹妹。

原來一切那麼簡單而已。

「你們還有什麼話可以待會兒說。」煞風景的端木凌冷冷地開口。「現在要不要我解毒?」

三人忙不迭地點頭。

端木凌身形一閃,飄到莫新柳面前。「還不把藥拿出來。」敢到他的藥房偷藥,膽子真是愈來愈大了。

不敢看端木凌的眼楮,莫新柳從懷中掏出玉瓶交到他手中。端木凌隨手一拋,把玉瓶丟給林式柏,簡單地交代︰「一日三次,一次一粒,連服十天。」

頓了頓,他接著說︰「林夫人,服毒本就是傷身的事,毒潛伏在體內半年,早傷了你的五髒六腑,以後要好好調養,否則身體更差。另外,以後你的味覺會比常人遲鈍。」

補充完畢,立即閃人。

見端木凌走了,莫新柳忙向三人辭別,也跟了上去。

第六章

清晨,坐在石椅上的母子倆異口同聲地輕數︰「一,二,三……」

當兩人念完最後一個數字「一百」時,「吱」的一聲,房門打開了,端木凌信步邁了出來。

母子倆睜大眼楮瞅清楚,耶,太好了,他穿的是白衣服,看來心情不算太糟,有希望。

母子倆對視一眼,笑開了。

笑笑的喜悅更是掩不住,太好了,義爹心情不錯,看來可以磨著他給自己做一頓綠豆糕。想起義爹做的綠豆糕,他的口水就要滴下來了。

莫新柳倒是純粹為兒子高興,反正無論端木下不下廚,她都沒得吃。哎,她不是沒吃過他做的食物,但是這綠豆糕他就是不許她吃。

至于母子倆為什麼要一大早干巴巴地在門口等端木凌,理由就單純多了。

因為笑笑想要第一時間知道,今天他有沒有福氣吃到義爹做的美食。

怎麼知道呢?

很簡單,看衣服。

這可是莫新柳根據她和端木凌相處三年多得出的結論。端木這個家伙有個怪癖,就是做什麼事穿什麼衣服,什麼心情穿什麼衣服。

如果他要彈琴、看書、下棋,做一些文人的事,他就穿白衣;如果他要舞刀弄劍、要暗器,做武人的事,他就穿藍衣;如果他要在藥房擺弄他的毒藥,他就穿墨綠的衣服;如果他要上山采藥,他就穿青衣;如果他要出門,就穿紅衣;最後,如果他心情極不好,他就穿黑衣。

基本上呢,如果他穿白衣和藍衣,就代表他心情還不錯,這時候笑笑就可以要求他做糕點,十之八九會成功。而其他的情況,那就想也不用想了,他不是沒時間就是沒心情。

一個時辰後,笑笑如願了。此時,他正喜滋滋地窩在端木凌懷里,滿手抓的都是綠豆糕,表情好幸福、好滿足喔。

端木凌坐在石椅上,一手攬著笑笑,一手捧著書,一會兒看看書,一會兒又瞧瞧笑笑會不會噎著什麼的。

突然,他神色一變,朝闊葉林方向叫道︰「既然來了,還不給我滾出來。」

沒有動靜。

還玩?那他就不客氣了。端木凌放下手中的書,從腰間模出三根銀針,手一揮,銀針齊齊地朝一棵大樹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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